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9章 蹲點抓狗



鄭波說話的功夫,一輛破爛不堪的面包車開了過來,從車里下來個邋里邋遢,打扮的特別埋汰的中年人,直接走到警察跟前出聲:"人是我撞死的,我自首!"

"鄭波,你他媽不得好死!"田偉彤紅著眼睛唾沫橫飛的咆哮.

鄭波挺無所謂的吐了口唾沫,跟帶隊的警察打了聲招呼後,就插著口袋上了自己的霸道車里,我側頭看向皇甫俠冷聲道:"你倆給我想辦法跟上他,跟丟了,我弄死你們!"

"明白!"兩人眼中噴火的點點腦袋,拔腿就朝不遠處停著的一輛出租車跑去.

罪魁禍首離開了,警察將剛剛頂罪的那個中年人和開大貨車的司機銬上車,也閃著警燈離開,現場只剩下幾個善後的,幾個法醫對著尸體拍完照以後,直接裝進了盛尸袋里,塞上了車里.

冰冷的街道上,只剩下還未干涸的血跡,還有車身上的一些塑料碎片,田偉彤蹲在地上,抱著腦袋,像只受傷的小獸一般低聲哀嚎,一個警察走過來不掛一絲表情的說:"案子調查清楚後,我們會通知你去認領尸體."

田偉彤歇斯底里一般的嘶吼:"畜生,你們全他媽是一幫狼狽為奸的畜生!"

他無力的呼喊聲,在空蕩蕩的大街上回蕩.

一陣風吹過,刮在我臉上又冷又疼,就跟我此刻的心情一般,我蹲在原地點燃一支煙,徘徊了很久,直至警車全部離開,交警隊的人也走了,只剩下田偉彤一個人的時候,我才吐了口濁氣走過去.

我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出聲:"老實蛋."

田偉彤的後背哆嗦了一下,慢慢扭過頭望向我,隨即淚如雨下:"三哥,死的兩個人,一個是我遠房親戚,當初我上學的錢就是她爸資助我的,還有一個是地產公司的員工,今年剛剛十九歲,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跟她們家里人交代……"

我使勁點點腦袋保證:"嗯,警局不給你交代,我就幫你要一個交代!"

我和田偉彤像是兩尊木人一般杵在原地,誰也沒有再說話.

大概過去十多分鍾左右,歐豪開車趕過來,看到我倆後,他微微楞了幾秒鍾,接著歎了口氣走到我跟前,輕聲呢喃一句:"節哀."

"給我一支煙吧."田偉彤摘下來臉上的眼鏡框,脫力一般坐在地上,歐豪遞給他一支煙,蹲在旁邊小聲將他了解的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跟我簡單說了一下.

估計是在我們仨離開大排檔以後,那桌子女孩也打算聽孟召樂的勸告,老老實實回家,但是卻被進門的那幫衣著華貴的小伙給攔住了,這幫人先是語言調戲姑娘們,後來有兩個家伙竟然直接動手打了女孩.

幾個跑得快的姑娘逃走了,最後只剩下田偉彤的親戚和另外一個姑娘沒走了,結果被這幫無良的狗崽子硬拖上車,那群雜碎在車里不知道對姑娘們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導致她倆甯願跳車也要逃走,結果不幸就此發生.

從車上跳下來本就是一件危險無比的事情,她們萬萬沒想到的是後面居然還跟著一台拉菜的貨車,而那幫逼崽子的車也跟一輛帕沙特發生碰撞,困在原地沒法跑了,只得給鄭波打電話尋求幫助.

歐豪臉色不好的從懷里掏出一個牛皮紙信封遞給我,干澀的說:"三哥,這事兒從長計議吧,那幾個混賬家伙的爹媽都是混體制的,還有幾個是臨近市的,職位不算低,我剛剛去了警局一趟,一個家伙他爸給了我五萬塊錢,讓我幫忙說說情."

"嗯,肯定得從長計議!"我接過信封,直接從里面拿出那摞厚厚的鈔票,然後掏出打火機點燃,聲音低沉的冷笑:"五萬塊錢連半塊墓地都買不起,現在當街撞死條狗恐怕都不止這個價吧?這已經不是錢的事兒了."

盯著燃燒的鈔票沉思幾秒鍾後,歐豪咽了口唾沫說:"三哥,那幫雜碎來自不同的家庭,一個家庭可能沒多大能力,但是咱架不住很多家庭一塊使勁,你別這樣……"

"尊嚴!你懂麼?尊嚴!"我拿指頭使勁戳了戳自己的臉頰,仰天低吼:"在我眼里所有人都一樣,爹媽是當總統的不比誰貴多少,要飯吃的也不比誰賤幾分,豪子,你生來含著金鑰匙,很多心情沒法感同身受."

歐豪板著臉,認真的說:"我只是希望你別因為兩個無關緊要的姑娘把事情鬧大."


"無關緊要?她們是我公司的職員,掛著王者的馬甲."我將手里最後一遝鈔票丟進火堆里,起身拍了拍田偉彤的肩膀道:"老實蛋,你還回去繼續干你的活,其他事情不用摻和."

"三哥,我想……"田偉彤哽咽的看向我.

"收起來你不切合實際的瞎想,咱們各司其職!你回家等著看本地新聞就可以了."我吐了口唾沫,抬腿朝著街口走去.

歐豪站在我身後惱怒的喊叫:"三哥,你能不能不要那麼沖動,省廳剛解除了對你的緝拿,你又馬上跳出來犯案,到底想干什麼?"

我沒有回頭,聲音不大不小的說了句:"這次真不是沖動!"

徒步走了幾站地後,我攔下一輛出租車,撥通孟召樂的電話號碼問:"在哪呢?"

"市政府旁邊的祥龍賓館!"孟召樂低聲回答.

距離市委大院還有二十多米的時候,我讓出租車司機停下,沿著馬路牙子,縮緊脖頸往過慢慢踱步,市委門前站崗的是武警,讓他們看到我的模樣總歸不是什麼好事.

走了幾步遠,我就看到皇甫俠和孟召樂蹲在一個賓館的門口抽煙.

我走過去低聲問道:"人全在里面麼?"

皇甫俠點點腦袋回答:"嗯,都在!"

"刀准備好沒?"我捏了捏鼻頭,寒著臉道:"待會你倆別動手,讓我自己操刀!"說著話,我就往賓館放下邁腿.

皇甫俠一把拉住我,搖搖頭說:"等等吧大哥,剛剛進去了幾個穿制服的,我看到有兩個狗日的還揣著配槍,鄭波這個狗籃子學精了,特意喊過來的,咱們等等再看吧."

孟召樂橫著臉低吼:"穿制服的多個雞八是咋地?麻痹的,干的就是他們!"

我皺眉沉思幾秒鍾後說:"別嗶嗶,心里都不好受,但咱不能主動送死,瞎子這會兒去找輛車,讓歐豪幫忙聯系,咱們就從車里等,我不信這幫缺爹少媽的玩意兒能一天二十四小時跟在警察屁股後面."

"好!"皇甫俠轉身離開.

我沖著孟召樂撇撇嘴道:"咱倆也別閑著了,看看周圍都哪有攝像頭,這回我必須讓鄭波上次新聞!"

孟召樂咬著嘴皮低吼:"哥,我想整死他,還有那幫紈绔!"

"嗯,我心里有數."我發狠的點點腦袋.

四十多分鍾後,皇甫俠開回來一輛沒有車牌的"豐田卡羅拉",我和孟召樂也把酒店幾個路口方圓幾百米的攝像頭觀察的清清楚楚,完事我們仨鑽進車里,將車停在酒店對面的小廣場上,輪流盯梢.

孟召樂心情失落的低語:"你倆都睡吧,我睡不著,一閉眼就感覺小田張牙舞爪的沖我撲過來,我真挺後悔的,如果剛剛咱們走的時候,我多句嘴,或者硬把他們攆回去,可能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

"行."我想了想後,點點腦袋,他現在的思想走進一個誤區,這傻孩子總感覺兩個姑娘的死跟他有關系,有些心結旁人勸不通,必須得是自己走出來.

我們仨人跟間諜似的窩在車里湊合了一夜,第二天天還沒亮,就全都醒了,酒店里車來車往,但始終沒看到鄭波的那輛"霸道"車出行,一直從早上等到天黑,那幫狗籃子愣是一個都沒出現,好消息是那幾個穿制服的打車離開了,就在我覺得會不會有什麼人走漏消息的時候,那輛黑色的霸道車終于從酒店里徐徐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