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借刀殺人

小野次郎覺得很不爽,唐新交給了政保局,許執一又不查出名堂,他心里有股無名火.上岸後,沒有回特高課,而是去了碼頭朱慕云的辦公室.

"朱桑,你這里還有沒有清酒?"小野次郎大聲說道,他還是覺得堵得慌,只想喝酒,大醉一場.

"別人來沒有,小野老師來的話,管夠."朱慕云笑著說,既然端的是日本人的飯碗,他在碼頭上存放的清酒,至少能喝幾年的.

朱慕云馬上給郭傳儒打電話,讓他送一箱清酒過來.除了小野次郎外,還有一個分隊的憲兵.郭傳儒知道日本人要喝酒,又送來了幾樣點心.

"小野老師,許執一的問題,查清了沒有?"朱慕云給小野次郎倒了杯酒,隨口問.

"有什麼好查的,他是共產黨的團長,只恨當時沒有看清他的面目.要不然,我一定親手斃了他."小野次郎恨恨的說.

如果許執一不是共產黨,他還不會這麼生氣.原本,楊經曲的案子,特高課是怪罪政保局的.可現在,主要責任,似乎在特高課身上.于情于理,他都必須干掉許執一.

"想要殺許執一還不容易,他駐紮在哪里,讓皇軍圍殲就是."朱慕云奉承的說.

"新四軍就像藏在地下的老鼠,沒等皇軍出動,他們早就倉皇逃脫."小野次郎喝了杯酒,歎息著說.

"許執一在六水洲上,整天吃喝玩樂,怎麼就成了共產黨?"朱慕云故意驚訝的問,小野次郎難得來喝次酒,這也是對自己信任的表示.

"我也是奇了怪了,共產黨怎麼可能容忍這樣的人?"小野次郎郁悶的說.

"小野老師,我們可以將他**的事,在報紙上詳細披露出來,看共產黨讓不讓他當這個團長?聽說,共產黨對**抓得很嚴,動輒就是槍斃呢.如果能借共產黨的手,殺了許執一的話,就再好不過了."朱慕云微笑著說.

"這樣不太好吧?"小野次郎一愣,遲疑的說.

"共產黨最講廉潔自律,如果許執一真是共產黨,必定會受處分.否則的話,許執一就是假的."朱慕云說.

"不錯,這個辦法好."小野次郎微笑著說,如果許執一真是共產黨,想必會受處分.如果他沒被處分,說明這是共產黨的圈套.

小野次郎認可朱慕云的辦法,但朱慕云提出,要去各大報社發布消息,小野次郎卻沒有同意.他借用朱慕云辦公室的電話,向本清正雄請示報告.


朱慕云為了避嫌,並沒有留在辦公室.但他就算離開,也知道小野次郎會說些什麼.他只是覺得奇怪,日本人的死腦筋,還真是頑固.

"朱桑,我已經向本清課長提了建議."小野次郎打完電話後,走出來,笑眯眯的說.

剛才他將朱慕云的建議,向本清正雄彙報,得以了本清正雄的高度評價.借共產黨的手,來試探許執一,再借共產黨的手,來除掉許執一,這個主意,實在是太妙了.

小野次郎已經很久沒有聽到本清正雄的贊美了,這讓他私心作祟,並沒有跟本清正雄說起,這是朱慕云的主意.

"小野老師智謀無雙,學生敬佩."朱慕云奉承的說,小野次郎一臉的得意,而且也沒有提到自己的名字,他自然明白,小野次郎"貪汙"了自己的想法.

"二科的鄭思遠,最近有什麼動靜?"小野次郎見朱慕云這麼說,知道朱慕云是個明白人.他就喜歡跟這樣的人打交道,不用費心思,很是輕松.

"暫時還沒有,倒是二科現在的開銷,是越來越大."朱慕云說.

"他的人得收買別人,當然要舍得花錢了."小野次郎得意的說,今天雖然查明了六水洲的案子,但結果讓他很失落.如果能利用共產黨之手,把許執一殺掉,他會很痛快.

朱慕云暗想,怪不得支的錢越來越多,原來是用去收買別人了.鄭思遠的人進了九頭山,要跟土匪打成一片,確實需要很多錢.只可惜朱加和沒回來,否則只需要帶個消息,就能發現鄭思遠的臥底.

朱慕云陪小野次郎喝了不少酒,鄭思遠來催促的時候,見到他們在喝酒,也不敢勸朱慕云去練槍.朱慕云見到鄭思遠,自然不會放過他,將他也拉了進來.等到小野次郎離開碼頭的時候,鄭思遠已經喝得有點高.

施興民和孫仁義,從情報處的安全屋逃出生天後,在城里東躲西藏了兩天,總算跟組織取得了聯系.地下工作,有著嚴密的組織原則,在他們被捕後,所有相關的聯絡點,全部掐斷了.就算與組織取得聯絡,也馬上對他們啟動了甄別程序.

施興民和孫仁義被分別安排在兩處地方,將被捕後,發生的事情,詳細的記錄下來,等待組織審查.特別是他們如何逃脫的,更是被仔細問了好幾遍.其實逃出來也是僥幸,原本安全屋有四名特務看守,但情報處對長相伊行動時,人手不足,將安全屋的人調了兩人回去.

如果剩下的兩人,恪盡職守的話,也不會被他們逃走.但碰巧的是,有一名特務身上沒煙,想出去買.安全屋只有一名特務的時候,施興民裝作肚子痛,把那名特務引進來,在孫仁義的配合下,打死了特務,兩人這才得以逃脫.

自從被俘後,兩人一直沒有分開,直到與組織聯系上後,兩人才分開.所以,對他們的審查,不會有結果.但是,古星飯店的會議,古星地下黨差點被一網打盡,已經引起了古星市地下黨的警惕.

"許書記,還需要多久,我才能繼續為黨工作?"施興民見到許值後,急切的問.

"小施同志,不用急嘛.組織原則有一個過程,希望你能理解."許值笑吟吟的說,雖然組織很少懷疑自己的同志,但是,也絕對不能容忍有敵人的眼線.


上次地下黨在古星飯店召開的會議,要不是臨時改變時間,恐怕整個地下黨,都會被一鍋端.事後,他被嚇出一身冷汗.如果組織遭到重大破壞,他這個書記會無線比自責.

施興民和孫仁義被捕後,他就一直在想,這兩人會不會是敵人打進組織的奸細?是一個,還是一雙?他分別看過兩人的檔案,施興民的檔案很完美.而孫仁義有個堂克,在國民黨部隊當軍官.

按道理,許值應該更懷疑孫仁義才對.但是,他心里對施興民,卻更加警惕.施興民的老家,並不是古星的,而是東北流亡學生.對他檔案上的資料,現在根本沒辦法調查.

"我能理解,只是我在里面耽擱了不少時間.現在回到組織懷抱,想盡快開展工作,把損失的時間補回來."施興民微笑著說.

"這段時間,你先不要想著工作,把身體養好,才能更好的為黨工作嘛."許值拍了拍施興民的肩膀,微笑著說.

"那我總得干點什麼吧,要不然一天天的,閑得難受."施興民說,他知道,這次逃回來,做的是滴水不漏.不管地下黨怎麼調查,也是查不出破綻的.

自從被抓到情報處後,施興民就沒有與孫仁義分開過.不管他們怎麼調查,孫仁義都是自己最好的證人.而且,從安全屋逃出來,自己可是親手殺了一名特務,這一點,孫仁義也可以作證.

原本,施興民只需要刺傷那名特務就可以了.但是,為了讓孫仁義更加相信,施興民下了狠手.相比自己的安全,死一名特務,並不算什麼.這也是他與陽金曲的默契使然,要不然這段時間,陽金曲也不會一直沒露面了.

"這樣吧,你可以先看看報紙,了解一下古星發生的事情.但是,暫時還不能露面,也不能外出.需要什麼東西,讓同志們給你送來就是."許值微笑著說.

施興民每天都很輕松,看看報紙,讀讀書,或者在院子里跑跑步.雖然施興民從沒出門,但是,古星發生的大小事情,他都很清楚.

政保局原警衛隊長許執一,最近成了熱點話題.原本六水洲的案子,政保局對外是嚴格保密的.現在,新聞上也只是報道,許執一在工作期間,吃喝嫖賭,不務正業,被政保局開除的消息.

施興民對這件事很關注,他也算是政保局的人,之前也聽說過許執一.這位原一一八團的一營長,從共產黨那里逃了回來,又能擔任警衛隊長,可是很不一般.隨後,古陽縣的商會會長楊經曲,以及一家百多口人,就全部被抓走.這些事情,應該都跟許執一有關.

試想,立了這麼一個大功勞的許執一,怎麼會因為吃喝嫖賭,而被開除呢?對現在的官員來說,這是一項必備的技能,如果不會吃喝嫖賭,那才是不正常呢.

這次回情報處,施興民一直沒有與陽金曲單獨溝通,這是陽金曲為了避嫌.但施興民知道,這其中必有古怪.在許值來看望他的時候,施興民特意說起了這件事.

"許書記,政保局的許執一被開除,是不是跟我們有關?"施興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