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0章 馬前卒



見我一語不發的愣神,罪推了推我胳膊問道:"哥,我聽白哥和魚哥他們說,這個朱厭大哥老能耐了,感覺好像天下無敵似的牛逼,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我想了想後點頭道:"差不多吧,反正到目前為止我沒看到誰能殺了他,也沒見過有人從他手里討到過便宜,你知道京城衛戍區嗎?"

"知道,聽人說過那是禦林軍."罪笑著回答.

我壓低聲音道:"朱厭進衛戍區跟進自己家一樣輕松."

罪舔了舔嘴唇問:"那他這麼牛逼個人物,他擺弄內個鄭田還不跟過馬路似的輕松啊?為啥專程把咱們喊過來?"

我抓了抓頭皮有些無奈的笑道:"他從來不欺負人,你啥水平他把功夫壓到啥層次跟你磕,你說鄭田是個啥段位,朱厭咋壓制自己?"

一想到這個鄭田我就腦袋疼,說他是個社會人吧,他一點沒有社會人的架勢,撒潑滾打樣樣精通,說他是個痞子無賴吧,他敢從派出所里耍混蛋.

剛才我想過從老家喊倆小孩兒過來,紮丫兩刀,讓他直接去醫院報道,可是後來又一琢磨,根本沒效果,那種狗皮膏藥不死的話,敢瘸著腿繼續跑到朱厭那堵門,真把他給整死了,又犯不上,嶗山剛剛才嚴打完,這期間整個SD省的警察們都繃成一根繩,稍微有個風吹草動就是事,到時候破壞了朱厭的計劃,我更成罪人了.

從派出所門口抽了根煙後,我擺擺手道:"算了,吃了這個啞巴虧吧,先打車回去!"來派出所的時候,我們是坐警車來的,回去的時候人家不可能專程開車送我們.

回到"玖園",大偉,白狼,程志遠,魚陽和誘哥齊刷刷的從門口蹲成一排,我眨巴眼睛看向哥幾個問:"你們從門口練看門業務呢?結巴怪回來沒?"

魚陽滿臉不爽的嘟囔:"回來了,跟菲姐從里面聊天呢."

"咋地了?挨踢了?"我笑呵呵的問魚陽.

大偉撇撇嘴,指著不遠處的垃圾堆道:"剛才那個雞八背頭又來了,往店門口扔了兩只剁掉頭的死雞,還嚇唬朱哥說,就不害怕黑澀會,操特麼的,我剛尋思給丫幾個嘴巴子,被朱哥一頓熊."

魚陽恨恨的轉動脖頸道:"我和誘哥是沒趕上,不然非把丫操的用嘴放屁,拿屁眼子出氣!"

我的嗓門瞬間提高:"狗日的又特麼來了?"

哥幾個一齊點了點腦袋,只有誘哥沒吱聲,拿著小石子從地上畫圓圈.

"三三,朱哥讓你進來一趟."蘇菲走到門口,朝著我擠眉弄眼的笑道:"剛才去派出所沒事吧?"


"沒啥事."我擺了擺手,刻意扭頭看了罪和宋子浩一眼,示意他們別瞎說.

走進佛具店,還是剛剛那個小會客廳里,朱厭滿臉微笑的望著我,正在擺弄一套紫砂壺,看上去倒是有幾分出塵脫俗的仙氣兒,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身上的泛白牛仔服,外加腦袋上的"豬尾巴"小辮.

我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到他對面調侃:"結巴怪,你身上這身衣裳到底是花多少錢租的?打我認識你的時候就是這套打扮,這都幾年了."

"啊就……啊就……習慣成自然."朱厭習慣性的比劃出三根手指頭,磕巴了半天,最後一抿嘴問:"你見到那誰沒?"

"誰呀?鄭田啊!"我粗鄙的抓起他面前的茶杯"咕咚"一口將茶水灌進嘴里.

朱厭點點頭,結結巴巴的說:"我是沒……沒招了……才把你喊過來……你不是……最……最擅長耍賴皮嘛."

"操,合著在你心里我跟那個臭盲流子是一個檔次的啊."我瞪著眼珠子出聲.

朱厭"嘿嘿"一笑道:"差……差不多."

我眼珠子轉動兩下,沖他狡黠的問道:"整服他是小事兒,不過你必須得告訴我,因為啥跑這兒開店裝大師."

"不……不能說."朱厭撥浪鼓似的搖搖腦袋,臨了又補充一句:"你……你知道了,就必須得……加入,我……我不能坑你."

"說唄,咱倆之間誰跟誰,需要我干啥,你直接言語就成了,還給我玩這一套欲擒故縱的把戲."我大大咧咧的擺擺手道:"別墨跡哈,要不我自己安排人查."

朱厭的話瞬間勾起了我的求知欲,都說好奇心害死貓,這話一點都不假,如果我要不多這一句嘴,可能後面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一定要……要知道?"朱厭側著脖頸問我.

我點了點腦袋:"嗯."

朱厭狡黠的一笑,磕磕巴巴的開腔:"事……事情是這樣的……"

半個小時後,我大概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朱厭到青島的目的是為了查青島的一把手,而那個一把手在朱厭這家店的對面有一套房,基本上每個禮拜都會來一趟,從佛具店的二樓架台望遠鏡就可以清晰的看到房門的一舉一動,說來也奇怪,這附近只有朱厭的這家店可以看到對面的情況,隔壁左右全都看不清楚.

而這家店的主人鄭田本身是個不學無術的混賬,當時朱厭租店的時候沒有跟他劃價,很痛快的就簽了五年的合同,狗日的鄭田明銳的察覺到朱厭可能是個金主,店鋪盤給朱厭以後,又以這樣那樣的理由漲了幾次房租.

朱厭的性格對金錢什麼的沒概念,加上又是第九處報銷,所以對付漲錢他也沒二話,每次都很痛快的答應,可能覺得自己撿到寶了,鄭田更加變本加厲,嘗試著毀約把朱厭攆走,其實就是為了訛點錢花,朱厭肯定舍不得這麼個寶地,就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把鄭田的膽給養肥了.


如果不是這幾天鄭田鬧騰的太厲害,朱厭怕驚到自己的目標,也不會給我打電話求助.

"當初口子就不該開,人的心哪有滿足的時候."我埋怨的瞟了一眼朱厭,隨即又搖了搖腦袋苦笑,朱厭更像是個武癡,根本不懂這些人心雜念,在他的世界里不管怎麼樣,只要簡單有效的把事情辦好就可以.

朱厭笑了笑沒有說話,一段時間沒見到他,他變得比過去更加內斂,更加讓人捉摸不透,以前的他冷冽的像塊木頭樁子,可是現在無論我說什麼,他都臉掛微笑,宛如一尊彌勒佛,笑的讓人心發慌.

我深呼吸一口氣道:"這事兒我幫你想想轍吧,實在不行就讓那個逼養的徹底消失吧."

"三子……你……你太暴躁了,應該靜靜……心."朱厭從八仙桌上拿起一本經書遞給我:"啊就……有空的時候……可以翻翻看."

"咋地?你這是要跟和尚拜把子的節奏啊?"我昂著腦袋看向他,如果不是他的模樣沒發生變化,我真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人了.

朱厭擺擺手道:"啊就……相信我……查鄭田……你會……會有意外收獲."

我咧嘴一笑:"啥收獲?你能告訴我下期的彩票的中獎號碼是啥麼?"

朱厭無語的翻了翻白眼:"市儈."

晚上朱厭張羅,我們一幫人在附近的酒店吃了一頓飯,跟誘哥碰杯的時候,朱厭的眼珠子在誘的臉上定格很久,憋了好半晌後才輕聲道:"你……你很不簡單,身上有股……氣勢."

"還行吧,我混的一般,我倆戰友一個給喬布斯當保鏢,另外一個是中南海的金牌,可能是受他倆的影響吧."誘臭屁的扒拉兩下自己的腦袋上的"小分頭"看向朱厭的手掌問:"你這手握刀很多年了吧?"

"嗯."朱厭點點頭.

誘神秘兮兮的呲著一口大黃牙笑道:"握刀容易放刀難,皇帝的馬前卒不好當吧?"

"呵呵."朱厭咧嘴一笑沒有再多說話.

我意外的瞅著他倆,二人的話說的云山霧罩,我一句都聽不明白,我抓起酒瓶看了一眼嘟囔:"四十二度啊,咋特麼才喝一杯,我就上頭了……"

酒過三巡,魚陽喝的兩眼泛紅,嚷嚷著要給朱厭報仇,誘從魚陽的後腦勺拍了一下笑罵:"報個雞八仇,明天我領你去,今晚上咱倆先准備點工具,順便探下內個鄭田的底細,朱老弟你的事兒交給我吧,保證辦的妥妥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