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相約燈市



卻說那云霓走到丞相府的客廳之後,便見那司曄遠正在等候與她.

"云霓拜見司丞相."雖然云霓對這司曄遠並沒有什麼好感,也不怎麼相熟,但基本的禮數還是有的,畢竟她是一個下人.

此時司曄遠正在淺淺淡淡的飲著手中的茶盞,云霓這般待他,便把手中的茶緩緩的放到了桌案上,至此方才開口問道,"不知姑娘來我丞相府所為何事?"

很顯然,這司丞相是認的云霓的,至此云霓的心中一陣放松,這也省得他介紹自己了.

"既然丞相認得我,我也便不饒舌了.今日我是奉了我家小姐之命,給丞相送一封書信."云霓說著,就將懷中的書信掏了出來,雙手奉上.

"書信?"司曄遠顯然沒有想到夏疏影會給他寫信,驚訝之余還有欣喜,畢竟鴻雁托書的事情只有有情男女才會做.

但是那欣喜不過一瞬,夏疏影眼下已是康利王妃,而且兩人感情甚篤,無論如何也不會無端端的給他寫書信,除非有什麼重要的事,順便又多問了一句道,"所為何事?"

那司曄遠問著便站起身來,走到云霓面前,緩緩的接過了那封書信.

云霓見司曄遠相問,便如實答道,"云霓不知,我們家小姐也沒有說."

司曄遠也沒有再說話,只是接過了書信,慢慢的看著.

既然這信已經送到那云霓便想跟司曄遠告辭,"既然信已送達,那我也不便在丞相府久留,就此告辭了."

也不不等司曄遠回答,云霓轉身要離去,卻生生的被司曄遠喚住了.

"姑娘留步!"這四個字司曄遠說的有些急切.

這倒是為難他了,這麼一個溫文爾雅的人,不急不緩的性子,沒想到也有這麼著急的時候.

"丞相還有事?"云霓開口相問.

只見那司曄遠把信複又裝到了信封之中,看著云霓說道,"請轉告你家小姐,信我已經收到,定然准時赴約."

云霓點頭離去.

雖然不知道夏疏影找他所為何事,但是司曄遠本能的感覺到她是為了家國大事才寫了這一封信.

說來也巧,那封寒禦自從跟苗三千出去之後,便再沒有回轉府來,夏疏影也正好收拾一番前去赴司曄遠之約.

現下已經進了臘月,晚上天氣雖然很冷,但是晚上夜市依舊熱鬧非凡,更何況今天是月圓之夜.其實青越還有一個風俗,那就是臘月每每月圓之夜,青越國人就會舉行燈會,不少青年男女在這燈會上互相表達愛慕之意,也因此成就了不少良緣.

這燈會年年都是熱鬧非凡.多少年下來青越的月圓之日便成了約定俗成的節日.其實也不為什麼,只為了圖一個熱鬧罷了.


夏疏影和司曄遠相約的今日正好就是在這月圓之日.現下天色雖然還沒有黑透,但是已經燈火通明,尤其是花燈,五顏六色的,形狀各異的,看上去煞是好看.

自然了,這樣的場合是少不了猜燈謎的,更有很多的男子為了心愛女子看上的花燈,使出渾身解數,去猜那些燈謎.

天色將將黑透的時候,司曄遠與夏疏影便見了面.

夏疏影此時卻不是女兒裝束,一身白色男裝,繡著淺淺淡淡的菊花在那衣襟和袖口之上,那一望上去,還真就是個溫文爾雅的公子哥,只是身量小巧.

那司曄遠就是平常服飾,只是也是一身白衣,他見到穿著男裝的夏疏影的時候,神色也是一愣,他從來沒有想到過女子穿著男裝,也會如此好顏色,更別說一身男裝將夏疏影那股子英氣表現的淋漓盡致了.

很顯然的夏疏影也看見了司曄遠,對著他微微點了點頭,便走了過來.

"司丞相."夏疏影手里拿著一把折扇,對著司曄遠拱了拱手.

司曄遠對著夏疏影緩緩回禮,"從未想過你穿男裝也是如此光彩奪目."

司曄遠這句話絕對不是奉承而是由衷的誇贊,但是那夏疏影卻有些不自在了,只打開折扇遮住口鼻,干干的咳嗽了一聲,"司公子,過譽了."

見夏疏影這番表現,那司曄遠方才意識到自己此言確實有些不妥,"是我失禮了."

那夏疏影也不接他的話,任憑手中的紙扇輕輕的搖著,緩緩的問著司曄遠說道,"司公子可知我今日約你出來所為何事?"

司曄遠見她這般問,心中一陣苦笑,他雖然知道夏疏影約她出來不是為了風花雪月,但甫一見面便說這一句話,不免心中有些寒涼,與這光彩奪目的花燈實在極不相稱.

雖然如此,但仍舊順著夏疏影的話問道,"還請………夏公子賜教."

夏疏影是康定王妃,而且此刻穿著男裝,再叫康定王妃顯然是不合時宜,只得按著他的今日的打扮,喊了一聲夏公子,如此說來倒也不算失禮了.

夏疏影見他問也不迂回,單刀直入便開口了,"想必你也知道,那喬妃娘娘的身份了吧."

司曄遠見問神色不變,不置可否,"公子想要說什麼."

"喬妃娘娘的身份我已經知曉,她和司鄴的陰謀我也已經知道,你們之間的關系我也已經清楚,那麼我想問一句,以你們的能力和南齊國的兵力,能夠顛覆青越的天下嗎?"

這句話問的突兀,問的直白,倒是讓那司曄遠有些措手不及,但司曄遠畢竟是個穩重卻頗有心計的男子,只是愣了一瞬,便又看了夏疏影說道,"我想夏公子這話應當是問錯人了,我既不是南祁的皇上,也不是南祁的將軍,有沒有能力或者兵力來顛覆青越國的天下,我說了也不作數."

那司曄遠說的一片心平氣和,讓她夏疏影不由得一陣心酸,或者他走到這一步確實是不得已的,但是那又如何,只要威脅到青越天下,威脅到她的夫君,她都不能有絲毫的心軟.

但是此刻明顯已經不能再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了,否則兩個人必定各懷心事,在說不到話了.

夏疏影不再說話,而是抬眼望向了色彩迷離的花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