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兩個警察離去,我再次撥通歐豪的電話,讓他幫著打聽一下警方到底抓沒抓到金明宇,歐豪說告訴我,這次青市警方的口風特別嚴,他托了好多人詢問,底層的警員壓根不知情,高層的警察根本不接電話,我心里懸著的那塊巨石再次墜落.
萬般無奈之下我給羅權打了個電話,但凡是我有一點法子都不會去逼迫羅權,我明白他有時候可能比我更難,看起來這家伙貌似風光無限,可又有誰知道風光背後,他有多麼的小心翼翼.
電話"嘟嘟嘟……"響了幾聲,羅權接起電話:"三爺,我喊你聲爺行不?別催我,從京城到青市中間跨了多少地區,我不得托人了解情況啊?"
我趕忙解釋:"權哥,我沒催你的意思,我就是想讓幫忙問問警方現在是不是已經抓到一個人?"
羅權楞了幾秒鍾,接著道:"你這個問題就特別多余,抓到能怎麼樣,沒沒抓到你又能怎麼滴?你是敢拎槍去劫獄?還是已經准備加入恐怖組織?聽我的,老老實實的眯著,該吃吃,該喝喝,我幫你使著勁呢,那兩個通緝犯要是聯系你,暫時不要跟他們碰頭,鬼知道他們會不會反水咬出來你,我跟你說哈,你最好輕點嘚瑟,現在人家SD省廳的眼睛已經掛到你身上了."
"明白."我無奈的掛掉電話.
人在特別無助的時候,就想要找個人商量,哪怕內個人給不了他任何合理的建議,也覺得好過一個人瞎琢磨,我此刻就是這種狀態,一個人從辦公室里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來回走動,但又不知道應該跟什麼人聊聊內心的煩躁.
我正想著要不要給唐駿去個電話,讓他通過海警的關系幫我打聽打聽的時候,誘哥和魚陽推門走了進來,誘哥抹了抹自己凌亂的發型,沖著輕聲問道:"出事了?"
"可不唄,我急舌頭上都起倆火泡."我歎了口氣嘟囔.
誘哥抓起辦公桌上的煙盒,自顧自的點燃一支,長舒一口氣道:"心放平緩,急也沒用,小白給我打完電話後,我就猜到你肯定坐立不安的."
我拍了拍腦門道:"能不急嘛,金明宇雖說跟咱們認識的時間不長,可沒少出苦力,況且人家不遠千里從延邊跑到青市來投奔我,在這兒出了事兒,我會覺得是自己把他給連累到了."
誘哥沉思幾秒鍾後,安撫我:"金明宇身上背著案子,他自己都清楚讓警方抓到不過是時間問題,不然也不會賣命讓你給他拿救兒子的錢,更不會跟他媳婦離婚,他其實早就准備好了,最重要的是,你怎麼知道金明宇一定被警方抓到了?萬一一切只是你的猜測呢?"
我眨巴兩下眼睛,豁然開朗,也是啊,誰告訴我金明宇一定被抓了,興許只是那兩個警察故意跟我玩套路,邵鵬身上有傷都能掏出包圍圈,金明宇無病無災,實力又不比邵鵬差多少,沒道理逃不出來,他如果真就那點實力,根本不可能跨越幾千里從延邊一路逃到青市.
我看向誘哥欲言又止道:"明晚上邵鵬約金明宇到沙嶺市場碰頭,你說咱們要不要過去?邵鵬非嚷嚷著自己一個人去接他回來……"
"肯定不行,我不懷疑金明宇會賣邵鵬,但難保他被警方跟蹤了,又或者咱們工地里有警方的眼線,就想靠邵鵬釣出來他."誘哥皺著眉頭搖頭,沉默半晌後道:"明天我過去一趟吧."
"別扯淡,你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嘛."我皺著眉頭拒絕.
本身警方的眼睛只盯著金明宇和邵鵬,誘哥如果再莫名其妙的卷入進來,萬一真和金明宇碰上頭,正好又被警方給注意到,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嘛.
"三子,你跟我說句老實話,你怕不怕金明宇亂咬,比方說他供出來曾經派人幫著咱們一塊干掉啞炮,喪熊,還有另外幾件髒事?"誘哥壓低聲音問我:"如果你擔心這個的話,明天我和魚陽去一趟,無論如何把他給做掉."
我撇嘴嘟囔:"你們為啥都會有這樣的想法?我剛剛說了,雖然我跟他的私交沒有多熟絡,但他現在畢竟端的是王者的飯碗,和咱就是一家人,你會沒事兒捅咕自己家人嘛."
"人心險惡吶,你拿他當家人看待,或許他現在把你視為減刑的砝碼."誘哥一本正經的看向我.
我怔了一怔,然後使勁搖搖腦袋回答:"他怎麼想我阻止不了,但我干不出坑自己哥們的事兒,但凡有一線生機,我都肯定不能袖手旁觀,這是我自己做人的原則."
誘哥搖了搖腦袋,接著咧嘴笑了:"說老實話,你這樣的奇葩現在真不多見,有時候狠的像頭畜生,有時候又仁慈的像只羔羊,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一半是你的本事,一半真是運氣,反正我聽完你的話挺暖心的,至少我不知道,有一天我跟金明宇擺在一樣位置的時候,你不會棄掉我,行了,別管了,明晚上我去沙嶺市場一趟."
從進屋以後一直都沉默不語的魚陽猛然開腔:"老混蛋,你腦子好像也缺根弦,放著有職業的咱不用,為啥非要自己去冒險."
"職業的?"
"誰呀?"
我和誘哥異口同聲的問道.
魚陽神秘兮兮的一笑,梗著膀子道:"你們猜呀?"
"猜你麻痹,快點說!"誘哥一巴掌甩在魚陽的後腦勺上,毫不客氣的臭罵:"這兩天是不是我沒修理你,你的皮有點緊吶?"
魚陽被扇了個踉蹌,惡狠狠的攥拳齜牙:"要不是看你歲數大,我早特麼跟你翻臉了."
"你能打得過我不?"誘哥兩手抱在胸前,很無所謂的努努嘴.
我煩躁的罵了一句:"要吵出去吵,煩著呢."
魚陽擠眉弄眼的笑道:"最合適的人選肯定是那只病蝙蝠啊,會打探消息的人,哪個不擅長察言觀色,況且萊西是人家的主場,他想跑的話,估摸著幾條警犬都夠嗆能抓到他,我昨天專門跟鐵頭去鐵家老宅找他爺爺聊了聊那小子,鐵老爺子說,病蝙蝠從社會上玩了這麼多年,從來沒進去過,警察根本抓不到他,唯獨一次進去,還是他自己主動走進派出所的,替建叔頂罪,從那以後那小子就再也沒在社會上混過."
我想了想後,連忙起身道:"也是,走過去找他."
魚陽抿嘴一笑:"費那勁干啥,我留電話了,現在你出門,絕對會被警察盯梢."
"那家伙不是沒有手機嘛?"我迷惑的出聲,當日我們商量好以後,我讓他留個聯系方式,他說自己沒手機,而是用筆和紙記下來我電話的.
"山人自有妙計."魚陽掏出手機晃了晃,接著按下一個號碼,沖著那頭操著港台腔:"喂,雷猴啊,請問雷這里系不系徐家狗肉館?對對對,偶要訂餐,給偶來套全狗宴,送到錦繡家園售樓部,另外能不能幫偶喊一聲雷們店里的伙計梓陽先森吶?"
聽不清那邊說了什麼,魚陽皺了皺眉頭道:"既然梓陽先森不在,那偶不訂餐啦."
說罷話,魚陽就掛掉了手機,沖著我信心滿滿的笑道:"你放心,最晚幾個小時,那小子絕對給咱回過來電話."
"你咋知道梓陽是狗肉館的伙計?"我不解的問道.
魚陽指了指自己眼睛,很是裝逼的呢喃:"上帝賜給我一雙善于發現的眼睛."
"結果你卻拿它來看片."誘哥沒好氣的撇嘴.
兩人正斗嘴的時候,魚陽兜里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電話號碼,朝著我揚了揚:"看吧,哥說啥了?回過來電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