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7章 是他!



我紅著眼睛呢喃:"根子沒了……"

"什麼?"孟磊和阿候瞬間瞪大了眼睛.

"通知歐豪,我想看到醫院的監控視頻."我朝著孟磊低聲吩咐一句,然後又看向阿候囑咐:"這事兒不要告訴其他人,尤其是你嫂子,你去准備一些擺白事兒用的貢品."

"知……知道了."哥倆干巴的點點腦袋.

看了眼仍舊低聲哽咽的蔡樹澤,我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肩膀道:"說什麼人死不能複生的話完全是屁話,根子的仇我肯定替他報,不論對方是誰,我肯定也會幫他討回來公道."

蔡樹澤一瞬間泣不成聲:"我懂三爺,我什麼都懂,我就是覺得心難受……"

社會是個大染缸,洗淨了純潔,汙染了人心,如果說還有能被稱之為"朋友"的,那一定是你從十八九歲就認識那群傻子,看的出來蔡樹澤和根子的關系一定不會比我跟王興,胖子他們差多少,對于自己兄弟的死,我想蔡樹澤除了心疼以外,更多的可能就是後悔,後悔自己當時真應該跟根子一塊上個廁所.

"唉……"我長歎一口氣,按下罪的號碼,電話連響了好幾遍後,他都沒有接電話,估摸著這小子肯定是有別的事兒在忙,我也沒再繼續打電話,呆滯的坐在屋里琢磨著接下來的事兒應該怎麼走.

杜馨然遞給我一杯熱水,輕柔的安撫:"成虎,你別多想,可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也許只是巧合呢……"

就在這時候,病房門突兀的被推開,罪和皇甫俠笑呵呵的走進來,罪手里還拎著個塑料袋搖晃:"哥,你是屬狗鼻子的吧,剛給你買了點燒鵝解饞,你就給我打過來電話,啥事啊?"

皇甫俠也滿臉笑意的問道:"大哥,外面那幫警察是干嘛的?"

蔡樹澤咬著牙,低頭停頓一下,臉色泛白的出聲:"罪哥,根子死了."

"什麼!"

正跟皇甫俠說說笑笑的罪,猛然瞪向蔡樹澤,手里的塑料袋"嘩啦"一下脫落.

皇甫俠臉上還保持著笑意,手里的煙卷卻不經意間掉在地上,條件反射的重複一句:"你……你剛才說……誰死了?"

"罪哥,是我疏忽了,我對不起根子,對不起你!"蔡樹澤"啪"的一下跪倒在地上,眼淚"撲簌撲簌"的往下脫落.

罪咬了咬嘴唇,臉色頓時變黑,"蹭"的一下躥到蔡樹澤的跟前,一把掐住蔡樹澤的脖領子,帶著破音時候:"臥槽尼瑪得,警告你一聲,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罪哥,根子沒了……"蔡樹澤"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放你媽屁!"罪一胳膊胡掄開蔡樹澤,眼神空洞的搓了搓自己的頭發,呢喃著重複:"怎麼可能,昨天他還給我打電話了,我倆昨天還有說有笑的聊天,他不可能死的,你他媽一定是再跟我開玩笑."

"對不起罪哥……"蔡樹澤像個孩子似的痛哭流涕.

"別跟我鬧行不阿澤."罪癡呆的推搡了蔡樹澤的胸口一下,看向我聲音沙啞的詢問:"哥,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你們聯手跟我開玩笑呢?根子,你出來!操,老子答應過你,今年年底之前肯定給你家買套大房子的,你要是不出來,約定可就他媽作廢了昂."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沒由來的心疼,走過去輕輕拉拽他的胳膊:"罪,你別這樣……"

"都他媽跟我開玩笑是吧?呵呵,你們這幫人沒意思了哈……"罪掙脫開我,機械似的跑到病床跟前,撩起床單喊叫:"根子,別雞八鬧了昂,趕緊出來,要不我真生氣了,根子,你出……"

"噗……"猛然間罪的身體微微一僵,一手捂著小腹,嘴巴一張,一口腥紅的鮮血直接噴了出來,他整個人更是好像沒有骨頭一般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仍舊撩動床單呢喃:"根子,兄弟……"

"罪……"

"罪!"我和皇甫俠大喊一聲,慌忙跑過去,驚恐的將罪給攙扶起來.

"我沒事兒."罪擠出一抹笑容搖了搖腦袋,話還沒說完,隨即"嘔……"的又是一口紮眼的鮮血吐了出來,直接噴在皇甫俠的身上,身體直接癱軟下去,眼眶的淚水宛如決堤一般的湧動出來.

我輕輕拍打他的後背,驚呼懇求的說:"罪,別這樣……誰都不想的,事情哥一定會幫你查清楚,咱別這樣行不?哥給你保證,不論是誰,哥肯定會幫你把他碎尸萬段!"

這個時候,房門被打開,郝澤偉從外面走進來,手里提溜著一個小型的DV機,抿著嘴唇道:"三哥,這是醫院走廊的監控器拍下來的畫面,你們抓緊時間看下,我待會兒還得送回去."

"嗯."我點點腦袋,接過來DV機,打開播放畫面,透過巴掌大的鏡頭,我看到根子提著褲子快步跑進廁所,沒多會兒,一個剃著短分頭,穿條藍色七分褲,黃膠鞋的青年也徑直推開廁所門,最多五分鍾左右,那個穿黃膠鞋的家伙就從廁所里走出來,畫面也隨之停止.

郝澤偉咽了口唾沫道:"根據我們的法醫勘查,死者大概就是這個時間去世的,而這個時間段,只有這個人進過廁所,所以嫌疑人很有可能就是他."

"你把畫面放大."我深呼吸一口氣,指了指畫面中那個穿黃膠鞋的家伙出聲.

郝澤偉快速滑動幾下屏幕,很快將屏幕中的家伙的臉龐被放大,雖然有些模糊,但我仍舊一眼認出來他的身份,是高天!前幾天我被蘭博綁架的時候,蘭博就是指使這個家伙給蘇菲她們送信的.

蔡樹澤鼓著眼珠子低吼:"是他!剛剛砸病房門的人也是他!"

一瞬間我想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我估計高天是想通過弄死根子的方式,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到廁所,然後他趁著這個時間段再對我干點什麼,只是沒想到我會如此小心翼翼,他的詭計未能得逞.


我噴著粗氣問道:"能查出來這人現在在哪不?"

郝澤偉為難的歎了口氣道:"三哥,你別難為我行不,給你們看這段錄像已經違法了紀律,如果再說別的,我……我……"

我近乎歇斯底里一般的擰著眉頭咆哮:"耗子,做人可以聰明伶俐,但做事千萬不要太過聰明,你太聰明了,也就沒事兒可做了."

郝澤偉怔了幾秒鍾,最終輕輕吐出一句話:"根據醫院門口和沿途的交通崗拍攝畫面顯示,這個人很有可能是去了黃島區."

"阿澤,打電話讓所有兄弟過來."罪的眼珠子瞬間充血,本來漆黑的瞳孔眨眼睛又黑變紅,遍布血絲,看著格外讓人心悸,他咬著嘴皮呢喃:"哥,我真沒事兒,你告訴我是誰干的,不敢是誰,我他媽一定要讓他十倍奉還,我要殺了他全家!"

"嗯,我懂……"我輕輕拍打罪的後背安撫.

"瞎子,麻煩你給樂樂打個電話,讓他替我接手酒店."罪抹干淨嘴角的血漬,扭頭看向皇甫俠道:"酒店的手續和地契你知道在哪,麻煩幫我轉交給他."

皇甫俠的眼中充滿了驚愕:"讓樂樂接手酒店?"

罪的五官幾近扭曲,渾濁的淚水順著他的面頰淌落,流的滿臉都是,癲狂的嘶吼:"嗯,我要殺人!不敢他是誰,我必殺之!一分鍾都他媽等不了了,根子跟我認識十年,整整十年啊,我們一塊蹲在橋洞底下撿過破爛,一起挨過打,一起砍過人,我答應他,等我混好了,就帶他回家,再過五天是他生日,我偷偷訂了回新加坡的票,就是想給他個驚喜,嗚嗚……"

瞎子攥著拳頭,扭頭朝阿候喊了一嗓子:"你兄弟好像不是我兄弟似的,操他媽的,不過了咱就一塊不過了,阿候,給峰哥打電話,聯系幾把微沖,平了賀鵬舉!"

"草泥們馬得,咋地?當我不存在啊?"我惱怒的掄圓胳膊一巴掌扇在皇甫俠的臉上,同時抬腿朝著罪的小腹踹了一腳,唾沫橫飛的指向他倆低吼:"老子還沒咽氣,輪不上你倆排兵布陣,給我消逼停的,聽沒聽著?"

"哥……"

"大哥……"兩人紅著眼珠子望向我.

"知道我是哥,就別他媽逼逼叨叨的裝社會,其他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先讓兄弟入土為安!"我吐了口唾沫,側頭看向郝澤偉問:"根子的尸首現在在哪?"

郝澤偉摸了摸額頭上的細汗回答:"在城陽區公安醫院,尸檢大概得明天才能結束."

我深呼吸兩口氣說:"耗子,你受累去黃島區看看,能不能找到這個家伙,另外給你同事們打聲招呼,待會我想祭拜我兄弟,不方便的地方我會給任甯直接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