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 有功之臣(求月票)

朱慕云下班的,先去了法租界.當時才是黃昏,整個法租界都沒有電,他特意帶了只手電筒.朱慕云依然先去見了胡夢北,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朱慕云必須向胡夢北彙報.

"野草同志,家里讓我轉達縱隊首長對你的感謝.因為你及時而准確的情報,我們能獲得此次坪壩之戰的勝利."胡夢北握著朱慕云的手,親切的說.

昨日,日軍在聯隊長奧津起三郎的領導下,從安陸出發,路過雷公店,在雷公店過夜,妄圖來侵犯坪壩,並在坪壩安家.因為事先就獲得了情報,縱隊首長命令兩個團,星夜趕到了坪壩以東的坪安公路沿山要道.

今天一早,日軍扛著鋼炮,機槍,步槍,還有鐵絲網,向坪壩挺進.等到日軍走到我軍伏擊地朱嶺時,我軍發動進攻.打得日軍兵荒馬亂,落花流水,敵軍被迫退到方家松林.

我軍指戰員為了奪取戰斗的全勝,他們英勇頑強,把敵人殺得有的往山溝里逃路,有的往稻田里藏,有的仍下尸首保自己,打得敵人鬼哭狼嚎,滿山都是槍炮,子彈殼和飯盒,罐頭,鐵絲網等.此次戰斗,共消滅敵軍一百余人.

此次戰斗,縱隊首長在戰後總結時,重點說到了情報的作用.正是因為朱慕云提前打了預防針,在日軍剛離開安陸,馬上就向縱隊報告.這才讓縱隊首長,有了充足的時間排兵布陣.雖然朱慕云沒有參加戰斗,但他卻是這次坪壩之戰,最重要的人.

"我們部隊的傷亡如何?"朱慕云聽著胡夢北介紹戰斗情況,眼睛里透著激動的光芒,他恨不得,自己也能親自參加戰斗.

雖然在敵人內部,進行無聲的交鋒,激烈程度,不輸于正面戰場.可是,他內心的情緒,永遠都不能發泄出來了.無論是高興,還是悲傷,都只能隱藏在心里.長此以往的話,對人的意志,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傷亡很大.幸好有百寶丹,否則的話,傷亡會更大."胡夢北說,雖然朱慕云沒有參加戰斗,可是他的功勞,不比那些戰斗英雄低.在縱隊首長眼里,朱慕云的作用,比指戰員要大得多.

一支沒有後勤保障的部隊,是無法打大仗,也無法打勝仗的.雖然新四軍的戰士,英勇頑強,斗志昂揚,可是,革命意志再堅定,也無法治好傷口.

"費利克斯的磺胺,還要一個星期才能到."朱慕云遺憾的說,如果現在就能拿到磺胺,又能救治很多戰士.

"沒關系,我們能等."胡夢北安慰著說,朱慕云做的已經夠多了.他不但要給根據地輸送物質,還得獲取情報.此次坪壩之戰,朱慕云從一開始,就發現了丁子璜的作用.一直派人盯著丁子璜,保證了及時向家里,傳遞日軍的最新動向.

"今天發生不少事,胡瑞被軍統槍殺了,阿二死了,軍統的李玉清也死了,劉慎之被活捉,很有可能會叛變.另外,李炎漢很快會被調查,一定要盡快搞一批食鹽,越多越好.明天,我會送筆錢來,可以全部用來購買食鹽."朱慕云說.

"不急,今天晚上法租界很安全,你詳細說說."胡夢北說.

朱慕云只有在胡夢北面前,才能完成敞開心扉,他將發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的推斷,都向胡夢北彙報了.另外,他問了一句,暗殺馬興標,是不是組織的行為.胡夢北很明確的回複他,與地下黨無關.

"你家里的玉梅,始終是個隱患."胡夢北聽完朱慕云的彙報後,緩緩的說.


"暴露了的特務,就像沒有了牙齒的毒蛇一樣,不足為慮."朱慕云微笑著說.

"你可不能太自信,身在敵營,每一步都驚險萬分.我看,你身邊,應該有一個我們的人."胡夢北突然說.

"你是說,作為我們之間的交通員?"朱慕云問.

"你的身份是最高機密,除了我之外,不能有任何人知道你的身份."胡夢北搖了搖頭,朱慕云在政保局的地位,越來越鞏固.他怎麼可能,讓別人知道朱慕云的身份呢.

多一個人知道朱慕云的身份,就給朱慕云帶來多一分的危險.這種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允許出現的.但是,在朱慕云身邊安插一個自己人,卻能隨時保護朱慕云.同時,也相當于朱慕云,多了一雙眼睛和耳朵.

"我身邊如果多了陌生人,很容易被人懷疑.但是,家里多個人,是可以考慮的.只是,不能是我們的人."朱慕云分析著說,他身邊的人,身份必須干淨.玉梅的身份,雖然偽造得很逼真,可還是有破綻.

"好吧."胡夢北覺得朱慕云分析得有道理,就尊重朱慕云的意見.

"有沒有傷員,要來古星動手術的?"朱慕云問,每次戰斗之後,一些重傷員,如果根據地醫院不能動手術的話,就只能送到古星來.

"暫時還沒有接到通知."胡夢北說,雖然古星的醫療條件要好一些,在地下室的手術室里,也很安全.可是,畢竟路途遙遠,在送進古星的路上,也是很危險的.除非萬不得已,是不會送到古星來的.

"周明同志離開古星了沒有?"朱慕云問,他很關心此事,武尚天的報複性極強,再加上今天阿二又死了,他很擔心,武尚天會不計後果,殺人泄憤.

"還要兩天."胡夢北說,雖然朱慕云說得也有一定的道理,可畢竟沒有證據.他也向家里建議,讓周明早日離開,但正如他所料,周明並沒有因為,敵人可能會報複他,就馬上離開古星.對周明來說,古星就是他的戰場,給根據地輸送的物資,就是他的戰利品.

"我很擔憂."朱慕云擔心的說.

"不用擔憂,要充分相信自己的同志."胡夢北安慰著說,周明剛從安清會出來,想必安清會會有所顧忌.

從胡夢北那里離開後,朱慕云去了克勒滿沙街163號.今天發生的事情,幾乎都與軍統有關,他得與鄧湘濤好好溝通才行.

"區座,李玉清被殺,劉慎之被抓,我不是發了消息麼?怎麼還是讓情報處得逞了?"朱慕云見到鄧湘濤,問.

"你的情報,只說情報處有行動,可能針對咱們.可是,並沒有具體所指.我又不是神仙.知道劉慎之關在哪里嗎?"鄧湘濤說,他也沒想到,自己給他們安排的藏身之所,竟然會暴露.


"不知道,應該在情報處的安全屋."朱慕云說,他從側面打聽了一下,可是並沒有具體消息.況且,情報處也可以臨時找個地方,李玉清被殺後,劉慎之肯定受到了極大震撼.

"有機會就打探一下."鄧湘濤隨口說,他也調查清楚了,是因為劉慎之耐不住寂寞,竟然要去看電影.結果,回來的路上,被情報處的人盯上了.

"我覺得,劉慎之很可能會叛變."朱慕云沉吟著說,上次他聽過劉慎之的審訊錄音,當時就覺得,劉慎之意志不堅定.可是,他們順利逃脫後,就沒有跟鄧湘濤說起了.但劉權再次被捕,而且李玉清還死在他面前,想必,不用審訊,劉慎之的心理防線,就已經崩潰.

"叛變就叛變吧,我已經作了安排."鄧湘濤說,軍統的人,叛變就像換衣服一樣.只要覺得哪件衣服合身,馬上就會換上新衣服.

"好吧."朱慕云沒有再問,鄧湘濤既然安排好一切,自然就不用他多考慮了.再說了,情報處現在將劉慎之保護起來了,如果到處打探消息,很容易被發現.

"馬興標受傷,是怎麼回事?"鄧湘濤問,他以為,這是"劇本"有變化.可是這樣的變化,朱慕云應該提前跟自己說一聲才是.

"我還想問你呢,馬興標說殺手是行家,除了咱們和政保局,哪里還有這樣的高手?總不能是政保局,派人動的手吧?"朱慕云詫異的說.

"還真有這個可能,據說,今天下午,阿大情緒低落得很."鄧湘濤說.

"阿二死了,阿大當然不高興了."朱慕云隨口說,但他心里卻一驚,看來,鄧湘濤在安清會,也是有眼線的.

但他轉眼一眼,安清會的人,都是洪門弟子,屬于幫會人中.軍統與幫會,曆來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安清會的人,都是些地痞流氓,軍統如果不趁機安排幾個人,那才是怪事呢.

只是,他心里明白,嘴里卻不會問.像這樣的事情,如果問出來,鄧湘濤也不會承認.反而會讓鄧湘濤覺得,是在打聽不該知道的事情.

"坪壩之戰,日本人損失怎麼樣?"鄧湘濤問,原本他覺得,日本進攻坪壩,肯定是十拿九穩.新四軍的裝備,他很清楚.而且新四軍的人員素質,也遠不如日軍.可是沒想到,日本人最後沒能拿下坪壩,灰溜溜的退回了安陸.

"損失不大,倒是新四軍,聽說傷亡好幾百."朱慕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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