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8章 我樂意被他罵



我先給王興撥了個電話,那頭提示已關機,然後我又編輯了一條短信給他發過去,然後又碰運氣似的分別給陳花椒和林昆都打了個電話,讓我意外的是林昆的號碼竟然是通著的.

我忙不迭問:"忙啥呢,棍哥?"

林昆精神抖擻的說道:"給蚊子做口罩,給蒼蠅縫鞋套,忙的不要不要的."

我調侃的說道:"那你抽空能不能替胖子洗洗奶罩?"

雷少強趕忙從旁邊接話:"胖子穿36D的."

"滾你倆大爺的."胖子扯著喉嚨喊.

林昆怔了一怔,有些意外的問:"這倆傻狍子跟你在一塊呢?"

我應承道:"嗯吶,我們都在萊西,他倆非嚷嚷著哥幾個聚聚,你來不?"

林昆毫不猶豫的回答:"聚唄,不過得等我兩三天,我沒在國內,待會問問和尚能請假不."

掛掉電話後,我又撥通陳花椒和魚陽的號碼,如法炮制的跟他倆聊了一通.

全部搞定後,我和胖子,雷少強又寒暄了一會兒後,大家就睡下了,沒一會兒他倆就打起了呼嚕,我則半天沒睡著,這段時間的生物鍾有點紊亂,越到深夜越精神,睡不著,我索性掏出手機打發時間,無聊的翻動起電話簿瀏覽上面的聯系人.

男人是否在成長,有一部分體現在他不停更迭的朋友圈上,可不管我換過多少部手機,更了幾次電話號碼,腦海中都死死的烙印著這幾個陪伴我一路走過來的兄弟的號碼.

我自言自語的笑聲嘀咕:"這些年我到底算成長了還是始終在原地踏步呢?"

帶著濃濃的疑問,我緩緩睡去,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雷少強和胖子倆人給吵醒了,哥倆不知道因為啥事吵的面紅耳赤,就差沒動手了.

"你倆作什麼妖呢?"我揉了揉眼眶問他們.

胖子抻著跟我小腿有一拼的胳膊嚷嚷:"我想看會兒早間新聞,傻逼強子非要看連續劇,草特麼爹的,罵不過我,就咬我,你看我把胳膊咬的."

胖子的小臂上有幾排牙印,臉上寫滿了憤怒.

雷少強理直氣壯的臭罵:"裝你麻痹啥正經人,就你這熊樣還特碼看早間新聞?你打算競選下一任領導人吶,老子追《征服》追了一個多禮拜了,每一集都不落下,看會兒怎麼啦?"

"你奶奶個哨子,再罵我一句試試!"胖子勃然大怒.

"罵你咋地了?"雷少強面色無懼的梗著脖頸.

休息大廳里除了我們以外,還有十多個從這兒過夜的客人,此刻都被吵醒了,紛紛抻著脖頸看熱鬧,兩個服務生欲言又止的站在旁邊,想勸架估計又怕引火上身,半晌沒動彈.

"操!"胖子一把抓起桌上的煙灰缸,我尋思這家伙打算砸雷少強,趕忙出聲喝斥:"把東西放下,干特碼什麼呢!"

胖子扔鐵餅似的,抄起煙灰缸"咔嚓"一下砸在休息廳巨大的液晶電視上,電視屏幕瞬間破成蜘蛛網,胖子這才拍拍手撇嘴道:"都尼瑪別看了."

一個留著大光頭,後脊梁上紋一尊踩龍關公的社會人不滿的站起來,指著胖子叫囂:"誒臥槽,你倆吵架就吵架,砸電視干個雞八!好像腦子有問題."

胖子還沒動彈,雷少強已經一個箭步躥過去,一拳頭懟在那光頭的臉上,接著兩手薅住他脖頸往下一壓,抬起膝蓋"咣咣"就是兩下,橫著臉咒罵:"草泥馬,你罵誰呢!"

跟光頭一塊的兩個小青年紛紛往起躥,嘴里叫囂:"干他!"

一個家伙拎起桌上的茶壺就准備砸雷少強,胖子"嗷"的怒吼一聲,蠻牛一般沖過去,拿自己後背擋在雷少強前面,茶壺在胖子的肩上炸開花,與此同時雷少強很靈巧的撿起一塊破碎的茶壺碎片照著其中一個青年的小腹"噗"一下就紮了上去,胖子回過身子,兩手將另外一個青年攔腰抱起,接著一記"過肩摔"狠狠的拋砸在地上.


半分鍾不到,剛剛還吵的面紅耳赤的胖子和雷少強就聯手將三個家伙給捶趴下,這是多年在一塊的默契,也是兄弟情義之間最有力的證據,干倒仨人後,雷少強抬腿一腳踹在那光頭腦袋上臭罵:"誰給你勇氣罵我兄弟的."

"就是,老子樂意被他罵,關你雞毛事兒!"胖子不解氣的也一腳踏在光頭的身上.

"……"光頭滿臉是血的趴在地上,眼中閃爍著迷茫.

"傻逼!"

"傻逼!"

雷少強和胖子統一朝著光頭三人豎起中指,在周圍人愕然的目光中又勾肩搭背的走了回來.

我好笑的瞅著哥倆,搖了搖腦袋.

就在這時候,我手機響了,是倫哥的號碼.

我快速接了起來:"喂,怎麼了哥?"

倫哥輕聲道:"謝東聯系好謝恒了,今天中午在人民廣場上碰頭,准備准備吧."

"穩妥."我快速應了一句後,朝著胖子和雷少強擺擺手道:"走吧,換衣服吃早飯去."

我們從附近簡單吃了點早餐,確定沒人跟蹤後,又打車朝著城中心的"人民廣場"附近趕去,到地方以後,我編輯了一條短信給林恬鶴發過去.

停在廣場路邊的一輛白色"依維柯"按了兩下喇叭,接著一個戴著鴨舌帽的青年從里面探出腦袋,沖我比劃了個OK的手勢,示意他們已經到位.

我滿意的笑了笑,就拽著胖子和雷少強走到了廣場的外圍.

人民廣場背後的老房區,被藍色的鐵板圈住外圍,顯得格外紮眼,不少已經拆到一半的房屋搖搖欲墜,幾輛鏟車錯亂的停在廢墟里,因為還沒有搞定那些拆遷戶,所以我們暫時不能動工,猛地看過去讓人有種災後現場的感覺,破敗和雜亂就是這里的真實寫照.

廣場上用活動房蓋成的簡易售樓中心門口仍舊堵滿了示威的拆遷戶,不過比起來昨天至少少了一半人,看來鐵家人很守信,已經在發揮能量了,只要再搞定謝家,估計不用三天,我們就可以徹底動土.

胖子一邊抽煙,一邊小聲嘟囔:"這幫拆遷戶其實挺可憐的,不少人祖祖輩輩住在這里,房子沒了不說,還得被人當槍使,沖在最前線,三哥說句實在話,如果條件允許的話,多給他們補點賠償款吧."

我們這幫兄弟里,如果說最老實最保持初心的恐怕就是胖子了,跟仇人碰到一塊,他能狠的宰人全家,從路邊見到一條瘸腿的流浪狗他又可以傷感好半天.

我撇撇嘴道:"如果你爹是比爾蓋茨,我指定一人賠他們一棟大別墅,賠償款給的是大眾價,少了,我良心不安,多了,就是破壞規矩,懂不?"

在社會上混,你可以無恥,但必須得守規矩,每一行都有自己的規則,譬如給拆遷戶的補償款,我們給的就是個中間數,給的太多,不光我們負擔不起,還是破壞行業規則,王者勢再大,也不可能整的過所有搞地產的,瞎雞八整,很容易得罪人.

從廣場上蹲了會兒後,倫哥和謝東從一輛捷達車里出來,走到廣場的噴水池旁邊,接著我的電話就響了,倫哥壓低聲音道:"謝恒馬上出現了."

"嗯,你撤了吧,別露出馬腳."我輕聲叮囑他一句.

倫哥揣著口袋,一臉若無其事的沖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只留下有些局促不安的謝東站在原地,心虛的來回張望,估計是想找到我們的身影,我們站的地方比較隱蔽,從謝東的角度根本不可能看到,時不時有拆遷戶路口謝東的身旁,沖他打招呼,謝東心猿意馬的隨口敷衍.

大概五六分鍾左右,一輛黑色的本田飛度停到廣場前面的街道上,頂著一腦袋小綠毛的謝恒搖搖晃晃的從車里下來,身後還帶著三四個穿著黑短袖,留著卡尺頭的壯實青年.

謝東站在噴水池旁邊,沖著謝恒招了招手,謝恒不耐煩的吐了口唾沫,走了過去.

我掏出手機撥通林恬鶴的號碼出聲:"動手吧,其他人不用管,那個染綠毛的家伙必須做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