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撇清

朱慕云一聽,就知道馮梓緣想知道什麼.他告訴馮梓緣,地下室已經完工,只等著保險箱進來了.

"有朱科長,二處真是如虎添翼."馮梓緣微笑著說,朱慕云確實只適合在緝查科,根本就沒有警惕性嘛.

"我也只是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真正干事,還得靠你們."朱慕云微笑著說,他從馮梓緣的眼中,看到了一絲不屑.但他沒有放在心上,自己的任務,不就是當個馬大哈麼.有了馮梓緣,他可以減少與鄧湘濤見面的頻率.

"你還能做點事,一科現在是無事可干."馮梓緣苦笑著說,他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培訓科里的成員.對他來說,可以說是無所事事.

"沒事可干的話,可以找點事干嘛.馮科長平常有什麼消遣?"朱慕云問.

"男人嘛,能有什麼消遣,無非就是打打牌,聽聽戲."馮梓緣說.

"警衛隊的遲瑞琪,行動隊的吳國盛,都喜歡玩牌,要不哪天約起?"朱慕云說.

"你們玩的大,我怕玩不起."馮梓緣遲疑著說,他很想與朱慕云等人打成一片,對一名潛伏者來說,能在敵方陣營內,建立自己的關系網,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但是,這次他過來很是匆忙,與鄧湘濤,還沒有正式見面,他手頭上,除了處里安排的一筆安家費外,就沒有余錢了.

而這筆安家費,也是朱慕云墊付的.現在的二處,財務完全被卡死.姜天明有一處和情報處,當然不想再出現一個二處.

"沒關系,大家都是朋友,輸了無非就是打張借條嘛.我以前跟他們玩牌的時候,沒少打借條."朱慕云笑著說.

"那行,這個周末我有時間."馮梓緣咬了咬牙,大不了就是輸錢嘛,有軍統作為後盾,不管輸多少錢,都能付得起.作為投誠過來的人員,他需要盡快融入到政保局中來,這也是必要的投資.

"就定在周末."朱慕云笑著說.

朱慕云與遲瑞琪,吳國盛,也有一段時間沒溝通了.與他們一起玩牌,輸贏他早就不看在眼里.甚至,有些時候還特意輸點錢給他們.朱慕云幾乎每天都有錢收,他們就只能靠機會了.

無論是吳國盛,還是遲瑞琪,都盼望著局里有行動.行動隊一旦出動,不管有沒有抓到抗日分子,只要不撲空,就會有好處.而遲瑞琪的警衛隊,管理著六水洲.那里,其實就是政保局的看守所.政保局的人犯,一般情況下,都會送到六水洲上來.

一旦有人上了六水洲,意味著遲瑞琪的財神爺就來了.只不過,六水洲上關押的,大多都是真正的抗日分子,遲瑞琪的日子,遠不如警察局看守所的張光照.

朱慕云回家時,見到正在門外等候的韓之風.他答應韓之風,要給他找路子買糧食,但朱慕云忙于工作,把這件事拋之腦後.

"朱科長,好相聚快揭不開鍋了,你得幫幫忙啊."韓之風一臉媚笑著說.

"最近上面抓得很緊,糧食已經實行統購統銷,你要想買的話,可以向古星合作社申請嘛."朱慕云笑著說,這個古星合作社,其實就是由日本人控制,全市的經濟,最終都會捏在合作社手里.


"如果能申請得到,我還用得著來找你麼?"韓之風苦著臉,朱慕云是緝查科的科長,所有的糧食進古星,都要通過碼頭.

"你們店里就算沒有糧食,難道九頭山還沒有?"朱慕云突然說.

"我的朱科長喲,就算山上有,這個時候,能運得進來嗎?"韓之風都想哭了,明知道朱慕云是逗他,但他還不能生氣.

"這樣吧,我給你介紹個人,能不能買到糧食,就得看你們自己的了."朱慕云說,他可以與九頭山有某些交易,但糧食這種交易,而且還可能是長期交易,他要盡可能回避的.

如果好相聚沒有其他背景,朱慕云或許還會考慮一下.但好相聚的背後是九頭山,一旦被查出來,那就是通匪,搞不好就要殺頭.

"只要能買到糧食,不管是誰,我們都願意干."韓之風急道.

"遲瑞琪,知道嗎?他手頭上就有糧食."朱慕云說,這個問題,他考慮過.遲瑞琪在自衛軍的時候,就喝兵血.到政保局後,也是無比貪婪,這種人,就算不是鐵杆漢奸,也是敗類.

"知道,現在六水洲上,就是他說了算嘛."韓之風忙不迭的說,他自然是聽說過遲瑞琪的,只是他不知道,遲瑞琪手上,竟然會有糧食.

"沒事,但有一點你要切記,在他面前,絕對不要說起你我之間的關系,要不然的話,生意沒談成,另怪我言之不喻."朱慕云說.

"一定,一定."韓之風忙不迭的說,他知道,朱慕云還是嫌棄自己的身份,如若不然的話,好相聚的那點糧食,朱慕云隨便介紹個人,就能解決.

"現在你可以回去了吧?"朱慕云無奈的說.

在朱慕云寫下遲瑞琪的住址後,韓之風這才滿意的離開.對他來說,糧食的價格,其實並不是最重要的.在不管糧食價格多少,最終都會由顧客承擔.在饑餓面前,黃金也好,美元也罷,既不能吃,也不能喝,遠不如一碗飯來得實惠.

第二天,朱慕云照舊去了鎮南五金廠.在這里,除了向李邦藩彙報工作外,他還喜歡到其他部門轉轉.今天,確實發生了一件大事,上海通緝的特工總部叛逃人員滕昊祖,真的到了古星.

"處座,這個滕昊祖,真的那麼重要麼?"朱慕云好奇的問,他聽鄧湘濤說起過,滕昊祖手中,有一份特別重要的情報.

"如果不重要,局里會這麼重要?既然人在古星,那就得注意,絕對不能在碼頭和渡口,讓他溜走."李邦藩叮囑著說.

"別的地方我不敢保證,但碼頭和渡口,他絕對過不了."朱慕云信誓旦旦的說.但心里,他卻在想,如果滕昊祖真的走碼頭或者渡口,自己該如何放他一馬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