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自保

滕昊祖想喊,想叫,但他剛掙紮,嘴里就被塞進了一塊破抹布,塞進了汽車.聞到那股油膩味,滕昊祖一陣作嘔,但是,嘔吐物卻吐不出來,卡在喉嚨口,又被迫吞了回去……,滕昊祖想死的心都有了.

"剛才他跟你說什麼了?"馬興標問,滕昊祖與玉蘭,應該沒有交集才對.難道真像她所說的那樣,滕昊祖真是自己的貴人?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玉蘭笑著說.

"真的?"馬興標驚訝的說,他一直以為玉蘭是上了當,受了騙.

"所以說,蔣神仙就是神!"玉蘭一臉的崇拜,激動的說.蔣神仙跟她說的每一件事,現在都應驗了.現在,就算蔣神仙,告訴她死後可以成仙,她也會毫不猶豫,一頭跳進古江里.

"你等會去找那個蔣神仙,就說我要好好感謝他."馬興標對玉蘭說.

同時,馬興標叫過兩名手下,悄聲在他們耳邊吩咐了幾句.不管蔣神仙是真神,還有裝神弄鬼,他都要搞清楚.只要見到蔣神仙,就把他帶到行動隊.到時候,看他還敢故弄玄虛麼?

"確實要好好感謝人家才行."玉蘭沒有看出馬興標的想法.

馬興標讓兩名手下,陪著玉蘭去找"蔣神仙".而他,則押著滕昊祖,去了附近的府長路44號.那里原本就是政保局的安全房,雖然被軍統襲擊,但現在,正適合當審訊室.

馬興標知道,如果把滕昊祖送回政保局,說不定這個功勞,馬上就會被陽金曲搶走.只有拿到口供,才能將滕昊祖押回去.而且,今天的事情,也透著奇怪,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必須先弄個明白.

滕昊祖已經昏了過去,馬興標讓手下,將滕昊祖抬到二樓,綁在椅子上後,才給行動隊的何梁打電話,讓他派人來44號支援.鄒志濤的事情,不能再次重演.做好這一切後,馬興標才上二樓提審滕昊祖.

"滕昊祖,是你主動說呢,還是我先動刑?"馬興標站到滕昊祖面前,將他嘴里的抹布拉了出來,點了根煙,以一副勝利者的口吻,得意的說.

馬興標確實有得意的理由,自從鄧湘濤主持古星站後,政保局與軍統的交鋒,一直沒有占到上風.上次好不容易,抓到了唐新,也被很快交換回去了.李邦藩被軍統抓住,簡直就是政保局的恥辱.

就算政保局之前還把王志堅,以及十七支隊的那十人抓住槍斃.但王志堅,被軍統制裁.唐新,又被交換回去.還有軍統潛伏組的柏小毛,已經開口,卻被唐新活活掐死.

現在,他抓到了滕昊祖,總算為政保局出了口惡氣.

滕昊祖嘴里的抹布,被取出來後,突然像倒海翻江似的,將胃里的東西,吐得干干淨淨.剛才在車上,他不停的嘔吐,又被迫吃回自己的嘔吐物,讓他比死還難受.好不容易吐干淨了,滕昊祖終于找回了自信.

"你想跟我說什麼?"滕昊祖似笑非笑的說,馬興標這條"鯽魚",還挺會演戲的.怪不得,他能在政保局潛伏得這麼深,憑著這份演技,一般人根本無法識破.


"不是我想跟你說什麼,而是你要跟我說什麼."馬興標嘲弄的說,滕昊祖成了階下囚,竟然還以這樣的口吻跟自己說話,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

"好吧,你讓他們下去,我只跟你一個人說."滕昊祖說,如果馬興標是鯽魚,他這個軍統副站長的身份,是他的上司.如果馬興標不是鯽魚,自己這只"算盤",就是他的同事.

所以,不管出現什麼樣的情況,他的安全都是有保障的.但是,"算盤"這個代號,僅限馬興標一個人知道.每多一個人知道他的身份,算盤暴露的幾率,就會高出幾分.

"可以."馬興標見滕昊祖願意開口,他當然不會拒絕這樣的建議.他手一揮,房間內的其他人,就走了出去.滕昊祖戴著手銬,還被綁著,根本就不可能逃脫.

"鯽魚,我是鄧站長派來跟你聯絡的.天上一日……"滕昊祖等馬興標關上房門後,試探著說.

"跟我聯系?天上一日,地上一年?"馬興標詫異的說,滕昊祖是軍統古星站的副站長,自己是政保局行動隊的隊長,鄧湘濤怎麼可能來聯絡自己?

"你看看,既然暗號沒錯,就不要再演戲了,鯽魚."滕昊祖笑吟吟的說.他心里,早就認定馬興標是鯽魚了,聽到他也對上了暗號,心想,這才是真正的接頭.

滕昊祖被馬興標抓起來,雖然也很憤怒,但此刻,他內心充滿了喜悅.只要確定馬興標是鯽魚,自己遭了這麼大的罪,也值得了.

"暗號?我從來不知道什麼暗號.滕昊祖,如果你想拖延時間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馬興標走過去,對著滕昊祖的臉上,就是重重的一拳.

馬興標身為行動隊長,手上還是有點功夫的.他這一拳,差點把滕昊祖的臉打塌陷.滕昊祖嘴里的嘔吐殘留物,被他打得飛濺出來,伴隨著血水,濺得馬興標身上都是.

"馬隊長,不用這麼當真吧?"滕昊祖嘴角流出一縷鮮血,馬興標說出了暗號,卻不承認"鯽魚"的身份.看來,鯽魚確實名不虛傳.

任何一名臥底,都不會輕易承認自己的身份.況且,他跟馬興標,只是第一次接頭,馬興標懷疑自己,是有道理的.但馬興標為了保護"鯽魚"的身份,不把自己這個副站長放在眼里,那也是不行的啊.

"先跟我說說,鯽魚的事情吧?"馬興標說,他知道,自己能抓住滕昊祖,必定是有人設計.而那個設計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玉蘭嘴里的那個"蔣神仙".

說不定,整件事就是個陰謀.幸好沒把滕昊祖送回局里,否則的話,姜天明絕對不會給自己單獨審訊的機會.

"馬隊長,明人不說暗語,這又是何必呢.我的身份,你應該是清楚的.大家都是一家人……"滕昊祖強忍著臉上傳來的疼痛,擠出幾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砰!"馬興標掏出槍,對著滕昊祖的大腿,抬手就是一槍.


這一槍毫無征兆,滕昊祖痛苦的大叫著,他的大腿出現一個血洞,血流如注.但馬興標毫無憐憫之情,握著還在冒煙的手槍,冷冷的說:"說鯽魚的事."

"'鯽魚’是軍統潛伏在政保局的臥底,今天我來古星飯店,就是與鯽魚接頭.暗號: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滕昊祖痛得額頭冒著冷汗,馬興標真是殺人不眨眼,這槍口要是再往上抬一抬,自己的小命就沒了.

他再也不敢隱瞞,將鯽魚的事,向馬興標說了出來.但在心里,他卻破口大罵,馬興標這是脫了褲子放屁,簡直就是多此一舉.他就是鯽魚,還要問這些事干什麼?

"你是說,我是鯽魚?"馬興標愣住了,馬上驚詫的說.

他突然覺得頭皮一陣發麻,連滕昊祖都認為自己是"鯽魚",那麼姜天明和陽金曲,又會怎麼樣呢?怪不得滕昊祖總要跟自己接頭,原來是把自己當成了軍統的臥底.想到最近姜天明和陽金曲,對自己的態度有所轉變,他知道,自己有大麻煩了.

但是,馬興標也想不通.如果姜天明和陽金曲,誤認為自己是鯽魚,那還可以理解.但是,滕昊祖是軍統古星站的副站長,他怎麼也認為自己是鯽魚呢?難道說,軍統和政保局,都不知道"鯽魚"是誰?抑或是,他們聯手一起誣陷自己?

"不是你還是誰呢.怎麼,到現在還演戲?"滕昊祖不滿的說,馬興標既然是自己的"同志",怎麼還能對自己開槍呢.腿上中一槍,沒有幾個月的時間,別想恢複過來.

"光憑這個狗屁不通的接頭暗號,你就確定我是鯽魚?"馬興標怒氣沖天,將槍再掏了出來,松口在滕昊祖面前晃悠著.

馬興標才不想當什麼鯽魚,他是政保局的行動隊長,與軍統不共戴天.自從脫離軍統之後,再也沒想過,有朝一日,再跟軍統有任何聯系.

"我是第一次與鯽魚接頭,以前都是鄧湘濤負責.時間,地點,暗號都對得上,難道你還要否認麼?"滕昊祖苦笑著說.已經把話都說開了,馬興標再不承認,那就沒意思了.

"你們的計劃很好,但是有一個漏洞."馬興標提著槍,走近滕昊祖,冷冷的說.

"什麼漏洞?"滕昊祖不解的問.

"你落到了我手里.如果讓陽金曲抓到你,那我就算不是鯽魚,也得變成鯽魚了.但你在我手里,誰也別想誣陷我!"馬興標越想心越寒,越想越覺得害怕.他臉上露出猙獰之色,既然他們想要自己死,那就別怪自己狠毒了.

"馬隊長,你這是要干什麼?"滕昊祖望著馬興標眼中凶光大盛,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心中大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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