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八二章 輝耀大神官,奶媽不要沖在前面



大日的光輝,從巨門之中綻放而出,仿若一輪大日,憑空出現在高空中.

灼熱的光與熱,伴隨著頌音,肆無忌憚的向著四面八方擴散,首當其沖,便是趴在光禿禿的神樹主干頂端的獨角仙.

光與熱沖擊到獨角仙身上,立刻在其體表,凝聚出灼熱的火焰,伴隨著火焰的灼燒,熱量傳遞的時候,頌音也開始不斷的灌入獨角仙的腦海里.

那仿若無數生靈高聲禮贊的聲音,化作狂熱的劇毒,不斷的侵蝕進來.

獨角仙的眼神一凝,獨角上有一絲光暈流轉而下,將那些光熱和頌音,全部抵擋了下來.

巨門之中,一位身形消瘦,身高丈六的女子走出,她一襲略顯寬大的素色長袍,雙臂之間挽著的淡金色帔帛,隨風擺動.

她恍若謫落人間的聖靈,凌空踏步而出,彌漫在空氣里的狂熱吶喊,也隨之變成了虔誠的低語.

同一時間,方才還能擋得住侵蝕的獨角仙,眼中立時浮現出了痛苦的神色.

它警惕的盯著的從巨門之中走出的人影,引動體內一絲殘留的劫雷,貫穿全身,強行驅散那種看似溫柔,實則更難抵擋的力量.

那身高丈六的女子,輕輕的飄動著,神情有些好奇的打量著不遠處的獨角仙.

"此界的鎮界神獸麼?"

女子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先一步打量著的周圍.

神樹晉升的主干,經曆過多種波折,如今還露在地表的部分,頂多也只有八九百里高了.

可再怎麼樣,也無法忽略掉,神樹現在還是一顆神樹.

一株龐大無比的神樹,伴隨著神樹的還有一頭如同山岳一般巨大的神獸,鎮守在這里.

給來者的印象,自然是此界很是強大,樹根滲透到他們那邊,並非是一次意外,更可能是此界的頂尖強者,早已經知曉,做出的試探.

作為先行而來的輝耀大神官,在散播太昊天帝的榮光之時,最先應該做的,便是收集到足夠的情報.

大世的轉變,已經開始了,哪怕是太昊天帝,也並非無敵的.

曆經上古的神戰,已經驗證了這一點,當年上古天庭的三位天帝,盡數戰死,陷入到沉寂之中.

只不過對于三天帝而言,生命,身體,意識,力量,統統都不是最重要的,權柄才是.

只要權柄還在,那麼所謂的死亡,也不過是長久的沉寂而已.

太昊天帝,已經複蘇了,太一並不知曉,因為太一並不在他們那一界,太微也不知曉是否複蘇了,但所有上古天庭的人,都堅信,這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而已.

輝耀大神官,打量了一下周邊,沒有意外,這里也是一座海島.

古老的天帝秘庫里,早留下了記載,壺梁便是諸天橋梁,當年壺梁被打碎之後,墜落四方,有些已經消失不見,有些部分則是從上古世界,墜落到了其他大世界.

哪怕碎了,身為諸天橋梁的作用,還是沒有消散的,如今便是佐證.

只是再窺視了片刻之後,輝耀大神官便眉頭微蹙,這座島嶼周圍,遍布著爆辣的靈氣,其中蘊含著一種對他們有極大惡意的力量.

那種力量,會壓制很多生靈,只是沒有向壓制上古天庭嫡系那般嚴重而已.

天然的環境里,是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也就是說,這是某個強者,刻意布置出來的.

再仔細觀察,眼前這顆神樹,似乎也並非一直生長在這里的,看情形,似乎也是才栽種到這里沒有多久.

輝耀大神官,愈發覺得,這定然此界的某個大能,對外界做出的試探,這一切都是人為布置出來的.

沉思之後,輝耀大神官,露出一絲微笑,看向了警惕不已的獨角仙.

"吾乃太昊天帝麾下,輝耀大神官,勞煩此界的鎮界神獸,請此界的大能,前來一敘.

上古天庭,歡迎所有心向太昊天帝的生靈."

獨角仙悶不吭聲,有心想退走,可是又想到了蹲在外面,到現在還沒有走的秦陽.

相比之下,眼前這位似乎很強的輝耀大神官,還是比不上給他留下過不可磨滅心理陰影的秦陽.

秦陽沒讓它離開,它是真的不敢去試探.

"這里不歡迎你."獨角仙甕聲甕氣的回了一句,口氣還算是硬氣.

蹲在外面的那位,肯定也是不歡迎新來的這些人的.

"我只是想談一談,並非帶來了戰爭."輝耀大神官面帶微笑,依舊很客氣.

她的話,化作柔和的旭日,帶著淡淡暖意的朝陽,仿若驅散了黑暗.

柔和的光輝灑落,獨角仙心里的警惕,便似藏在黑夜里的陰影,被無聲無息的驅散了.

光輝的照耀之下,獨角仙一點惡意和警惕心,都生不出來了,就仿若大日的照耀之下,無法存在的陰影.

獨角仙的眼神慢慢的變得柔和,它沉聲道.

"你找我也沒有用的,我什麼都不知道,我跟著神樹墜落到這里,到現在也不敢離開,你說的我也聽不懂."

"能和我說說具體麼?"

輝耀大神官的語氣愈發柔和,她慢慢的飄來,一只手緩緩的伸出,輕輕撫摸過獨角仙的甲殼.

一絲柔和的淡金色光芒灑落,獨角仙身上尚未恢複的傷勢,開始加速恢複,體內殘留的雷劫氣息,也被一點一點的驅散.

隨著傷痛被愈合,獨角仙的眼神愈發柔和,內心開始被一點一點的瓦解.

它老老實實的將自己在迷失虛空之中,漂流了不知道多久,最後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個節點,帶著神樹撞破了節點,沖入到此界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說了一遍.

聽著這種似乎是顯示連接連接是意外的話,輝耀大神官心里卻並沒有太相信.

她現在唯一否認掉的,只是獨角仙是此界的鎮界神獸這一條.

迷失虛空之中,能連接的節點太多了,為什麼非要墜落到壺梁島上,而且還正好是壺梁島上空間最薄弱的地方.

只有被掌控的弱者,才會把一切都歸咎于巧合和意外,其實所有的巧合和意外,可能都是被真正的強者安排的.

淪為棋子的人,很難察覺到自己是棋子的.

輝耀大神官,此刻還是覺得,一切都是沒那麼簡單的,不會存在單純的意外和巧合.

她伸出手,眼神柔和,輕輕撫摸著獨角仙的獨角,柔和的朝陽,不斷的照耀在獨角仙身上,撫平它的傷痛,同樣,也撫平了它心里的戒心,一點一點,加強著獨角仙對她的歸屬感.

光輝以神樹的頂端為中心,化作清晨的朝陽,一點一點的向著周圍擴散,一點一點的試探.

光輝照耀到通衢州千瘡百孔,地貌大變的大地上,荒蕪的大地之中,嫩芽鑽出了地面,飛速的成長,化作青草,化作樹苗.

樹苗再不斷的成長,化作一株株參天大樹,伴隨著光輝,大地上鋪就的綠毯,緊隨其後,在大地之上鋪開.


光輝沖出了通衢州,因為之前波瀾受傷的生靈,無論是鳥獸還是魚蟲,傷勢盡數在飛速恢複.

無數的生靈,感激著這一切,有些靈智的,則對著神樹所在的方向叩拜,表達謝意與敬意.

光輝再次掃過一座不大的城池,其內的凡人,生病的開始恢複,受傷的也在光輝之下飛速恢複,走火入魔的修士,都在這種光輝的照耀之下,恢複了平靜,恢複了正常.

當這些生靈心中浮現出好感的時候,便會自然而然的從一絲感激,一絲敬意,無聲無息的直接拉滿.

輝耀之名,也開始被人自然而然的傳頌.

征服,從來不只是靠著絕對的力量,強行碾壓過去,大殺特殺,也可以用另外一種,更溫和,實際上效果卻更好,更掘根的辦法.

只是,當這些光輝,越過青林城的城牆,灑落到雜貨鋪後院的秦陽身上時,光輝也開始向著秦陽的身體里滲透.

秦陽身上開始亮起了光亮,整個人就像是在發光,這是將光輝全部阻攔在外面了,根本無法滲透進去.

這時,秦陽站起了身,閉著眼睛,面向著神樹的方向.

輝耀大神官,似有所感,轉頭看向了秦陽所在的地方.

這麼快就有能無視她光輝的人出現了,她的確挺意外的.

她輕輕拍了拍獨角仙的獨角.

"可以幫我去看一看麼?那邊有一個強者,不肯接受我的光輝."

"好."獨角仙爽快的應了下來,從神樹的頂端飛起,沖向了輝耀大神官指引的方向.

等到獨角仙一路飛到青林城,龐大入山岳的身軀,正要落下去的時候,它看到了秦陽.

它的身子猛的一顫.

它那柔和而堅定的眼神里,開始有一種名為恐懼的東西,似是劇毒,不可抑制的擴散開來.

心底的朝陽,唰的一下,消散的一干二淨.

獨角仙懸在半空中,身體如同被定住了,眼珠子開始微微顫抖著,秦陽當年伸出一只手,直接將對手秒了的畫面,再次在心底浮現.

瞬間,冷靜了,輝耀大神官的影響,也徹底消散.

"我……我……"獨角仙懸在那里,哆哆嗦嗦了半晌,硬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當它看到秦陽抬起一只腳之後,它立刻驚叫一聲,轉身就逃,一路沖回到神樹底下,一頭紮進了泥土里,翻騰了兩下之後,藏在神樹之下瑟瑟發抖.

失去了朝陽的照耀,那種如同陰影一般浮現出來的恐懼,便會更加真實可怕.

秦陽的肉身抬起一只腳,一步跨出,踏空而行,一步一步的來到神樹的頂端.

沒有記憶,沒有意識,但是最基本的本能還都在的.

有人要滲透他的身體,對他不利,等同于,有人要殺他.

那麼,一個不需要腦子就能得出來的結論出現了.

先一步把對方干掉.

秦陽的肉身閉著眼睛,一步一步的走向輝耀大神官,輝耀大神官綻放出來的光輝,對他來說完全無用.

輝耀大神官綻放出的光輝,越來越強,可是她也感覺到了,沒有用的.

不只是秦陽可以將她的光輝完全隔絕在外.

還因為她也看出來了,秦陽已經是一個死人.

世間所有的生靈,都需要陽光,死人卻不需要.

她低頭看了一眼神樹之下,那個她開始以為是鎮界神獸的家伙,只是看了這個死人一眼,內心的恐懼便強行驅散了她的影響.

現在她確定了,這是她的劫.

可能不是被人刻意安排的,卻比人刻意安排的還要可怕.

一念至此,輝耀大神官拿出一支七尺長的權杖,權杖頂端綻放出的光輝,肆無忌憚的擴散開來,無差別的去籠罩所有的生靈.

凡人受到的影響最大,修士稍稍小了些,越強的修士能受到的影響越小.

但有一點是例外的.

受創的修士,會被輝耀的光輝治療,但是滲透也是在治療的過程之中進行的.

通衢州隔壁,一座山洞里,光輝仿若可以轉彎,滲透到山洞的最深處,一個滿身邪氣,受創的老者,被光輝照耀到,他的傷勢開始急速的恢複.

當他情不自禁的生出一絲走大運了,感謝這詭異朝陽的念頭時,那種感激,便被無聲無息的拉滿.

"感謝輝耀."

下一刻,他走出了山洞,直接施展了搏命的法門,化作一絲邪異的血光,沖入了通衢州.

秦陽踏空而行,一步一步的走向輝耀大神官,行至半途,一點血光飛來,正中他的身體.

血光擴散,秦陽的身體連晃都沒有晃動一下.

他的腳步不停,依舊面對著輝耀大神官,同時伸出一只手,屈指對著側面一抓.

咔嚓一聲輕響,一絲裂紋在秦陽指間浮現,他收回手的瞬間,便見他與那片血光指尖指尖的空間,被強行扯到了身前.

那片血光立時崩散,化作點點流光向著四周擴散,然而,同一時間,血光所在的百丈之內的空間,如同一張破布,被秦陽扯了過來,隨意的捏在手里.

只聽噗嗤一聲悶響,這個范圍內的一切,都隨著一起湮滅.

秦陽收回了手,腳步不停,繼續向著輝耀大神官,以一個穩定的頻率,一步一步的走去.

輝耀大神官面色微變,她有點怕了.

堅定不移,下手狠辣果決,甚至明明是要來殺她,卻半點殺意都沒有,而且,從頭到尾,都不屑于睜開眼睛看她一眼.

她慢慢的向著巨門的方向後退,一瞬間,便見秦陽的肉身消失不見了.

她回過頭,秦陽已經背對著巨門,擋在了她的面前.

周遭的光與熱,對秦陽的肉身完全沒有影響.

"何必兵戎相見呢?我們可以談一談."

輝耀大神官的話音剛落,秦陽的身體便再次消失不見,秦陽的一只手,刺穿了她的胸口,面無表情的站在她面前.

刺目的光華,沖輝耀大神官體內迸射而出,沖擊到秦陽的體表,將他的身體沖擊的後退三步.

輝耀大神官又驚又怒,胸口被刺穿的傷口,伴隨著光輝湧動,急速複原.


不等她再做什麼,秦陽便已經出現在她身後,兩只手捧著她的腦袋,輕輕一擰,便硬生生的將她的腦袋擰了下來.

隨手一捏,崩散成無數的流光,從秦陽指尖迸射開來.

流光飛回,重新化作她的腦袋,然而,下一刻,她的腦袋再次崩碎,這一次,連同流光一起,都被捏碎了之後,丟入到破碎的空間里.

而輝耀大神官脖頸上的光輝湧動,再次以光輝化作了腦袋,恢複了過來.

秦陽的肉身,不知疲倦,沒有負面情緒,一遍又一遍的,以各種方式,轟碎輝耀大神官的身體.

可是對方卻怎麼都死不了.

輝耀大神官在第三十七次被轟碎了身體之後,瀕臨心態爆炸的邊緣.

她的能力,她的力量,對秦陽是完全無用的.

同樣,哪怕秦陽完全以肉身的力量,最純粹的力量,一遍又一遍的將其轟殺,其實也是沒有用的,根本殺不掉她.

可她也只能被死死的困在這里,被動的承受這一切.

每一次她恢複過來的瞬間,就是再一次被轟碎的瞬間.

她想要從巨門回去都做不到,每一次都會被攔下來轟殺.

秦陽的肉身,沒有意識,沒有記憶,不知疲倦,甚至不會因為一直殺不掉她,而生出一點的煩躁.

秦陽的肉身,只是在完成一個本能的目標,徹底殺了她.

在沒完成這個目標之前,是不會停下來的.

若是沒有外力介入,這個過程,會一直持續下去.

可這個過程,對于輝耀大神官來說,卻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持續了足足半個月時間之後,輝耀大神官已經有些懷疑人生的時候,變化終于出現了.

身後的巨門,再次洞開,一位一身金甲的人族,帶著大隊人馬走了出來.

來者看到輝耀大神官的身體被當場轟爆,反而呵呵的笑了起來.

"輝耀,你以為你先行一步,就能先立下功勞麼?"

看著輝耀再次被轟爆了三次之後,這位一身金甲的人族,才忽然消失在原地,拳頭跟秦陽對轟到一起.

白色的氣浪,化作一絲白線,瞬間擴散開,力量跨越數百里,沖擊到大地之上,在地面切除一道綿延百里的裂縫.

下一刻,兩人化作殘影,直接消失不見,空氣中只有轟隆隆的轟鳴聲,連成一片,不斷炸響.

輝耀恢複了身形,沉著臉,咬牙切齒的一聲厲喝.

"輝光!"

聲音落下,她手中的權杖綻放出光輝,覆蓋在那金甲壯漢身上.

壯漢的速度,瞬間暴漲,他手中化出一支長槍,凌空一刺,化出萬千槍影,如同囚籠一般,將秦陽的肉身困在原地.

同一時間,被金甲壯漢帶來的那些金甲將士,手執長槍,化作大陣,圍在秦陽的肉身周圍.

在這種力量加持之下,秦陽轟碎了一支長槍,還會有另外一支出現.

贏得了短暫喘息的機會之後,金甲壯漢回到了輝耀身邊,他雙臂的金甲,咔嚓一聲崩碎成齏粉,金甲之下如同金鐵鑄造的雙臂,也布滿了細密的裂紋.

"這家伙可真硬啊……"

輝耀在旁邊沉著臉,替金甲壯漢治療傷勢,壯漢還在口嗨.

"輝耀,不是我說你,你也得長點腦子了,不要總想著用最簡單的辦法解決問題,這次惹出事了吧?

這個死人,你若是不主動去招惹,他根本不會理你,幸好他只是肉身強大,不然的話,你現在早死了."

"現在怎麼辦?你能解決他麼?"輝耀沒反駁,她現在只關注能不能解決秦陽的肉身.

"在這里解決不了,他已經認定了,一定要將你擊殺,現在也包括了我,我們只能將他帶回去,才能將其徹底鎮壓,這麼強的身體,若是將其煉成戰將,實力至少都堪比道君體修."

"別廢話了,趕緊做吧,遲則有變."

金甲壯漢手捏印訣,他那化作長槍囚籠的武器,與一眾金甲將士一起,慢慢的挪動著位置,一點一點的帶著秦陽的肉身,靠近巨門.

就在這時,一道流光在遠方一個閃爍,連續三四次之後,便見一個一襲青色道袍,面如冠玉,劍眉星目的道人,出現在半空中.

道人看著這一幕,嘖嘖有聲.

"無量那個天尊,上古天庭,不,太昊的人,還是活的."

來者可不就是秦陽麼.

他的肉身跟人動手,他便感應到了,而且中間,不斷的有感應出現,他一路在死海里,利用人偶師一路橫沖直撞,緊趕慢趕才趕到這里.

中間還陷入到了一座天然迷宮里,拖延了一些時間,想呼叫第二滴滴吧,不知道為何,又聯系不到.

不用想就知道,他的額頭恐怕已經黑的不行了,運道背的,飛在天上,恐怕都能踩到狗屎.

本來他緊趕慢趕的,以為就要趕不上了.

誰想,還是在最後一刻趕到了,甚至還有時間,先穿個馬甲.

當看到這里的一切之後,秦陽終于明白狗世界到底想要玩什麼歹毒的主意.

簡單說,就是狗曰的把驢曰的往死里打.

他的劫,肯定是阻攔他複活,不能出現一個,能完整的到亡者世界,又完整的回來的人.

若是他的肉身,現在被上古天庭的人帶走.

不用考慮有多少可能了,是他的肉身肯定沒了.

最重要的肉身都沒了,他也就不可能完整的複活了,前途盡毀,只能去往生,重頭再來.

而現在,他趕上了,這是一線生機.

同樣,也就是說,他就是這些家伙的劫.

瞥了一眼神樹主干,還有神樹主干下方,縮頭藏起來的獨角仙.

瞬間,秦陽便腦補出來了一切.

好家伙,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一個可以安生的,統統都進入了一個無解的死結.

上古天庭這些人,不會罷手,他秦有德也不會罷手,今天總得有人死在這里.


而且大概率是狗東西和驢東西一起同歸于盡.

"吾乃太昊麾下,輝耀大神官,敢為這位道長,如何稱呼?"

輝耀大神官面帶微笑,揖手一禮.

秦陽感受著周圍的光輝,心說不用你說,那扇巨門上散發出的力量,就已經告訴他了,太昊的力量,太熟悉了.

慢慢的,感受著光輝滲入體內,那種柔和的朝陽,帶來的是淡淡的暖意,讓人很舒服,說實話,這是他回來之後,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種,活著的時候,在冬日里曬太陽的感覺了.

本來是挺愜意的事……

誰想這個輝耀大神官,非要在里面參屎.

感受著那種獨特的力量,秦陽體內的幾顆金丹,微微綻放著光華,將其阻攔在外.

歎了口氣,秦陽道.

"你知道,在很久之前,你這種表面上為他人好,幫助他人,立一個溫柔奶媽人設,實際上心冷似鐵,只是為了更好的利用別人的家伙,我稱之為什麼嗎?"

"嗯?什麼?"輝耀大神官沒聽懂,但她卻清晰的感覺到,她的力量,可以滲透到對方體內了,她也不急,順著秦陽的話往下說.

秦陽一臉肅穆,沉聲一喝.

"賤人!"

話音落下,便見那個跟二傻子似的,只會不斷的轟碎金槍,僵持在那里的肉身,掏出了化血魔刀.

一拳轟碎了金槍的同時,力量灌入到化血魔刀里,霎時之間,化血魔刀驟然暴漲到十數里,一刀將一個金甲將士捅死.

困陣出現了一絲破綻,肉身再次轟碎金槍之後,化血魔刀已經化作巨刃,一刀將剩下的金甲將士盡數砍死.

從困陣之中走出,立刻跟那位金甲壯漢繼續硬碰硬的對轟.

而這邊,秦陽手中虛握,第四顆金丹微微綻放光輝,金丹內部,浮現出太微天帝的影像,一支金色的長矛,在秦陽掌中凝聚了出來.

當看到那支長矛的形狀,感受到那支長矛的氣息之後,輝耀面色大變,難以掩飾心中的震驚.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就是你的劫."

秦陽眼神一眯,思字訣一檔開啟,腳下無數的咫尺天涯禁層層疊疊的浮現,體內三顆金丹里的力量,第一次超負荷的綻放.

周圍的一切,在秦陽眼里,仿若都減慢了速度,秦陽的腳步落下,周圍的光影,如同拖拽出了流光光帶,光帶的盡頭,便是難掩震驚的輝耀大神官.

她周身的光輝凝聚,仿若有無數的符文,構建出一層層的防禦,身後的巨門里,綻放出的力量,也在此刻,凝聚到她的身上.

秦陽看著那些跳躍的符文,一瞬間便推演出了最適合洞穿的地方.

長矛貼著兩個符文交錯的縫隙,刺入其中.

光輝如同被人從中間劈開,一個個符文,緊貼著長矛,向著兩側崩散.

輝耀大神官,神情驚恐,大有一絲我見猶憐的意思,她雙手握著手中的七尺權杖,擋在身前,權杖的頂端,一輪橘色的旭日,綻放著朝陽.

彌漫的朝陽里,滿是讓人沉淪,驅散陰霾的力量.

秦陽沸騰的殺意,被強行驅散了.

滿腔的惡意,也被強行驅散了.

然而,秦陽面色平靜,眼中無殺意,無惡意,只剩下最後的堅定.

他要渡劫.

他只是在渡劫.

他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金色的長矛,與輝耀權杖頂端的小太陽碰撞到一起時,一股灰色的力量,自三顆金丹之中傳出.

長矛的堅刃上,一點灰色的力量浮動,瞬間刺穿了旭日,再從輝耀大神官的眉心刺入,洞穿她的腦袋.

"誅心."

秦陽輕聲一喝.

輝耀大神官瞳中的神采,也在此刻,消失不見.

太微十星,誅心矛.

普天之下,只有太微天帝本人,和執掌誅心矛的星官,才能施展出的真正誅心矛.

道理上說,旁人是不可能施展出真正的誅心矛的.

但此刻,秦陽施展的,卻是正兒八經完整版的.

誅心矛崩碎消散,輝耀大神官的眉心,卻根本沒有傷痕,只有她的意識被直接誅滅了.

她的身體,失去了人形,化作了一縷朝陽,仿若失去了控制,從云端墜落.

同一時間,秦陽伸手虛抓,只見一道烏光,從肉身里飛出,落入到他的手中,化作了塑料黑劍.

秦陽手持塑料黑劍,上去就是一頓亂砍,再將這一縷朝陽給洗一遍,保證沒什麼問題了之後,化作弱水之身,直接將其化掉.

那個即將飛走的權杖,也被正在交戰的肉身沖出來,一把抓住鎮壓了,塞進海眼里.

兩個秦陽,相互配合,一氣呵成.

近乎眨眼間,兩個人少了一個.

秦陽恢複了身形,手握塑料黑劍站在原地,輕歎一聲.

"小孩子都知道,奶媽不能沖在最前面,欺負菜還行,遇到高手,會被秒殺的……"

他的肉身站在另一邊,擋在巨門之前,兩人將金價壯漢夾在中間.

"誅心矛,原來是太微天帝麾下的誅心星官."金甲壯漢沉著臉,眼中一樣帶著震驚.

他現在已經不想著能有什麼戰果,能有什麼功勞了.

他現在只想著能把消息帶回去,稟告太昊天帝,這是個陰謀.

天大的陰謀.

所有的一切都是設計好的陰謀.

太微天帝已經在此界複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