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轉變

李邦藩的話,讓朱慕云很為難.顧傳儒之所以,不把錢莊並入中江實業銀行,就是不想成為日本人斂財的工具.現在,讓自己去勸顧傳儒,不管顧傳儒是否會同意,他心里都不會好受.

"朱君,我跟顧德銘都是日語專修學校出來的,你去勸顧傳儒,再是恰當不過."張百朋說,他很同意李邦藩的決定,讓朱慕云去勸顧傳儒,還能做個順水人情.

"我去勸,恐怕……"朱慕云為難的說.

"你去勸,肯定馬到成功.天字一號和地字一號,能否成功營救顧德銘,就看你的了."李邦藩鼓勵的說.

李邦藩和張百朋,都說到這份上了,朱慕云還能說什麼呢.但是,他還沒去顧家地,就聽到一個消息,中江實業銀行的葉明澤,被顧傳儒給轟了出來.

顧傳儒連兒子的命,都可以不要,堅決不把顧家錢莊並入中江實業銀行.朱慕云再去勸,恐怕效果是一樣的.葉明澤只是被轟出來,朱慕云恐怕會被打出來.

朱慕云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他在去顧家之前,特意把端木真作叫上.

"朱兄,是不是有消息了?"端木真作見朱慕云主動上門,驚喜的說.

"消息是有了,但還得看顧傳儒的態度了."朱慕云說.

"什麼意思?"端木真作問.

"其實,顧家的錢莊,已經有些不適應現在的形勢,銀行是新興產業."朱慕云說.

"朱兄,你別說了,顧家錢莊,是顧伯父一輩子的心血.你要讓他把辛苦幾十年的產業,拱手相讓,他是絕對不會答應的."端木真作說.

果然不出所料,朱慕云在顧家,還沒開口,只是透露出這樣的意思,就被顧傳儒端茶送客.幸好有端木真作在,否則的話,顧傳儒就要惡語相加了.

"真作賢侄,以後,你不要再與這樣的人來往了."顧傳儒強忍著心中的怒氣,緩緩的說.朱慕云果然是日本人的走狗,就算顧家錢莊破產,也絕對不會讓日本人拿走.

"是."端木真作屏氣凝神,不敢反駁.

"今年朱慕云的錢,收回來後,顧家錢莊,永不跟這樣的人交往."顧傳儒說,雖然他是個生意人,但這些漢奸走狗的生意,他是不屑做的.

"顧伯父,其實朱慕云為人還是不錯的.而且,這次德銘,也是他找到的."端木真作說.

"別說了,就算德銘死,我也不會跟日本人做生意."顧傳儒說.

"這個顧傳儒真是冥頑不化,朱君,辛苦了."李邦藩得知朱慕云無功而返,安慰著說.

"我倒沒事,只是沒有把事情辦好,實在慚愧."朱慕云說.

"沒事,總有辦法解決的嘛."李邦藩微笑著說.


"請處座放心,明天我一定會再去,一定會找到辦法的."朱慕云堅定的說.

"柳葉君,你覺得朱慕云,能完成任務嗎?"張百朋晚上與李邦藩一起喝酒,說起了朱慕云的事情.

"這種事,他不擅長,就算失敗,也屬正常."李邦藩說.朱慕云的優點:做事細致,耐心,對自己忠心.但要說朱慕云的能力,只能算一般.他派朱慕云去顧家,如果成功也就罷了,失敗也不會在意.

"我倒是有個辦法."張光照突然說.

"田島君有何妙計?"李邦藩好奇的問.

"政保局的做法,雖然有些見不得人,但其實是很有效的.只不過,他們綁錯了人.顧德銘可以放回去,到時候把顧傳儒抓回來.只要他敢說個不字,讓他有來無回.顧德銘只是個紈绔子弟,到時候,顧家錢莊進不進中江實業銀行,還不是我們說了算?"張百朋陰笑著說.

"不錯,不錯.田島君,讓你來幫我,看來是來對了."李邦藩高興的說.

朱慕云並不知道,他們已經在計劃,要綁架顧傳儒.他從顧家出來後,一直在想,如何說服顧傳儒.原本朱慕云以為,開錢莊,當鋪的顧傳儒,應該是個見風使舵,貪生怕死之輩才是.但萬萬沒有想到,顧傳儒竟然如此有風骨.

面對義正詞嚴的顧傳儒,朱慕云確實沒臉去勸他.況且,他也知道,讓顧家的錢莊並入中江實業銀行,不但坑了顧家,而且也是坑了整個古星的人.

一直快到家的時候,朱慕云都沒有找到兩全齊美的辦法.但是,他在快到家時,見到了巷子口電線杆上的暗號,鄧湘濤要見他.朱慕云調轉車頭,騎著自行車,去了法租界.他與鄧湘濤見面,不能總在同一個地方.

就算王家港295號再安全,也不能連續幾次在那里見面.這既是紀律,也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自從二處成立後,朱慕云的行動,更加謹慎.

"今天你去了顧家?"鄧湘濤見到朱慕云後,笑吟吟的問.

"你都知道了還問?"朱慕云沒好氣的說.

"接下來,你們會怎麼干?"鄧湘濤問,原本營救顧德銘應該是很簡單的事,軍統和政保局,都歸朱慕云調遣.可沒想到,李邦藩和張百朋,竟然把中江實業銀行的事情,放在了營救顧德銘之上.

"我正發愁呢.如果顧傳儒不讓步的話,除非他離開古星,否則,就算能救顧德銘一次,也救不了他下次."朱慕云說.他還不知道,李邦藩已經決定,對顧傳儒下手.

"你不用愁了,重慶已經發來消息,讓顧傳儒的錢莊,並入中江實業銀行.並入後,顧傳儒將成為銀行的第二大股東."鄧湘濤微笑著說.

"什麼?怎麼會這樣."朱慕云驚訝的說.

"既然是總部的命令,我們只管執行就是.顧傳儒知道重慶的意思,想必會讓步.今天晚上,我會去趟顧府,相信明天你再去的話,情形會大大不同."鄧湘濤微笑著說.

"現在只有一個問題,明天如果顧傳儒同意,我如何跟李邦藩解釋?"朱慕云問,今天顧傳儒差點將自己打出來,過了一個晚上,顧家就改了主意,李邦藩又不是傻子,當然明白這里面有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