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四章 膽大包天捅破天,放浪形骸真漢子



秦陽重新化為季無道,帶著小人魔,一路向南.

本來是有心思將其送到黃泉魔宗,亦或者送到黎族的.

可思來想去,小人魔尚未完整,執念未消,終歸有化為怨魔的風險.

秦陽自己是沒什麼歧視的念頭,可這方世界的人,很多觀念都是根深蒂固.

將小人魔放到宗派里,總會有一些人抱著固有觀念,萬一起什麼沖突,再萬一影響到小人魔的心理健康.

說不定小人魔會跟某個黃毛一樣,堅守本心,最後一路瘋狂裝逼打臉,得到所有人的認可……

但也可能他會黑化了.

再說,秦陽也沒覺得小人魔會覺得他自己需要別人的認可,他挺認可自己人魔的身份.

所以這想來想去之後,秦陽還是帶著小人魔,一路向南,將小人魔帶到了黑林海之中.

這里的環境,天生就適合小人魔生存,這里也有足夠的力量,可以讓他變強,有足夠的曆練.

在離開大嬴神朝的地盤之前,在最後一個修士的聚集地里,秦陽就將飛鸞令,丟到了海眼之中,試試海眼能不能屏蔽了青鸞他們的感應.

果然,僅僅過去一炷香的時間,秦陽就察覺到邊境的方向,虛空之中,有一道神光飛出,向著南邊追去.

看來只要在神朝的范圍,他們就感應不到,可是離開神朝的范圍,在哪里消失的,他們倒是可以感應到……

現在可不能被他們找到了,嫁衣沒回來之前,大號偶爾冒個泡就行.

秦陽喝完最後一口茶,放下茶杯.

他們以為自己已經離開了大嬴神朝的范圍,可惜,他們是不可能在那邊找到的,自己現在可還在神朝的地盤里呢……

帶著小人魔,慢悠悠的離開邊境,進入到黑林海之中,找到一大片陰晦五氣濃重,而且各種凶惡生靈也挺多的地方,將小人魔放到這里.

"小家伙,你以後就在這里修行吧,之前宰了那麼多人,執念消散了不少,應該夠你修行一段時日了,你別讓人發現你就行,在這種地方,天生就是你的主場,你應該也不會遇到什麼太大的危險,安安生生的就行,大叔呢,去弄死幾個人就回來接你."

"嗯."小人魔的執念消散了不少,倒是愈發的乖巧.

囑咐完,秦陽又拍了拍一旁跟著的妖狼的腦袋.

"小狼,好好照看著他,他要是少一根頭發,下次見面,我就宰了你煲湯."

妖狼趴在地上,耷拉著眼睛,臉上寫滿了開心.

囑咐完,秦陽向回折返,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這世上能留得住小人魔的人很多,可在黑林海之中,能留得住小人魔的,就屈指可數了,而且那些真正的大佬,是基本不可能出現在黑林海的.

折返回大嬴神朝的地盤,秦陽倒也不急,一路上整理搜尋信息,再加上之前整理出來的東西,先到東境,再一路向西,前往離都.

……

離都,定天司府衙,韓安明終于回來了.

府衙後堂之中,他跪伏在地,對面一位頭發半白的老者,跪坐矮幾前,手邊處理著積攢的公務,一邊聽著韓安明彙報之前的事情.

"師尊,事情就是這樣,是弟子大意失察,以至于變成今日這樣."韓安明彙報完,叩首之後,就再也沒起來.

"起來吧,死了便死了."老者抬了抬眼皮,似是根本不在意這個結果.

韓安明起身跪坐在一旁,靜靜侍候,片刻之後,老者合上最後一本書冊,放下筆,這才看了一眼韓安明.

"安明,這次的事,辦的其實不錯,我們定天司的職責,主在查明真相,次在緝捕案犯,此次之事,已經給了我們足夠多的信息,余下那些案犯,死于不死意義不大,縱然他們之前不死,按照規矩,抵達離都之後,要轉交刑部,他們也不會活到第二天."

"弟子犯了錯即是犯了錯,甘願受罰."

"你啊,辦事倒是不錯,可是有時候卻有些死心眼了,豈不知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縱然是我們,也只需要死守定天司的底線,效忠陛下,不涉朝局即可,余下的時候,總要懂得一些變通,不可死守每一條規矩,如此才能更好的替陛下分憂."

"弟子明白."

"你不明白."老者搖了搖頭,站起身,望向外面,負手而立:"你覺得你這次犯了錯,其實不然,你犯了錯,才能讓所有人安心."

"獻國公怕是也沒料到,印台州州牧,臨死卻幡然醒悟,不願再助紂為虐,為虎作倀,主動揭發了真相,力求能彌補往日一二過錯,也算是他心中還有陛下."

韓安明微微一怔,心里不解,孫茂不是不甘身死,臨死也要拖獻國公下水麼……

但他這話沒問出口,看到司長意味深長的盯著他之後,韓安明忽然就悟了.

同樣一件事,反正人死了,怎麼說都是對的,就是不知道他師尊,為何要這麼說.

是為了孫茂身後的氏族少受牽累,還是別的什麼……

韓安明沒想到更深的地方,只是垂守不言,靜靜的聽候教誨.

"此次之事,本來就被他們弄的輿情濤濤,怨聲鼎沸,又催生出人魔,若是不嚴懲,平息天下怨憤之氣,便是神朝國運都會受到影響,那些人死在誰手里,都沒有死在人魔手里好,所以,你明面上有過,實際上這件事處理的很好."

"獻國公是最不希望那些人活著抵達離都,他自然不可能揪住不放,其他人更不會,縱然是大帝,也會默認這個結果."

"此事到此,已經可以算是告一段落."


"那人魔呢?還有秦陽,還有之前他們散布謠言,牽扯到大帝姬……"韓安明繼續發問,這事怎麼就告一段落了?

老者哈哈一笑,拍了拍韓安明的肩膀.

"一個被執念掌控,只記得報仇的人魔,遠遠比不上一個足夠隱忍,意識清醒的人魔,也比不上一個失去理智,只懂得為禍天下的怨魔,若那人魔沒有化為怨魔,就隨他去吧,左右也不過相當于一個實力提升極快,卻潛力有限的異族而已."

"至于秦陽?這個年輕人,倒是不太一樣,見麻煩就不知道躲到了哪里,被陷害了就忍不住出來報複,偏偏還不想弄的太僵硬,雖然聰明,歸根到底,卻依然是少年心性,沉不住氣,既然你們有了約定,就不必計較這次的事,定天司也不會計較,他若是想去找獻國公麻煩,那就隨它去,與我們何干."

老者笑的很開心,可是提起這件事,韓安明就一臉糾結.

"不過,以老夫之見,這秦陽啊,怕也只是跳出來鬧騰一下而已,給人添添堵而已,前些天有定天司在邊境的眼線上報,看到有人自虛空遁出,追向了南邊,而近來又沒什麼事,想來是那秦陽已經離開神朝疆域,回到南蠻之地了……"

韓安明忽然松了一大口氣,哪怕前面說這次不會追究他的責任,他都沒這麼放松過……

只要不會再見到秦陽這個災星就行,其他的不重要.

想起往日,事情雖說有順有不順,糟心事也不少,可也沒有像近兩年這般,何止是糟心,簡直是……都無法形容了.

日子還在繼續……

離都依然繁華,依然平靜.

紈绔遛鳥縱獸,鬧騰的個不休,坊間流傳出來的,依然是近來的事情.

除了極少數機構之外,絕大部分情況,消息的流傳,都是很慢的,尤其是流傳到所有人耳朵里,那更慢了.

離都里,此刻還流傳著有人為秦陽編寫的故事,而且是流傳到最鼎盛的時候.

人魔的消息,流傳到這里,可是距離所有人都很遙遠.

就像是遙遠的國度里,出現了一個喪心病狂的魔頭,跟大家的生活,並沒有太大影響,這只是新聞而已.

哪怕現在都知道,前面的事跟秦陽沒關系,通緝令也撤銷了,秦陽的事跡,哦,現在是以他為主角的純小說了,卻愈發火熱了.

當然,秦陽現在還不知道這些……

他已經從東境,一路西行,來到了離都的東邊.

離都之名,眾說紛紜.

有說,離乃火之意,取義離都乃是大嬴神朝四都之中,最炎熱之地.

亦有說,離者,麗也.

乃是盛贊離都繁華秀麗.

秦陽尚未抵達,心里已經贊同了後者的說法.

離都周遭,阡陌有序,氣氛和諧,低山起伏,眾水環繞,一派青山綠水,繁花似錦之中,卻亦有威嚴自生,巋然不動之氣象.

僅僅遙遙看一下風水,大致就能判斷出,此地乃是方圓十萬里之地,地氣凝聚,鍾秀盤旋的中心.

僅僅靈氣,都要遠比其他地方要濃郁的多,而且更加的平穩.

抵達東部,率先見到的,就是兩座湖泊,此湖名曰雙子湖,從高空望去,夜間如同兩尊衛士,守衛在東邊,日間卻又似兩位舞女,翩翩起舞.

湖泊之上,每日清晨,靈氣就會與東來紫氣交融,化作諸多異獸靈禽之象.

此乃靈氣濃郁平穩到了一定程度,積攢出的那一絲天然的靈性,秦陽抵達此處不過三日,每日都能見到此等美景,亦能見到有修士在那瞬息萬變之間,嘗試著捕捉那一絲靈性.

若是將其納入法寶之中,法寶就多了這一絲靈性,成長都會高很多.

再遙望離都方向,縱然是夜間,也是神光溢彩,靈氣倒垂而下,仿若虛幻的瀑布,又仿若上空有一片火焰在燃燒.

秦陽再此處停留了三天,不止一次感歎,這里才是修行的文明高度發達的地方啊.

修行已經滲透到方方面面,半點修行都沒有的凡人,都很少見到了,從小商販到農夫,多多少少都有一點修為,可以讓他們去操控一些法器.

如同拿著小云雨符澆灌靈田的農夫,這種畫面已經見過很多次了.

要不說,神朝的人,提起神朝之外的地方,都說那是化外之地,蠻夷之地,倒是也不算是純粹的歧視,整體差距的確挺大的.

可惜啊,他不是來觀景的,是來煞風景的.

想想還是挺遺憾的.

丟下了靈石,秦陽繼續向著離都主城而去.

到了城門口,例行盤查.

城池之中,可不是誰想來就能來的,雖說絕大多數人,只要不是來搞事情的,都能隨意進出,但有些人,例如神朝之外的人,例如一些魔頭,被通緝的邪道,想這麼隨意的進出,怕是有些難度了.

就連進出城門的門洞,都足足有八個之多,平日里只開一半,平民有平民的路徑,官員權貴有另外的路,就算是一般的修士,也有單獨的入口,涇渭分明.

秦陽走的就是修士的入口.

到了城門口,有城門官例行發問,城門之上,還有一面銀鏡高懸,照耀著下方.

秦陽拿出自己便宜掌門師兄隨手給自己的令牌,正面有五行山三個大字,背面是季無道三個大字,簡簡單單,什麼職位也沒有.

亮出令牌,五行山三個大字,印入到銀鏡之中.


那例行檢查的城門官,連忙挺直了腰板,客氣的道.

"原來是五行山的高足,閣下是第一次來離都,需要例行印下本相,還請閣下見諒."

"無妨."秦陽笑了笑,站在那里,抬頭看了一眼銀鏡.

銀鏡之中,倒映出來的樣子,依然是季無道的樣子,只有周身有五色光暈籠罩.

他修成胎化易形和化形之法,皆是極善偽裝的神通,一主外,一主內.

他根本不需要去模擬偽裝功法,展現出來的就是自身法門,從內而外,從神魂本相到外貿,盡數如一.

上次蒙師叔都說他已經看不出來偽裝了,這里區區一個無人催動的法寶,只是在人不防備的情況下倒映而已,若是能看穿,那自己何必苦修這麼久磨熟練度……

"恕本官多嘴問一句,閣下來離都,所為何事?"

"噢,出門曆練,隨意轉轉,長長見識,順便替我那掌門師兄,給老朋友送一封信而已."

"原來如此,下官只是例行問一下,還請閣下莫要見怪,請."城門官手一抖,例行記錄都差點寫歪了.

待秦陽遠去之後,城門官才長歎一聲,告誡身旁的幾個下屬.

"我們守城門的活可不好干啊,你們都機靈點,見到走這里的人,無論實力強弱都客氣點,指不定人家有什麼背景呢,看看這個,好家伙,五行山掌門的師弟,以前沒人聽說過吧?像今天這樣的,都是常事,你們都學著點."

告誡完屬下,城門官就丟下眾人,進到城里,對著遠處一人揮了揮手,帶對方靠近之後,才壓低了聲音道.

"新消息,一個自稱五行山掌門師弟的體修來了,令牌是真的,寶鏡里也映照出了五行寶光."

來者一言不發,跟他一握手,一個儲物袋就不著痕跡的落到了城門官的袖中.

城門官笑了笑,繼續一言不發的回去守城門.

而另一邊,秦陽也已經進城了.

判斷了一下方向,回憶了一下地圖,直奔東城的吉祥街而去.

送信自然是真的,將小人魔安頓了之後,先回了東境,折騰了幾個月,回五行山了一趟,掌門長秋雨聽說他要去離都轉轉,就讓他捎一封信去,給他的朋友.

離都主城縱橫三千里,皇城在北,余下之地,分為一千三百坊,各有用處,四方每隔百里,就會有城門,秦陽來的地方,只是東邊最出名的德勝門而已.

當然,走這里,純粹是因為離吉祥街很近.

到了吉祥街,秦陽立刻就感覺到這邊熱烈的氣氛,有河流在側,沿岸亭台樓閣林立,河中不少花里胡哨的船只停泊,沿岸之上,也有一個個穿著很清涼的女子,倚欄而立,逢人就說吉祥話,熱情的不得了.

秦陽將一個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撲到他懷里,手還一不小心摸到他儲物袋的女修推了出去.

心里那叫一個尷尬.

見多識廣的秦陽,自然能看出來這里是什麼地方,不過剛進城,就直奔這種地方,傳出去名聲可就壞了.

還好是開的小號……

季無道做什麼,跟我秦陽沒關系.

不過,秦陽還是暗暗誹謗,長秋雨的氣質儒雅,模樣也是個帥大叔,還是掌門,沒想到還有一個會在吉祥街常住的朋友.

而人又常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人不可貌相啊……

小看這位便宜師兄了.

來到一座名為怡紅樓的高樓前,秦陽一咬牙,走到門口一拱手,高聲道.

"請問天霄師兄在麼,小弟代秋雨師兄前來送信."

"小哥哥,天霄師兄不在,紅霄妹妹在此,你是來找紅霄妹妹的吧?"樓上探出一個小腦袋,一位媚眼如絲的女子,熱情的對著他招收……

"告辭."秦陽一拱手,轉身就走……

不走不行了,看看里面那些紅粉骷髏,一副要沖上來將他活吃了的架勢.

跑出沒幾步,倒是道旁一個修士,哈哈大笑著說了一句.

"你是要找賤公子吧,他最近在藏香閣."

秦陽倉皇逃竄,來到了沿途見到過的藏香閣,報上名之後,立刻就有幾個一步三顫的女子湊上來,拉著他上了樓.

到了三樓,一方內部空間經過拓展的大廳之中,足足十數個女子,簡直要晃花了秦陽的眼睛,還有一個赤著上身,滿身紅唇印,長的也頗為俊俏的公子,正一手摟著一個……

見到秦陽進來,這俊俏公子也不喝退那些女子,很隨意的道.

"我就是賤天霄,賤人的賤,送人上天的天,送人上云霄的霄,你是長秋雨的師弟?"

"在下季無道,是山謙師尊新收了沒多久的弟子,此次有事來離都,掌門師兄托我捎一封信."秦陽揖手行禮,規規矩矩.

心里卻明白了,難怪當時走的時候,長秋雨說的欲言又止,絕對就是此人,錯不了了……

送上信件,秦陽就准備離開,誰想賤天霄信都沒看,身形一晃,就拉著秦陽.


"好不容易來了,怎麼就這麼走了?莫不是你跟長秋雨一般假正經,看不上這些?那你放心,吉祥街的事,我熟得很,我給你找兩個新來的……"

賤天霄拉著秦陽不撒手,也不知道他一個不是體修的家伙,怎麼拉住秦陽的,秦陽也察覺不出來他具體什麼實力,反正應該挺強的.

"賤……唔,天霄師兄,我是真的有要事要去辦,耽擱不得."

"你們五行山的人,來離都能干什麼,不急不急,休息幾日再說."

"天霄師兄,人命關天,不得不去啊,我是真沒時間."

"嗯?"賤天霄一聽人命關天這四個字,立刻收斂了些,眼神都變得認真了不少:"你既然是長秋雨的師弟,你來辦事,有什麼盡管跟我說,在離都里,我還是認識不少人的,你初來乍到,怕是門在哪開你都不清楚."

"多謝天霄師兄好意,這件事只能我自己來辦,絕對不能牽扯其他人."秦陽果斷拒絕.

一是這人一看就不靠譜,二麼,自然是不想牽扯其他人進來.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麼叫牽扯?你出去問問,我賤天霄什麼時候怕牽扯了?走,要辦什麼事,我帶你去辦,別的不說,離都之中,大大小小的權貴,我每家都認識人,就算是六部之中,我也都有相熟之人,你孤身一人,想辦事怕是沒那麼容易."

"天霄師兄,這次的事,真不適合讓你牽扯進來,我是來告狀的,會得罪大人物的,師兄好意我心領了,先行告辭."秦陽雙肩一抖,氣血之力一晃,從賤天霄手中掙脫出來,轉身就走.

秦陽溜的飛快,賤天霄追出房間,看著秦陽遠去的背影,伸手對著衣服一招手,穿上衣服,將房間里的女子挨個親了一口,哈哈大笑著出門.

"我還就不信了,這個小兄弟看不起我麼,還得罪人,我什麼時候怕得罪人了?要是讓長秋雨知道,他師弟在離都碰的頭破血流,我的臉往哪擱,還告狀?"

賤天霄追在秦陽身後,緊跟著秦陽,秦陽頗有些無奈.

"天霄師兄,我實話跟你說吧,我這次來是告狀的,恐怕會得罪很多人,尤其是會把獻國公得罪狠了,你別跟著我,你牽扯進來干什麼啊."

"獻國公?"賤天霄的表情逐漸變得有些僵硬……

"是啊,真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秦陽轉身繼續走,賤天霄站在原地,頗有些糾結,話都放出去了,要是不敢跟上,臉往哪放?以後還怎麼混.

不就是獻國公麼,得罪了就得罪了,反正這些年看他不順眼的人多了去了.

賤天霄尾隨在後面,跟著秦陽來到了刑部衙門前,看著秦陽整理了一下衣衫,走上前拿起鼓槌.

"天霄師兄,我敬你是一條漢子,我跟你說認真的,你趕緊走吧,現在走還來得及."秦陽一拱手,再次勸說了一次.

"你別說那麼多了,無論是干什麼,我都不能坐視不理,不然我以後有何顏面再出現在離都……"賤天霄歎了口氣,對秦陽揮了揮手,算是徹底放棄治療了.

得罪人的事,干的多了,不差這一件了,相比之下,臉面更加重要一點……

"咚……咚……咚……"

鼓聲八響,聲震千里.

半空中,神光彙聚,化出秦陽虛影,聲浪震天響.

"狀告獻國公,戕害凡人,剖殺孕婦,扼殺嬰孩,奪其生機,以至于天怒人怨,天理不容,催生人魔,險化作怨魔為禍蒼生,今東境小民季無道,良心難安,特來狀告,甯為玉碎,不為瓦全,縱萬死而無悔!"

秦陽的怒吼,響徹天地之間.

一時之間,喧囂都暫緩,人聲也漸消,無數人驚疑不定的抬起頭,看著半空中那位嘶吼的人影.

跟在秦陽後面的賤天霄,臉都綠了……

直接來刑部狀告國公,敲響八聲驚堂鼓,這哪里是得罪,這是要不死不休啊.

秦陽放下鼓槌,神情平靜.

本來不准備這樣的,不過,來到離都之後,卻半點有關獻國公犯事的瘋言瘋語都沒有.

這自然是有人捂蓋子了,上面也有人覺得死了那些人可以了,獻國公私下里申飭就行了……

這怎麼行,說好了掀桌子的,不把桌子徹底掀翻了,以後還怎麼混?

既然獻國公陷害自己,自己又跟小人魔吹過了牛,不弄死他,以後還怎麼混下去?

之前專門讓季無道在韓安明面前露了個面,相信知道小人魔是他最先發現,然後帶領著小人魔,教導小人魔的人,已經不少了.

我季無道,名為無道,卻跟秦有德不是一路人,最是正義凜然,誓要跟惡勢力斗爭到底.

弄不死他,這事就不算完.

放下了鼓槌,秦陽站在刑部的大門口,望著天空,略有些昏暗,似乎快要來暴風雨了啊……

此刻,秦陽特想點一支煙,終于沖鋒到最前列,高調的指著人家鼻子罵了一次,感覺真的好爽啊.

這下,看誰還能捂住這個蓋子.

軟的硬的盡管來,自己口稱小民,那是謙虛,誰還沒個背景了……

"天霄師兄,除了一個叫秦陽的之外,你算是我見過的最急公好義,古道熱腸之人,之前小弟在心里頗有些以貌取人,實屬不該,還請天霄師兄見諒."秦陽走到賤天霄身前,躬身一禮,絕對的真心實意.

這世上還是有真漢子真英雄的,別看這賤天霄,整日里泡在吉祥街,混跡在粉脂堆里,放浪形骸,可這內心,絕對是讓人敬仰.

秦陽不禁暗暗自責,實在是不該以貌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