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8章 一招鮮吃遍天!



在我的半推半拉扯中,王瓅和我一塊坐上了那個士兵的越野軍車,臨行前,王瓅特意問清楚厄運他們所在的大概方位,然後給疆北堂的兄弟打了個電話.

我們坐的這台車特別陳舊,就是九十年代在國內機關單位很盛行的吉普213改裝而成的,青年士兵對帥府的條條道道頗為熟悉,開車直接載著我們離開,我和王瓅一人抓起一杆放在後排的長槍,塞進去子彈,"咔咔"擺弄了兩下.

王瓅皺著眉頭道:"怎麼是這種老式雙管獵槍,我記得昆西的兵不是基本上都換成56式半自動了麼?"

"換軍備得一批一批的來,我們連還沒輪上."青年士兵一邊打著方向盤,一邊沖我們笑著解釋,汽車行駛的速度很快,說話的功夫我們已經離開了六號營.

行駛了大概十多分鍾,我們躥進了一條崎嶇的山路中,身後早已經看不到六號營的影子,我有些著急的發問:"兄弟,快到地方了不?"

"還得有十分鍾的路程,我待會聯系一下我的戰友."青年士兵扭頭看了眼車窗外,不緊不慢的回答,他這種超然的淡定讓我心里有莫名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我拿腿靠了靠旁邊的王瓅,沖他擠眉示意.

王瓅很快明白過來我的意思,閑談似的把手搭在那士兵的肩膀上問:"哥們,你是哪個營的?我在城內呆的時間不算短了,各營的小頭頭基本上都眼熟,過去好像沒怎麼見過你啊,按理說你國語說的這麼標准,我不應該對你沒印象的."

青年士兵有條不紊的回答:"我一直跟在大小姐身邊做事,所以王先生不認識也很正常,呵呵……"

"那更不對啊,跟在安佳蓓的身邊,你們應該屬于嫡系,為什麼還會使這麼老式的獵槍?"王瓅的眉頭頓時立了起來.

青年的臉色微微一僵,極其不自然的干笑:"呵呵,將軍的安排,我們當手下的哪明白是怎麼回事."

王瓅猛的一把捏住那士兵的肩頭厲喝:"停車,掉頭!"

"趙先生,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青年士兵錯愕的看向我們.

王瓅搶在我前頭喝斥:"別他媽廢話,老子讓你馬上掉頭,是不是聽不懂?"

我順勢抱起一杆獵槍頂在那士兵的後腦勺上冷笑:"按照他說的做,不然我馬上開槍!"


同時我的心髒迅速糾結在一起,麻痹的!大意了,剛才只顧著擔心江琴的安危,根本就沒來得及好好去琢磨這個士兵身份的真偽,這會兒冷靜下來,我才察覺到他渾身都是漏洞.

首先這小子國語說的異常溜索,這本身就是件不合乎常理的事情,六號營的官方語言還是緬甸話和越南話,因為這倆地方的士兵最多,哪怕是昆西和安佳蓓講起話來都微微有些生硬,更別說這種尋常小兵.

其次就是他那些話簡直自相矛盾,安佳蓓既然已經知道是厄運做的手腳,為什麼不主動派出兵去攔截,反而多此一舉的告訴我們,要知道我們現在正處于合作的蜜月期,能多表現一點,昆西一定希望多拿出來些誠意.

最重要的一點是,安佳蓓根本不認識厄運,她離開石市已經好幾年了,厄運是近期才冒出來的,作為一個沒名又沒多實權的地區負責人,安佳蓓怎麼可能知道稻川商會還有這號人物存在.

所以說眼前這個開車的士兵很大可能就是厄運的人,一想到厄運竟然用同樣的招式,一天之內耍了我兩次,我氣的鼻孔都要冒火,真恨不得甩自己倆嘴巴子罵句白癡.

"厄運還真是特麼一招鮮吃遍天!"王瓅鼓著眼珠子咒罵.

不過也從側面說明厄運這個雜碎的腦子是有多好使,膽大心細不說,一肚子的壞水絕對比我還要多,這個混帳東西要是活下來,絕對可以輕輕松松的繼承七代目,到時候狗逼大權在握,再重新殺回石市,我估計還真整不過他.

"他們就在前面幾公里的地方,趙先生您別一時沖動啊……"青年士兵還跟我們演戲.

"厄運給了你多少錢,你這麼心甘情願的賣命?"我用槍口戳了戳他的太陽穴冷笑.

聽到"厄運"倆字的時候,這小子本能的哆嗦了一下,馬上辯解:"趙先生我真的是大小姐的貼身侍衛,您如果不信的話,可以跟她當面對質."

"我對你麻痹,馬上給我倒頭!"我憤怒的抱起槍托狠狠的砸在他的腦袋上,他這次不情不願的揮舞方向盤,慢慢將車頭往旁邊打,此刻我們正處于一條山澗小路,兩邊全是茂密的灌木林,如果有人躲在林子里伏擊的話,我們插翅也難飛.

這狗日的好像烏龜成精似的,本來打兩下方向盤就能掉頭的事兒,他愣是磨磨蹭蹭的耽擱了兩三分鍾,眼瞅著車頭掉過來,他突然一腳油門朝著凹在路邊的一塊巨大岩石沖了過去,看架勢是打算跟我們同歸于盡.

"臥槽你爹!"我慌忙叩動了扳機.

"呯……"的一聲乍響,那小子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直接血濺當場,可我們屁股底下的汽車並沒有停止,仍舊如同一匹脫缰的野馬似的照著岩石撞了過去.

得虧坐在副駕駛上的王瓅眼疾手快,猛地方向盤,同時拉起了手刹,車頭蹭著大石塊,狠狠的沖向路邊的灌木林,亂序撞斷幾棵樹後,才被迫停了下來,前擋風玻璃被撞爛,玻璃片飛濺劃破了我和王瓅的臉,靠近左邊的兩扇側門也完全被剮掉.


"三哥,快下車!"王瓅滿臉血糊拉茬,一把拽下來插在側臉上的玻璃渣,快速從車里跳了下來,我也不敢猶豫,蹣跚的蹦下車,我們一人抄起一杆獵槍,朝著六號營的方向拔腿就跑.

之所以這附近沒有遇到任何狙擊,我估計是還沒到達厄運設置好的包圍圈,但是這會兒發出這麼大的動靜,他們肯定能聽到,相信這會兒已經在趕過來的路上.

"阿瓅,你告訴疆北堂的兄弟具體坐標沒?"我沖王瓅焦急的問道,我大腿上的傷還沒愈合,不能做太過劇烈的跑動,只是奔出去十多米遠,我就感覺縫合的口子好像被崩斷,鮮血浸透了我的褲子.

王瓅左右翻了翻口袋有些懊惱的跺腳:"手機他媽落車里了,三哥你上來,我背你!"

"別鬧挺了,我能行!"我固執的沖他搖搖頭,我身上有傷,這會兒王瓅身上何嘗不是掛滿傷口,尤其是剛才汽車的那一下撞擊,他坐在前排首當其在,狀態還不抵我好.

又跑了七八分鍾,我喘著粗氣停下腳步,朝著滿頭大汗的王瓅搖頭:"阿瓅,咱們現在不能回營,厄運他們肯定有車,速度要比咱快得多,指不定這會兒就在回去的某個路口等咱."

"那去哪?"王瓅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珠,將獵槍上膛,警惕的注視著周圍的風吹草動.

我想了想後道:"往湄河方向走,興許咱們能碰上來接我的小佛爺他們,我對講機是開著的,只要他們在咱十公里之內,我都能接受到信號."

"不妥三哥,從這兒到湄河至少幾百里地,而且我也不知道具體路線,天馬上要黑了,咱們倆人身上都有血腥味,從雨林里行走太危險了,蟲蟻野獸聞到血味就能瘋."王瓅直接撥浪鼓似的搖搖腦袋否決我.

我剛要出聲,王瓅猛地捂住我的嘴巴,拉拽我的身體慢慢蹲了下去,伸手指向我身後的位置,壓低聲音道:"有人來了!"

我倆蹲坐的地方是一個不太明顯的小坑,四周雜草茂盛,如果不走到跟前,根本不會發現里面貓著倆人,等了大概兩三分鍾的樣子,就聽到灌木叢中傳來一陣"簌簌……"的聲音,接著七八個身穿昆西士兵的身影出現在密林里,好像是在尋找什麼,嘴里同時烏拉烏拉的說著鳥語.

我們和島國人打交道不是一天兩天了,自然一下子就聽出來他們說的是日語,昆西的手下沒有島國人,這事兒很早以前安佳蓓就跟我說過,很顯然這幫逼全部是冒充昆西士兵的稻川商會的雜碎,這群家伙可能不太熟悉叢林的地形,走起路來深一腳,淺一腳,時不時還扳倆跟頭.

我和王瓅全都秉住呼吸,分別抱起了獵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