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八九章 老銀幣的交手,新學來的招數



利用明月的力量,牽引出會做出反應的生靈,有些的確是有些獨特的天賦,卻從未發現過,有些則是一直埋藏在暗中的暗子.

嫁衣親自關注,甚至親自出手,殺雞用屠龍刀,這種小場面就再也沒有任何懸念了.

當實力差距大如天塹的時候,又被針對的時候,什麼小心眼都是無用的,說錯一個標點符號,可能都會被當場揪出來.

定天司的一群瘋狗,如今一個比一個戰戰兢兢,幾百年的時間過去了,新帝基本都是挺好說話的,哪怕是朝會上,被朝臣當面反駁,也沒有因此而惱火.

可這一次,這群看人臉色的技能,已經到了爐火純青階段的瘋狗,都不用多觀察,就能看出來,新帝有點火氣了.

為了自己不被火焰灼傷,倒了血黴,那這些瘋狗,自然只能讓其他人倒血黴了.

壺梁大大小小的勢力,第一次感受到了在大荒臭名昭著的定天司,都是些什麼狗東西.

壺梁現在是大嬴神朝的疆土,有人在大嬴神朝的疆域上搞事情,那還有什麼說的,干死他們.

僅僅三天的時間,加急新建好的地牢,便被各種奇形怪狀的玩意塞滿.

人族占據不到一半,實力有強有弱,剩下的,內海里的妖物,生出靈性的法寶,還有一株有了一絲靈智的毒花,亂七八糟的一大堆.

審訊工作交給了定天司里的專業人士,進展也特別快,不會說話的東西,都能給你想出法子審的明明白白.

接下來就簡單了,嫁衣親自出手,將他們牽引到的力量,全部抽出來捏碎了,沒問題的,那也是有些天賦的,直接收了,算是拓展在本地的力量,總不能以後總讓大荒的人來這種地方吧.

對于大荒的修士來說,這種地方就是鳥不拉屎的荒漠,在大荒里隨處都能買得到的資源,這里見都見不到,靈氣也稀薄,來回一次也要費大勁.

那些有問題的,則開始被定天司輪番招呼,甚至還用上了銀鏡.

很快就有三個被完全確認.

第一個是一頭內海里的妖物,前些年頻繁地動的時候,內海海底的一個本就快要破碎的封鎮,被震裂了,一縷黑氣鑽入它體內.

那一縷黑氣,是一個上古的妖物,被時光磨滅之後,留下的最後一點力量,一絲意識,一縷執念.

然後定天司的陰損家伙,給了這妖物護持己身的靈藥,讓它去跟那一縷黑氣斗,反正要是不想被奪舍,自己看著辦吧.

第二個是一株誕生了靈智的毒花,是因為前些日子,因為太昊派人進來時,牽動了神樹,這株毒花便趁機從他界跳了過來,那邊正好就是上古地府的地盤.

這貨想要施毒,可惜卻被定天司的人,樂呵呵的將毒采集了當材料,現在每天例行去榨一遍,將這株毒花當成了奶牛.

最後一個是一個人族修士,年輕的時候,意外得到了機緣,得到一門上古地府有關的法門,變成了上古地府的鐵杆擁躉,這一次當然歡天喜地了.

只可惜,還沒笑兩聲呢,就被鎮壓了,這個明明是人族的家伙,卻最不招人待見,只是鎮壓了了事.

這三家伙現在什麼都干不了,成了壺梁地牢里第一批長住客.

嫁衣本來是打算按照審訊來的口供,過去看看,將可能出現的裂口都堵住了,後來想了想,沒忍下這口氣,暫時沒去堵死,准備反過來搞一波事.

而另一邊,秦陽也如同魔怔了一般,整天蹲在云層之上當偷窺狂,觀察著那個少年每一天毫無新意的枯燥生活.

越看秦陽越是感覺到,這家伙不去當修士可惜了.

每天重複的日子,還能保持著樂觀和希望,一點都不覺得枯燥,反而樂在其中,有這種心性,去修行的話,閉關幾百年這種情況,他應該都不會覺得膩味.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少年還記著秦陽當時隨口的提醒,最近都沒有出海.

小漁村里掛起了白幡,有人出海,消失在風浪里,少年看著漁村里辦喪事,還是有些沮喪,他也曾提醒過,可惜沒人信他.

那些老漁民都覺得打了一輩子漁,對天氣的變化再了解不過了,可惜,他們不知道,秦陽隨口提醒,那是因為他早就感覺到,海外有凶獸在交手,掀起的波浪,過了幾天,才會抵達海岸.

哪怕那點余波,對秦陽微不足道,但對于凡人漁民,卻很致命了.

過了半個月,少年都沒有出門,家里的余糧不多了,他不得不出海.

海浪很平靜,秦陽飄在海面上,靜靜的看著,沒有插手也沒有提醒,再過一個時辰,新一波余波就會抵達.

雖然到了這邊,余波已經近乎沒有,掀起的海浪最多也就七八丈高,但這也不是那艘小漁船能擋得住的.

一個時辰之後,浪頭在天邊化出一條白線,飛速的奔湧而來,少年駕著漁船,想要逃竄,卻已經來不及了.

在于浪頭接觸的一瞬間,漁船被掀飛,重重的落在海面上,支離破碎,少年死死的抓著漁網,里面大大小小的海魚不少.

秦陽本以為他臨死了還不舍得放棄,誰想漁網里的海魚,在落水之後,便開始了瘋狂的掙紮,拖著漁網,連帶著少年一起,向著側面游去.

少年臉頰憋的發紫,還是沒松開手,一路憋了一炷香的時間,他已經有些失去意識的時候,那些發瘋似的逃竄的游魚,終于稍稍安靜了下來.

有些海魚已經死了,有些是已經筋疲力盡,再也沒有力氣掙紮了.

而少年已經被帶著離開了暗潮湧動的地方.

浮出水面,趴在一塊破碎的木板上,他意識模糊著隨波逐流,隨著浪頭,一點一點的飄向岸邊.

秦陽依然沒有插手,看著少年,連帶著漁網,被沖上了沙灘,他只是靜靜的看著這個已經沒有呼吸的少年.

幾個呼吸之後,少年忽然咳嗽了一聲,吐出來一些海水,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

秦陽琢磨了琢磨,按照正常路子,他現在應該是收徒了.

心性不錯,人也不蠢,運道也可以,天賦不是太好,但也不是特別差,能修行,這就足夠了.

到了一定境界,先天根骨和天賦,不是好到先天道體,原始道胎這種級別,區別都不大,而且先天根骨太好了,前期太過順利,也未必是好事.

就比如說,之前跟小說家閑聊,他就說過,修成一字訣的人,沒有一個人的根骨,天生是先天道體這個級別或者之上的.

少年恢複了片刻之後,扛起用命搏下的一網海魚,咧著嘴回到了漁村.

"我抓到了一條寶石魚,據說能孕育出寶石的,賣了能賺不少錢."

回到了漁村,少年眉開眼笑的跟他的阿姆邀功.


很快就有同村的人前來,想要收購那條寶石魚,少年沒有自己去切開,而是直接將寶石魚,賣給了對方.

買到寶石魚的家伙,也是忍著誘惑,飛速的離開漁村,到附近的城池里,將這條寶石魚賣掉.

秦陽暗暗贊歎,換做是他,他也不會自己去開,賭運氣的事,曆來靠不住的,落袋為安最好,開寶箱上頭,沒有好結果的.

本來只是莫名的想要觀察一下,他現在是真的有點想收徒了.

入夜,少年將晾曬咸魚,收到通風的房子里,秦陽無聲無息的在院子里出現.

少年看到有人,少年一驚,順手拿起了魚叉,當看到是秦陽之後,才慢慢放松了下來.

似模似樣的走上前,行了一禮.

"拜見仙長."

"我不是仙長,也不用拜見我,我來是跟你聊聊."

"仙長請賜教."

"你想修仙麼?"

少年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

"不想."

"為什麼不想?"

"隔壁村的二牛,前年被選中了,可是他沒通過什麼選拔,死了,他弟弟也死在外面,只剩下爹娘,飯都吃不上了."

"人和人還是有差別的,你跟我走,你阿姆也可以一起,不用擔心吃不上飯."

少年有些猶豫,半晌之後,再次搖了搖頭,這一次異常的堅定.

"我還是不想."

秦陽微微眯了眯眼睛,這次終于看出來了,不是因為之前的事太過危險,也不是因為他心有掛礙,而是意識最深處的執念.

現在他終于明白,為什麼前些天,莫名的想要來看看.

那時他根本沒有看穿這個少年.

那個往生而來,被洗白的小透明,最深的執念,竟然是不願意修行.

那他之前會對石鏡做出反應,便是割舍不去的聯系,意識之中抹不掉的本能.

暗暗翻了翻小本本,將記錄看了一遍,越看越是不對勁.

當年這個小透明,似乎是刻意沒有通過他的審核,專門來借他之手洗白,往生之後,重頭再來,卻留下了一個不願意修行的執念.

要麼,他曾經開始修行的過程,是他一生之中最後悔的事,但從記錄之中看,根本沒看出來有這一點.

那這個家伙,要麼是另有所圖,要麼是為了避開什麼人.

至于另有所圖的,秦陽倒是聽說過一種.

曾經有人族的大佬,為了參悟一字訣,自封修為,自封記憶,化作一最普通的凡人,曆經人世的酸甜苦辣,喜怒哀樂.

但那種明顯是不夠徹底,眼前這個少年的情況,絕對算是最徹底的一種.

敢這麼干,那絕對是鐵杆的意識流派,自信有朝一日,可以複蘇.

其他的另有所圖,秦陽一時還想不到.

可若是為了避開什麼人,他要避開誰?

當年在亡者之界的時候,這就是個不起眼的小透明,話不多,恢複的實力也不高不低,長的也是一張大眾臉.

秦陽的念頭飛速閃過,他搖了搖頭.

"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玉符你好好留著,任何時候,你都可以用玉符通知我."

既然是有執念,那就不用勸了,勸不來的.

閃身離開之後,秦陽也不再觀察,他拿出石鏡,細細摸索.

這個石鏡,跟上古地府有關系.

結合少年的前世,是酆都一系的人,如今又有這種古怪的執念留下來.

秦陽不禁生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在亡者之界的那個小透明,是不是就是府君安插在酆都一系里的一個後手.

怎麼看如今這個看似尋常的少年,都不太正常.

最不正常的,就是能引起他的注意,讓他如同魔怔了一般,當了好些天的偷窺狂.

秦陽反照自身,剖析這些天的動作,越看越是不對勁.

那種自然而然生出的好感,如今看起來也有些不對勁了.

品質好的人多了,機靈鬼也多了,也沒見他對誰莫名的這麼上心.

從他開始窺視,再到忍不住生出收徒的心思,再到忍不住現身去問,內心的決定在自然而然的變化,直到達成一個質變.

秦陽閉上眼睛,直接開啟了二檔思維加速.

周遭的一切,都仿若靜止,唯獨他的思維還在加速.

一點一點的反照,揪出來每一絲細節,重新捋了一遍之後,終于捕捉到一絲微不可查的細節.


他念頭一動,一點黑灰色的虛影,在他的瞳孔底部浮現,目中一點金光閃過,那一點虛影便徹底被湮滅掉.

可是轉瞬,被湮滅的虛影,便再次浮現.

秦陽眉頭微蹙,拿出塑料黑劍,對著自己斬了一劍,這一次,那個虛影才徹底消散.

但這個東西,跟那個少年卻沒什麼關系,他依然沒發現那個少年身上,能有什麼力量影響到他.

秦陽拿著石鏡看了看,面色有些發冷.

差點被陰了.

他一個閃身,回到了青林城,找到了嫁衣.

"別說話,看著我."

一見面,秦陽便一臉嚴肅的拉住嫁衣,死死的盯著嫁衣的眼睛.

嫁衣微微一怔,不等她說什麼,便見秦陽的瞳孔,化作了十字,黑色的眼仁周圍,浮現出一圈銅環,于十字鏈接在一起.

在他的目光之中,就見嫁衣的瞳孔深處,有一絲黑灰色的虛影浮現了出來.

似是察覺到秦陽的目光,那一絲黑灰色的虛影,化作一個骷髏頭的虛影,咧著嘴對著秦陽無聲的發笑.

"笑尼瑪呢,敢陰我,這事完不了了."

秦陽怒從心中起,手握塑料黑劍,對著嫁衣便是一劍.

嫁衣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任由黑光沒入她的雙目之中,轉瞬,瞳孔深處的黑灰色虛影,消失的無影無蹤.

嫁衣眉宇間的煞氣,也開始抑制不住的升騰,當然這不是針對秦陽.

"你發現什麼了?"

"石鏡只是一個幌子,倒映出明月,也只是一個幌子,甚至那個少年,也一樣是一個幌子.

搞這麼大動靜,可能只是為了勾連起聯系,但這個聯系,不是用石鏡,石鏡的作用已經完成了.

僅僅石鏡,根本不足以構建起這種穩固的聯系,他需要足夠強的修士,來充當這種聯系.

而當時,能從月華之中,分辨出垂落的虛影的,絕對是足夠強了.

只要看到,就是聯系,就是承載.

如今這個聯系,恐怕已經完成了,他肯定已經有足夠的把握,可以跨越界限了."

秦陽面色發黑,嫁衣的臉色也特別不好看,怒火已經快要壓制不住了.

她輕吸一口氣,眉宇間煞氣浮動,怒火漸漸的平息.

"金龍全力助我,我也不能讓他毫無所獲,大嬴神朝的疆域,也是時候拓展一些了.

正好這一次,將壺梁納入版圖,疆域沒有緊挨著,金龍也已經習慣了,想必疆域拓展到其他世界,應該也可以嘗試一下了."

秦陽嚇了一跳,連忙安撫.

"冷靜點,不至于……"

稍稍想了想,秦陽繼續勸說.

"這一次咱們雖然被利用了,這麼陰的家伙,我看啊,不是府君,就是酆都大帝,反正這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種見不得人,陰損的家伙,滲透起來,想攔也是攔不住的,畢竟,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防不勝防.

現在發現了,也還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

我先去解決一下再說,你可千萬別沖動,不至于鬧這麼大,對方肯定巴不得,你直接開一個跨界戰爭.

那樣的話,聯系會愈發緊密."

秦陽本來也是火大的厲害,現在卻趕緊先把嫁衣拉住了.

之前還真沒察覺到,對方丟出來一堆幌子,其實根本不夠滲透,只是為了尋找到足夠強,足夠穩的錨點.

有嫁衣這個壺梁最強的人,作為錨點,那坐標就穩的一塌糊塗.

順帶著,還從封鎮壺梁的大嬴神朝之力里,偷偷竊取了一絲權限.

對方想要滲透過來,就會變得很容易了.

若是嫁衣忍不住火大,直接開戰,那又是中計了.

到時候聯系會進一步加深,加深到一定程度的時候.

便會恢複到最早的時候的樣子,壺梁便會成為名正言順的通道,只要是通過這里來的,便不會被世界排斥.

上古天庭的神祇,肯定是不屑與用這種手段來鋪墊的,他們刻入權柄里的傲慢,會讓他們用最簡單粗暴的辦法,一路平推過來.

就像上一次的跨越.

成了就是一路平推,失敗了,便退回去,琢磨著下次再來.

而這種用手段做鋪墊,慢慢滲透,穩紮穩打的方式,速度雖然慢了點,但說實話,在壺梁這種已經跟篩子差不多的地方,不可能完全攔住的.

秦陽現在也不准備攔著了.

他准備現學現賣,把前些日子狗世界用在他身上的東西,直接抄一遍用上.

讓太昊這個狗東西,去跟上古地府的老銀幣打吧,打死一個少一個,甭管哪個完蛋,秦陽都會撒花慶祝.


秦陽怒氣沖沖的掃了一圈,把之前所有被嫁衣揪出來的人,全部洗了一遍,尤其是地牢里的那三個.

內海的妖物,與毒花倒也罷了,可那個關注度最低,整天都是老老實實待在地牢里的家伙,他瞳孔深處倒映出來的虛影,早已經凝聚成骷髏頭.

秦陽語氣對視的時候,已經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對方的笑意.

而這個人族修士,也是面帶微笑,一點都不將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

"好好笑!"

直接將其洗成白癡,秦陽跟著嫁衣,來到之前尚未徹底堵死的地方.

內海里已經破碎的封鎮,沒什麼好看的,徹底毀掉.

需要著重注意的,是毒花跳過來的那個地方,就在通衢州的范圍.

確認了這個地點之後,秦陽再確認了一下,神樹延伸到太昊所在世界的節點.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以腳下的壺梁為橋梁,將這兩個節點橋接在一起.

讓雙方再滲透的時候,直接滲透到對方那邊.

嘗試了良久之後,還是有些問題,以咫尺天涯禁,拉短距離,拉到極限,倆節點之間也還是有間隔,被人看出來的概率可不小.

思來想去,秦陽飛到神樹的頂端,落在神樹的樹干上,看著神樹頂端長出來嫩芽,秦陽蹲在嫩芽邊,一個人嘀嘀咕咕.

"話說,現在上古天庭的神祇要過來,上古地府的老銀幣也要過來,你覺得等他們來了,會有人看不出來,你其實是一株長歪的仙草麼?

就算沒看出來,把你連根挖了,當做材料,那些人肯定也干得出來的,你在這邊都長出嫩芽了,我也沒想著把你砍了當材料.

我現在可不是讓你幫我,是幫我們,把那倆節點,貼到一起,門對門.

你只需要貼合到一起,怎麼壓住,不讓他們發現,那就是我的事了,沒問題吧?

先提醒你,我是這里的異類,因為只有我最講道理,別人可未必了."

秦陽說完,也沒見神樹有什麼反應.

下一刻,嫁衣瞬間出現在神樹的頂端,面無表情的嫁衣,什麼話都沒說呢,就見神樹的根系,開始動了起來.

兩個根系之間的節點,分別通向的是太昊的地盤和上古地府的地盤.

但現在,通過根系之間的聯系,兩跟仿若斷開的樹根,對接到了一起,中間便是兩個對到一起的節點.

秦陽氣的夠嗆,這株神樹也是賤皮子.

他好好的講道理沒用.

非得一個黑著臉,火氣還沒消的大佬,親自來了,什麼話都不用說,神樹立刻就慫了.

這邊節點對接之後,秦陽拿出那個石鏡,隨手從左邊丟進了節點里.

嫁衣再親自出手,將這方寸之地,徹底鎮壓.

這一下,兩扇臉對臉的門,便再也沒人能察覺到兩扇門之間的縫隙了.

無論雙方怎麼滲透,都是直接滲透到對面去了.

秦陽還就不信了,當上古地府的老銀幣,甭管是府君還是酆都大帝,只要滲透到太昊的地盤,太昊會樂呵呵的給他准備一個接風宴.

哪怕是被他們知道了,是被人刻意做局了,他們也只會先打了再說.

沉澱了無數年的恩怨,早已經到了不需要煽風點火,也能烈火燎原的狀態了.

……

太昊世界的壺梁島,地底的岩漿暗河里,一個石鏡順著根系跌落了出來,伴隨著岩漿流淌,慢慢的消失不見.

石鏡又開始散發出一種常人無法察覺到的召喚,來吸引人帶走他.

數日之後,石鏡隨著岩漿暗河,飄到了一處海底火山口,伴隨著流淌出的岩漿,從里面飄了出來,鑲嵌在海底凝固的岩漿表面.

數個月之後,一艘花船經過萬里之外,一位女修,趴在甲板的邊緣,望著遠方怔怔出神,入夜之後,女修悄無聲息的落入海中,順著海底,潛向了石鏡所在.

女修拿到了石鏡,神情冷冽,她浮出海面,以心血澆注到石鏡上,脫離了大嬴神朝的疆域,嫁衣施加在上面的封印,便成了無根之木,伴隨著女修的心血澆注,封印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

石鏡粗糙的表面,再次化作了比銀鏡還要通透的鏡面,倒映出天空中的滿月.

女修沒有多停留,悄無聲息的離去,只剩下石鏡還靜靜的飄在海面上.

灰黑色的力量,從倒映出來的明月里,再次四散開來.

鎮守在壺梁的一位大神官,驟然睜開眼睛,他抬起頭,仰望著明月,張口一吐,太陽真火,化作濤濤烈焰,將所有垂落的月華,燒成虛無.

暗藏其中的灰黑色力量,在至陽至熱的太陽真火里,不斷的扭曲著,慢慢的化為虛無.

"宵小之輩."

大神官冷笑一聲,轉身向著海面上望去,他一步跨出,身形化作太陽真火,不多時,便來到了數千里之外的海面上,那里有一面石鏡,靜靜的飄在海面上,里面倒映出明月的樣子.

太陽真火包裹著石鏡,一點一點的將其焚燒成灰燼.

"不堪一擊."

大神官面無表情的轉身離去,繼續回到壺梁鎮守.

但他可沒發現,當他看到石鏡里投射出的力量時,這個信息,就已經有了承載,新的錨點,也隨之出現了.

一個穩固之極,絕對足夠作為燈塔的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