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勒索

朱慕云可不管隱私不隱私,只要是涉及到姜偉新的事情,他都要問清楚.雖然李邦藩沒說,但朱慕云覺得,馬興標這個行動隊長,這次怕是當到頭了.

姜天明從特工總部帶來了三名得力干將,賈曉天已經被李邦藩槍斃.這次馬興標被誣陷為軍統臥底"鯽魚",雖然現在沒有證據,但不代表以後沒有新的證據.所以,下一個李邦藩動手的目標,不是馬興標,就是陽金曲.

朱慕云分析,陽金曲雖然一直與李邦藩唱對台戲,但他並沒有什麼把柄,落在李邦藩手里.所以,要動的話,馬興標會排第一個.當然,陽金曲最後肯定也是要被擠走的.

可笑的是,陽金曲在姜天明之前,問他意見的時候,竟然還想留在政保局.一朝天子一朝臣,李邦藩上任後,只要有機會,就會給陽金曲小鞋穿.李邦藩平常看著不怎麼張揚,可實際上陰沉得很.陽金曲得罪過他,想必會一筆一筆的跟他清算.

既然馬興標在政保局的時間,可能不長,朱慕云自然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客氣.政保局的人,任何時候都是利益至上.一旦馬興標這個行動隊長,干不下去了,想必找馬興標麻煩的人,會很多.

朱慕云倒不想這麼現實,他的愛好只有一個,那就是錢.馬興標在行動隊長的任上,從經濟處可是拿了不少好處.不說他自己做的那些生意,光是每個月,朱慕云親自送過去的錢,加起來得有十來根金條了吧.

"姜偉新的事情,跟姜天明的死有關,你必須說清楚."朱慕云說.自從凶手查到後,他對姜天明的稱呼,也改了.沒有再稱姜局長,而是直呼其名.

不是朱慕云不尊重姜天明,而是他必須更加突出李邦藩.政保局的曆史,已經翻開了新的一頁,姜天明的時代,徹底結束了.現在,政保局將進入李邦藩時代.姜天明手底下的人,如果識時務,見機得早,或許還能繼續生存.否則的話,注定要被淘汰.

"上次不是碼頭喝酒麼?結果喝多了,當時與姜偉新睡在一起,結果迷迷糊糊就搞上了."馬興標苦笑著說.

"當時,你知不知道,姜偉新與姜天明的關系?"朱慕云沉聲問.雖然他有目的,但嘴里,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這得看馬興標的悟性,有些人悟性不高,活該一輩子背時.

"不知道."馬興標搖了搖頭,如果他知道姜偉新與姜天明是這種關系,打死他也不敢對姜偉新動手.但話又說回來,當時他是在半醉半醒的時候,與姜偉新發生的關系.後來,則是姜偉新纏上的他.

"你與軍統聯系,他們有沒有讓你殺姜天明?"朱慕云又問.

"朱處長,我求你了,千萬別再把我往這個案子上靠了.兄弟還想留著這顆腦袋,多吃幾年飯呢."馬興標苦笑著說,他現在一不想說與姜偉新的關系,二不想說與軍統的交往.

可朱慕云一上來,先是問了與姜偉新的關系,現在又問軍統.如果軍統真的讓他配合,暗殺姜天明的話,他現在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這些問題,每一個,都讓他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馬興標已經暗暗決定,這次如果能順利過關,一定要想辦法離開政保局,找一個沒人認識自己的地方,安靜的度過下半生.同時,他也暗暗奇怪,朱慕云以前一向都很好說話的,幾天前還在碼頭請自己吃飯,談笑風生.而今天,卻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你覺得,姜偉新是軍統的人嗎?"朱慕云看到馬興標焦急,他暗暗高興.馬興標越急,自己費的口舌就越少.

"應該不是吧."馬興標驚訝的說,姜偉新只是一個"娘們",怎麼可能是軍統分子呢.


"應該不是?這麼說,你也不肯定嘍."朱慕云冷冷的說,他的任務,就是要讓人,把目光投向此事上.殺掉姜天明的功勞,朱慕云也想分一杯羹呢.

"我與姜偉新認識的時間不長,對他的事情,不是很了解."馬興標忙不迭的說,這個時候,他可不想替姜偉新說什麼話.一旦留下口實,吃虧的可是自己.

"以你對姜偉新的了解,姜偉新敢殺人麼?"朱慕云說.

"那可說不好."馬興標發覺,朱慕云的問題看似平常,但稍不注意,就會引火燒身.如果讓他選擇的話,他甯願選擇孫明華來問話.孫明華的問話,至少還有跡可尋,而朱慕云的問話,天馬行空,他不知道朱慕云到底想知道什麼.抑或是,朱慕云只是隨便一頓亂問.

可問題是,馬興標的回答,關系到他是否能平安無事,所以他必須小心翼翼.一旦被朱慕云帶到溝里,到時候連哭都來不及.

"所以說,姜偉新是軍統分子的可能性很大."朱慕云"篤定"的說.

"這個嘛……"馬興標很是驚詫,這是什麼邏輯?姜偉新敢殺人,就是軍統分子?

只是這樣的話,他卻不敢再說.朱慕云查案的邏輯,簡直是天馬行空,如果自己多嘴,搞不好就會讓朱慕云懷疑,自己也是軍統分子.朱慕云負責調查姜天明一案,而且凶手也找到了,如果他向本清正雄說起,自己還有軍統嫌疑,那馬興標別想走出六水洲了.

雖然朱慕云的判斷滑稽可笑,但馬興標一點也不敢笑.現在的朱慕云,是政保局炙手可熱的人,而他是姜天明的人,不,已經是姜天明舍棄的人,根本沒辦法跟朱慕云相比.

"怎麼,你不認同我的判斷?"朱慕云不滿的說,他作為這樣的判斷,與他的能力,也是很相符的.

"朱處長頭腦敏捷,邏輯縝密,你的判斷,必定是極准的."馬興標違心的說,他一生也拍過不少馬屁,唯有今天的馬屁,讓自己也覺得惡心.

"那你說說,姜偉新是軍統分子的證據."朱慕云話風一轉,說.

"不是你說他是軍統分子的麼?"馬興標覺得,自己快被朱慕云玩死了,明明是他說姜偉新是軍統,卻讓自己提供證據.

"沒錯啊,你天天跟他在一起,他對你肯定沒有秘密,所以他是不是軍統,你最清楚."朱慕云理所當然的說.

"朱處長,我突然頭疼得很,能否讓我休息一會?"馬興標痛苦的說,再被朱慕云問下去,自己非得崩潰不可.

"今天可不行,姜偉新的事情沒查清楚,你還不能休息."朱慕云搖了搖頭,他的問題,雖然沒有條理,甚至邏輯上也講不通,可是卻能逼得馬興標不停後退.

"姜天明的事情,我知道的,全部都說了.剩下的事情,我確實不清楚."馬興標說.


"你可是特工總部過來的人,這次涉及到的,又是姜天明被一案.馬隊長,你是不是還知道什麼隱情?或者說,你其實還想包庇姜偉新?別人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可別有這樣的想法."朱慕云勸道.

"朱處長,我真的不知道.這樣吧,我辦公室的抽屜里,有三根金條,算我孝敬你的."馬興標無奈的說.他實在沒有辦法了,突然靈光一閃,朱慕云不會是想要錢吧.

"你覺得,我是這種貪財之人嗎?"朱慕云"義正詞嚴"的說.

"這只是兄弟的一點心意,朱處長千萬不要推辭."馬興標心里冷笑,你如果不是這樣的人,世個就沒有貪財之人了.

"馬隊長,還是說說姜偉新的事吧."朱慕云又是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十根金條!"馬興標突然大聲說道.

"馬隊長,姜偉新……"朱慕云又說道.顯然,他對金條的數量,還不是那麼滿意.

"十五根金條!我只有這麼多金條了."馬興標說道,他終于明白了,朱慕云這哪里要說姜偉新的事情.一直以來,朱慕云說的都是錢的事,只不過自己沒有聽懂而已.

"在哪里?"朱慕云問.都說馬興標喜歡玩女人,手里沒什麼錢,沒想到,關鍵時刻,還是能拿出錢的.

"我存在渣打銀行,朱處長,現在我可以休息了吧."馬興標說.他告訴了朱慕云存條的地方,就在他辦公室的一本書頁里夾著.

"馬隊長,中午你想吃什麼?"朱慕云記下後,馬上換上一副笑眯眯的臉孔.

"我什麼都不想吃了,能不能把玉蘭找來?"馬興標哪里還吃得下飯?十五根金條,朱慕云的心,比那煤碳還黑.他現在,只想發泄.

"玉蘭暫時還不能來,她得等著軍統上門."朱慕云微笑著說.

朱慕云隨後又去了姜偉新那邊,雖然張百朋不讓其他人插手,但朱慕云才是負責這件案子的人.只不過,就算朱慕云到了,姜偉新也是兩眼癡呆,不管朱慕云問什麼,他都好像沒有聽到.

"張處長,看來得另辟蹊徑才行."朱慕云提醒著說.

"怎麼個另辟蹊徑法?"張百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