第1346章 沒病走兩步



我倆刺愣愣的並肩走進"新世界"的大廳里,歐式風格的廳堂顯得很有格調,兩個懶散的服務員死魚似的趴在櫃台里面打瞌睡,幾個穿旗袍的迎賓妹子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鶯鶯燕燕的聊天嬉鬧,誰也沒注意到我們兩個不速之客的進門.

我沖佛奴昂了昂腦袋,佛奴立馬心領神會的點點頭,扯開嗓門喊:"人呢?都他媽死絕了還是趕著去上墳,出來倆喘氣的!"

嘰嘰喳喳聊天的幾個迎賓小姐趕忙站起來,手忙腳亂的跑到我們跟前彎腰問好.

其中一個應該是領班的女孩弱弱的出聲:"兩位先生好,我們會所下午三點以後才正式營業,現在還不到上班時間."

"大哥的生理需要重要還是你們的破雞八規矩重要?少跟我扯沒用的,我們哥倆就想現在玩,行還是不行?"佛奴粗野的咒罵,在他的世界里,根本沒有什麼男女之分,更不存在憐香惜玉.

幾個迎賓小姐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最終那個領導模樣的姑娘點點頭,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輕聲問:"兩位先生是玩……"

"屁話,不玩我跑你這兒算命來了?"佛奴摸了摸自己的小光頭,如同吃了槍藥一般:"麻溜給我准備個最大的屋子,今天我要好好招待我哥哥!"

讓佛奴喝斥了一頓的迎賓妹紙,臉上微微泛紅,強忍著委屈彎腰道:"這邊請……兩位貴客!"

從室內電梯里出來,迎賓姑娘將我倆帶進五樓正當中的一個房間里,畢恭畢敬的說:"先生,這是我們新世界的總統嗨包,最低消費18888,我們配送兩支法式香檳,兩盤超級果盤,還有十支嘉士伯啤酒."

"樂意送啥送啥,關鍵是姑娘必須到位,去把你們最漂亮的陪嗨妹喊過來."我不耐煩的擺擺手,來新世界是為了找"兄弟盟"的茬子,我真心不願意難為這些打工妹.

幾分鍾後,兩個很服務生將一大堆果盤,洋酒的擺到桌上,完事雙手背後的朝我們鞠躬,那意思是想要點小費,我裝作沒看見的樣子,翹著二郎腿掏出手機編輯短信,佛奴哪懂這些門道,直接打開一瓶香檳,嘴對瓶口"咕咚……"灌下去一大口.

可能看實在要不到小費,其中一個服務生臉色微微不悅的說:"老板,我們這里需要先結賬,請問您是現金還是刷卡……"

"咋地?怕俺們玩不起唄?如果我非要玩完再給錢,你有意見沒?"我眉頭凝皺,指了指我和佛奴反問:"你看我倆像是消費不起的人麼?"我瞟了一眼佛奴,又看了看自己,說話的氣勢不由降下去兩個分貝.

我倆現在的造型確實有點欠缺恭維,昨晚上喝多了,我的西裝不知道給丟到哪去了,身上的白襯衫也不知道被哪個缺德玩意兒摸的髒兮兮的,腳下的皮箱更是皺皺巴巴,打猛的一看,我好像是偷渡過來的.

身旁的佛奴更沒誰了,上身穿件"七龍珠"的卡通T桖,底下還套著醫院藍白相間的病號褲,腳上趿拉著對米黃色的"人字拖",髒乎乎的腳拇指還一翹一翹玩的起勁兒,我倆並排而坐,哪里像是大殺四方的社會人,完全就是兩個營養不良的乞討者.

本來我今天到這兒就是為了鬧鄭義的場子,壓根沒打算給錢,說實在的,被面前兩個服務生一眼不眨觀望的時候,我尷尬了.

我佯作發怒的一巴掌拍在茶幾上,惡狠狠道:"我他媽到哪玩都沒有先給錢的例子,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把鄭義喊過來,問問他,我需不需要提前交錢!"

"老板,您別難為我們,請問現金還是刷卡?"兩位一個個子矮點,看起來很機靈的服務生笑嘻嘻的沖我們鞠躬作揖.

"現金沒有!"我挖了挖耳朵眼,隨手抓起一塊水果塞到嘴里,含糊不清冷笑:"卡也沒帶,你看咋辦?要不讓我們先玩完,待會我讓我弟弟留下來給你們洗盤子?"

"大哥,您別開玩笑……"服務生愣了一下,欠著身子討巧道:"我們都是打工的,也不容易……"

"也是,你先出去吧,這里的事兒跟你們沒關系,放心我會交代你們老板,不許為難你們的."我驅趕蚊子似的擺擺手,口氣大的好像老板的親爸爸.


"老板……您別難為我們行不?"兩個服務生的態度變得有些冷淡,看架勢還想跟我們比劃比劃.

佛奴一把掏出大卡簧,"咣"的一下插在果盤里,歪著脖子厲喝:"我哥讓你們出去,聽不明白是吧?滾!"

兩個服務生彼此對視一眼,什麼都沒說,快步跑出門外.

我點燃一支煙扭頭看向佛奴道:"阿奴,待會就是你的表演時間了,該怎麼狠怎麼狠,但是記住我的話,不許要人命,這邊的警察可不是吃白飯的."

"安了,我知道啦."佛奴像個叛逆期的小孩兒似的,頗為不耐煩的把玩手里的卡簧,眼珠子盯著牆上的液晶顯示屏嘖嘖:"三爺,我啥時候能睡幾個電視里女人,就真的心滿意足了."

我沒好氣的白了眼他:"睡個雞八,那是電影明星,老子這輩子都見過真人."

剛說完話,房間門就被人"咚"的一腳踹開了,五六個身穿黑色小西裝,剃著卡尺頭的精神小伙就闖了進來,帶頭的一個家伙估摸二十八九歲,黑皮膚大眼睛,嘴里斜咬著一根吸管咋咋呼呼:"誰他媽鬧事?"

"瞎啊!這麼大倆活人你看不見?"佛奴一腳將茶幾給踹倒.

帶頭的青年"嗯?"了一聲,牛哄哄的問:"兄弟,混哪的?"夜場里發生矛盾,習慣性的報名號,完事互相東拉西扯的擺一通逼,結果發現大家都認識,最後鬧事的賠個不對,事情就不了了之.

對方走的是"正常手續",可偏偏碰上個不講任何規矩的佛奴,佛奴沒等對方說完話,就如同只兔子似的蹦跳起來,一把薅住那小伙的脖領,抬手就是一個響亮的大巴掌.

"臥槽,你敢打我!"青年惱怒的揪住佛奴的衣領,還沒來得及繼續下一個動作,佛奴已經手里攥起大卡簧,任何廢話都沒說,直接紮了過去:"服不?"

那小子傻眼了,根本沒反應過來,大腿就被佛奴紮了個透心涼,當即"媽呀!"一聲,坐到地上發出哭爹喊娘的嚎叫聲,佛奴特別生性,刀尖剛紮完帶隊的青年,轉過身子就朝旁邊一個跟班的小腹捅了過去,三下五除二,輕松干倒對方兩個"擺事"大哥,剩下的幾個人哪還有反抗的心思,紛紛躥出了門外.

佛奴拍了拍自己胸脯道:"去告訴你們當家的,就說王者的三爺駕到,讓他麻溜滾過來接駕,來晚了信不信老子一把火點了這個雞八地方!"

幾個看場的青年攙起地上的兩個"倒黴蛋"快速奔出房外,佛奴扭頭沖我壞笑:"三爺,我這事兒辦的咋樣?"

"敞亮!就得這麼干的!"我翹起大拇指誇贊,同時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問那邊:"抓緊時間哈,我們這邊已經開始了!"

我說話的過程,走廊外面傳出一陣驚慌的叫喚聲,不多會兒方面的門口就堵滿了二十啷當歲的小青年,有的手里拎著片砍,棒球棍之類的武器,有的手里抄著酒瓶,如同一幫沒頭蒼蠅似的指著我們罵罵咧咧.

佛奴一手掐腰,一手指向門外大吼:"來來來,別隔著門練膽兒,誰不服氣,往里面走兩步!"

"對唄,沒病走兩步!"我模仿春節聯歡晚會上"范廚師"的腔調怪笑:"沒病走兩步……"

門外的混子們鬧騰歸鬧騰,可誰也沒敢真冒尖,喧嘩了好半天後,門外猛地傳出一聲"鄭哥來了."

走廊里的人流紛紛退讓,一個身材板正,穿件黑色長衫風衣的青年,背著手走進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