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9章 鋼印



再一次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我赤裸著身子,從肩膀到後腰的地方纏繞了好幾圈紗布,也不知道哪個爹幫我包紮的,胸口的地方還打個大大的蝴蝶結,稍微一動彈,傷口就疼的要命,更重要的是因為喝了一瓶高度酒的緣故,我腦子這會兒昏昏沉沉的,半邊臉都是麻的.

邵鵬和佛奴正盤腿坐在地上邊喝啤酒邊看電視,屋里的暖氣供應還是挺足的,至少我啥也沒穿,一點都不覺得冷,我咳嗽兩聲朝著他倆咒罵:"草泥大爺的邵鵬,你是真不拿我當親人看啊."

邵鵬抓了一把花生米"嘎嘣嘎嘣"嚼著,斜眼看向我:"咋地?需要我再幫你麻醉一下自己呀?腦子還有點迷糊是不是?"

我瞬間無語,個整王者如果論不慣著我,朱厭首當其沖,其次就是邵鵬和白狼,白狼最起碼還做做表面工作,邵鵬則面具都懶得帶,跟我說話就跟面對自己兒女似的隨便.

沉寂半晌後,我朝著邵鵬呢喃:"我餓了."

"等會,我給你煮面去."邵鵬扶著牆壁起身,趿拉著拖鞋打算往廚房的方向走.

我躺在床上垂死掙紮著呻吟:"大哥,我特麼是傷員,渾身很虛弱,你就給我吃面啊"

邵鵬板著臉,挺認真的望向我道:"家里現在就這條件,努力克服一下吧,再說了身為龍頭,你要增強自覺性,主動性,堅定性.別天天跟婦女同志似的嬌嬌柔柔,不好."

我眨巴兩下眼睛掙紮著爬起來:"臥槽,你這是受啥刺激了?說話這麼深奧."

"你如果連著看多半年新聞聯播,說話肯定比我還神叨."邵鵬拉扒兩下自己的大光頭,撇撇嘴嘟囔:"自從跟朱哥一塊以後,我每天唯一的娛樂項目就是看新聞聯播."

我苦笑不得的努努嘴:"委屈你了."

"為人民服務."邵鵬比劃了個OK的手勢,掉頭鑽進廚房,沒多一會兒,他就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面走出來,可能真是餓急眼了,一碗普普通通的西紅柿打鹵面,我竟然吃出了魚鮑的味道,邊吧唧嘴邊看向他問:"你胳膊咋樣了?"

"朱哥找人幫我弄了個假肢,既美觀還能擋子彈."邵鵬抬起自己戴著白手套的左手掌朝我揮舞兩下,挺無所謂的伸了個懶腰道:"快吃吧,吃飽了,我領你找個診所打兩針消炎藥,槍傷不同于別的傷,處理不好,就有可能感染."

"辛苦了."我擠出一抹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抱拳.

邵鵬側著腦袋看向另外一邊的佛奴眨巴眼睛:"你要真覺得我們辛苦,就保全好自己的小命,你說你掛了,往後誰給我們開工資,我說的對不老弟?"

"對對對,你拳頭硬說啥都是真理."佛奴心不在焉的撇嘴,估計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里,他應該沒少被邵鵬收拾.

吃完面,我大爺似的把碗筷隨意扔到床邊,好奇的問邵鵬:"結巴怪去哪了?"

邵鵬耷拉著眼簾,悶著腦袋出聲:"京城,好像是羅權找他,具體干啥朱哥也沒說,反正走的挺著急."

我的眉頭瞬間皺緊:"羅權找他?"

說著話,我又扭頭看向佛奴問:"阿奴,你知道襲擊那幫我的家伙是哪個單位的不?"

佛奴直愣愣的搖頭:"不清楚,我一直埋伏在樓下,看到有人要圍你,才打的電話."

我沉默半晌,猛不丁想起來之前撿到長發男子的那把手槍,朝著他倆喝問:"那把槍呢?之前我懷里揣的那把."

"這兒呢."邵鵬從床底下翻找半天,掏出來一把黑色的92式手槍遞給我,皺了皺眉頭道:"鋼印這玩意兒可以作假,你不要太當真."


我沒吱聲,撫摸著槍托來回打量,在槍膛的地方找到"衛戍"兩個很小的鋼印,盡管字體幾乎被磨平,但仍舊可以看的很清楚.

刹那間,我的心髒就好像是被一把鈍刀子給捅了一下似的,之前看那兩個家伙端槍的姿勢我就覺得特別眼熟,這會兒仔細回憶起來,才發現他們跟我握槍的方式好像一模一樣,而我學開槍是在衛戍區學的,整個衛戍區的兵都是這麼抓槍的.

我失神落魄的喃呢:"我終于知道,他倆為啥說,我會的他們都會,原來是這樣,呵呵呵"

邵鵬壓低聲音勸阻我:"三子,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就好比這話你會說我也會說,槍這玩意兒只要有渠道總能搞得到,咱們安保公司在阿國使的槍全都有衛戍的鋼印,咱自己不能亂."

我深呼吸幾口氣,朝著邵鵬擠出一抹笑容:"嗯,這事兒不談了,走吧,帶我出去打一針,我感覺這會兒額頭特別燙."

"好."邵鵬沉默片刻,從我手里接過來槍,很隨意的丟在床底下,完事跟佛奴一塊幫著我往身上套衣裳,十多分鍾後,我披著一襲軍大衣,被他倆打扮的跟村里收電費似的攙扶著走出房間.

樓下一間很小的診所里,一個上歲數的大夫邊配藥邊好奇的問我們:"怎麼受的傷?"

邵鵬面色冷漠的回應:"工地干活時候不小心讓鋼筋紮了一下."

這時候屋外走進來一個流里流氣的小青年,嚼著口香糖大大咧咧的問大夫:"有毓婷沒?給我來兩盒."

邊說話那小伙邊東張西望的四處打量,當看到佛奴和邵鵬時候,小青年下意識的舔了舔嘴角,這也是人最正常的反應,任由誰看到兩個凶神惡煞的大光頭心里也會打小鼓.

大夫推動手里的注射器出聲:"稍微等一下,我給他打完針."

那小青年又順勢瞟了我一眼,目光在我臉上停留四五秒鍾左右,臉上出現一抹怪異的表情,緊跟著拔腿就往外面走:"行,那我喊我媳婦進來."

邵鵬"蹭"一下站起來,不耐煩的朝著大夫催促:"稍微快點,老板喊我們回去干活的."

"大過年的都不讓休息啊?人都傷成這樣了,繼續干活,這半條胳膊肯定廢."大夫挺負責的勸阻.

"沒辦法,得養家糊口."邵鵬笑了笑,隨手拿起旁邊蘸酒精棉的小鑷子放在掌心把玩.

大夫歎了口氣,示意我褪下褲子把屁股撅高感慨:"唉,不容易"

針尖剛紮進我屁股,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緊跟著就看到剛剛要買"毓婷"的那個小伙拎著三四個穿制服,戴著大蓋帽的巡警闖了進來,然後指向我道:"就是他,跟電視里的通緝犯一模一樣."

邵鵬和佛奴同時"唰!"的躥了起來,擋住這幫巡警.

一個巡警推開邵鵬,朝著我問:"哥們,讓一下,里面打針的同志,身份證帶了沒?"

"啊?帶帶了!"我楞了幾秒鍾,隨即提起褲子朝著他笑呵呵的點頭,作出一副掏口袋的樣子,腦子里迅速琢磨應該咋辦,這時候杵在門口方向的邵鵬冷不丁出聲:"你身份證不是在我兜里嘛,警察同志,喏"

幾個巡警條件反射的看向邵鵬,邵鵬陰森的齜牙一笑,突兀的一個跨步邁出去,撞向距離他最近的家伙,右手攥著小鑷子惡狠狠的紮向告密的那個家伙臉頰,鑷子"嗤"的一下沒入小伙的臉上,一抹鮮血噴了出來,青年反應了不到三秒鍾,隨即發生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

與此同時佛奴"嘩啦"一下從里面將卷簾門拽了下來,直接掏出手槍指向幾人厲喝:"全部給我抱頭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