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1章 沒掛(秦魚有掛,那就是我!第二更,求月票,明天見)



他沒忍住哭,可沒將這些悲傷喊出來,他學習能力不眨地,學渣程度跟嬌嬌有得拼,可他總從秦魚跟這些伙伴身上學到點什麼,其中一個--學會自己承受,非必要,不要影響他人.

悲傷不是好東西,不要分享.

還好,他影響的只能是蕭白甜他們這種意志不咋地的廢材,其余的,好些都壓住了.

壓住了,不代表別人看不出來.

"造孽啊,看來不止貧僧一人跟秦魚交情匪淺,這些小輩也不錯."

伽羅地藏這麼說,但他總覺得哪里不太對,覷了覷尹幽.

這個女人不太對.

她的眼神跟表情....

她咋還沒走?

在等什麼?

對了,她好像好幾次看了一個地方.

"伽羅冕上,那邊是秦魚離開的地方嗎?"方有容低聲問的話讓老禿驢回神,下意識回:"是啊."

然後他就看到方有容那讓天界帝王級死直男姜帝都忍不住cue的劍道女神臉露出微妙神色,略嫣澀的眼角如化開的胭脂淚塗抹過,沒暈開,但泛了的蘊克制在那里.

她平靜道:"真沒通告,其實也有可能是另一種原因吧."

頓了下,她仿佛無意干擾什麼,朝其余人歉然道:"抱歉,她詐死過很多次,我們無闕上下都有給她千里收尸的經曆,有些習慣沒改過來."

她沒打算慣著別人的悲傷,也沒打算加劇,但她向來更堅持自己的意志.

因為她不怕承受最壞的結果.

哦嚯,好事壞事都需要別人帶頭.

收尸這種事也是.

"也對,收不了尸,也得辦喪."蕭庭韻一下子也想通了,再看向尹幽.

他們還沒問.

尹幽也沒讓他們問.

這里的風那麼大,黑暗跟祭云還在,或許是兩種力量的碰撞,矛盾性太強,導致天地異色,生了云,云中帶水氣.

快下雨了.

尹幽的話也像是一場雨,涼涼的,慢慢的,天地貫通.

"秦小魚,我忙得很,留下來可不是為了看你這些自己人哭哭啼啼收尸辦喪的,我也知道以你的性格,第一不會把這些人的生死乃至陣營成果全然依托給我,因為你知道你一旦真沒了,我終有一日會為了追求至高無上的力量將這個宇宙的資源給占全了,不會留著天選一畝三分地.第二,這麼放心把龍且那顆蛋留給龍帝,如果真有打算走界外這條路,說明局勢並非完全在你掌控之中,你得冒險,一旦你有冒險的趨勢,藺珩跟龍帝那邊也一定會將龍且沉入龍淵池,再化龍,她本就是經曆過一次化龍的殘缺龍魂,憑著一段水中龍且木寄生,再化一次,魂魄盡消,一方面顧念對嬌嬌的陪伴甯可滯留界外隕滅,另一方面也給其他人轉生重來的退路,卻沒給龍且交代,這更不符合你的性格."

尹幽一向人狠話不多,但有時候也願意多說話,譬如現在,就很有耐心.

"綜合兩點,你本應當先把我滅了,確保天選整體安全,且保證龍且安危."

"如果你都沒做,那說明...."

尹幽抬手,漫不經心,手指撥動著長發,言語如地下暗河潺潺,涼冷,卻也有聲.

"你還沒掛."

還沒掛的話,一來就不急著殺她尹幽.

二來,對龍且的安排就是潤物細無聲的.

可能已經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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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谷,龍淵池.

此前,藺珩看著龍帝在水中化龍,本是如今這宇宙之中威震九霄的唯一一條九爪金龍,軀長可達千里,一個龍擺尾都可以毀滅隨便一個位面.

但現在,她纖細,精巧,縮小了無數倍,纏住了那龍蛋.

龍蛋內里在毀滅,有銀色小龍朦朧脆弱,正在被再次化滅,只不過這一次外面纏著一條長得跟她很像的小金龍.

那本該是很美的一幕,可惜,這條小金龍是拽著它前往滅亡之路的.


這美絕的龍淵池啊,是龍的天海,是龍真正的滅葬之地,世代龍族有罪之人都于此化開,成為龍族懲戒跟韻養心生的源頭.

藺珩對這一幕並無多少感慨.

經曆太多悲歡離合,他的情愛心緒都寥寥無幾.

波瀾不驚,靜靜看著.

但聞遠方有幾度巨大動靜,他都克制了,顯得毫無動容.

直到最後一次,界外之開啟,宇內生靈皆心悸.

三千位面都如此,何況天界之內的龍谷.

藺珩終于轉頭,目光沉而遠.

耳畔有聲淡而冷.

龍帝在水中說了話,"界外....她倒是好魄力."

這語氣里,不光光是認同跟感慨,還有幾分茫然跟隱晦.

"越聰明的人,越偏執."

他也不知道在說誰,但這種話顯然對龍帝也有效.

她沉默了.

誰都有往事,那些不能訴說的,一開始不說,一輩子也就都不會說.

她倦怠得微轉了下小巧的龍頭,"那她....也不會歸來了吧."

界外,如何歸來.

即便能歸來,秦魚怕也不會.

龍帝這個一向跟秦魚不和的人,竟懂她的抉擇.

也有可能,之所以不喜,恰恰是看到了對方跟自己相似了一面,又恰恰看到了對方有自己沒有或者沒能做到的一面.

嫉妒,不甘,厭憎.

還有鋪天蓋地的絕望.

她只能一次次堅守自己的決斷,從前,現在,她不能承認自己錯.

事實上,她一直都是對的.

沒人可以否認她.

雖然她也不在乎別人的想法...

這是很矛盾的心態,恰恰藺珩也經曆過.

但他並不對此給予評價,只看向那龍且蛋,慢悠悠說:"並不."

內容上的否認?

還是否認她的整句話?

龍帝驚訝,她似乎想通了什麼,既覺得不可思議,又不太願意執念于這種別離或者歸來的話題,何況,她太累了.

"你可以上來了."

"不必."

她也否認了一次,然後就不說話了.

藺珩觀心性如開天眼,連秦魚都怵跟他交流,眼下自然看透了,也懶得多說,只瞧著那虛弱倦怠的金龍不知是無意還是本能,將一直昂首的腦袋貼靠了那龍蛋.

而即將化開的銀色小龍....在更虛弱的狀態下,竭力撥開那些纏著她的力量,她想靠近一個地方.

最後,那小小的脆弱龍爪,銀鱗都如同銀色小玉片,碰之則碎,可它還是靠近了,並且小心翼翼將龍爪貼向龍殼.

那殼上是法紋啊,也是滲透的龍淵水啊.

像是飛蛾撲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