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九章 玉梅之死

其實,武尚天在注入毒藥之後,玉梅的任務,就已經結束.或許說,她開始了新的使命.死,就是玉梅的最新使命.

只有玉梅死了,他才好向李邦藩解釋,才能給朱慕云一個交待.至于玉梅為他出生入死,早就忘記了.對他來說,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最好的歸宿,就是死.唯一可惜的是,以後,他又得再找一個姘頭.

"我的新任務是什麼?"玉梅高興的問.

她暗暗慶幸,自己的任務終于完成了,新的任務,應該是潛入地下黨了吧.她相信,如果自己潛入共產黨,一定能比現在,干得更好.

"你的新任務只有一個,過段時間再告訴你吧."武尚天淡淡的說.看到玉梅的樣子,他的眼中,露出一絲憐憫.

"是."玉梅高興的說,她以為,是自己受了傷的緣故.或許,武尚天要等到傷好之後,再給自己安排新的任務.

"你好好休息."武尚天安慰著說.

可是他的眼中,卻多了一層冷漠.只是,虛弱的玉梅,並沒有看到.她還在幻想,自己能執行新的任務.她並不知道,因為身份暴露,她已經無利用價值,武尚天已經決定,徹底拋棄她.

朱慕云原本,想親自審訊聶飛.可是,這個任務,被鄭思遠拿走了.鄭思遠對九頭山的土匪很有研究,而且,他吃過九頭山的虧.只要是九頭山的案子,他都會搶過來.

朱慕云退而求其次,想見見聶大輝.可是,鄭思遠也沒有同意.他只同意,在合適的時候,讓朱慕云見他一面.至于什麼時候,才是合適的時候,鄭思遠沒有說.朱慕云也就沒有問.他知道,就算問,也不會有結果.

鄭思遠在二處的時候,與朱慕云關系還算可以.但在工作上,從來不含糊.特別是對九頭山的事情,鄭思遠特別專注.聶大輝落到鄭思遠手里,恐怕會很悲慘.

既然見不到聶大輝,朱慕云就只能去醫院見玉梅.他去的時候,玉梅已經處于昏迷之中.朱慕云雖然不是醫生,但是,他卻有醫生朋友.玉梅的手術,是雅仁醫院的韋朝蓬做的.對玉梅的情況,韋朝蓬最是清楚.

"怎麼人還沒醒來?"朱慕云問韋朝蓬.按說,這個時候,玉梅應該可以與自己談話了.

"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醒來了."韋朝蓬看了一下時間,麻醉藥緊張,就算是這樣的手術,也不可能用太多.

"你去看看吧,她現在還不能死."朱慕云提醒著說.任何事情,他都總往最壞處想.現在,想要玉梅死的,也不是沒有.比如說武尚天,就是其中之一.

韋朝蓬是主治醫師,他看到玉梅後,馬上發現了異常.他馬上叫人進來,對玉梅做全面檢查.看到韋朝蓬很是緊張,朱慕云也開始擔心.

"怎麼啦?"朱慕云擔憂的說.

"傷口感染了."韋朝蓬遺憾的說.他每隔兩個小時,就會觀察玉梅的情況.可是,之前的巡視,並沒有發現這個問題.

"傷口感染?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呢?"朱慕云驚訝的問.

"有什麼辦法?我們的條件有限,無法保證不出現這種情況."韋朝蓬說,手術室里,不可能做到無菌.稍不注意,就會出現傷口感染.

善良的韋朝蓬,並不知道,武尚天為了致玉梅于死地,無所不用其極.這種毒藥,是他從上海帶來的,最新式的.


"她送到醫院後,跟什麼人接觸過?"朱慕云隨口問.

"除了你們局里的人,還能有誰?"韋朝蓬沒好氣的說,他最不喜歡的,就是跟政府部門的人打交道.可偏偏,他的職業,需要經常與這些人打交道.特別是政保局的人,時常能碰到他們.

"具體是誰?"朱慕云又問.

"那我不知道,我又不關心這些."韋朝蓬沒有看朱慕云,只是認真的檢查著玉梅的情況.

朱慕云馬上去問了,很快就知道,來看玉梅是武尚天.當時,武尚天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門口是他的人,任何人都不能接近.當時,玉梅可能醒過來.要不然,武尚天不可能待這麼長時間.

如果那個時候,玉梅已經醒來,她的傷口,又怎麼會感染呢?如果玉梅當時沒有醒來,武尚天為何,會在病房待這麼長時間?

朱慕云對不正常的事情,總是保持著濃厚興趣.武尚天的突然出現,與玉梅的傷口感染,或許有關系.當然,這只是他的懷疑,非常合理的懷疑.

"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人為造成的?"朱慕云調查之後,心里有多疑問,特意跟過來問韋朝蓬.

"你的意思,是我造成的?"韋朝蓬不滿的說.玉梅的手術,是他親自動的.如果說人為因素的話,除了說他,再沒有其他人.

"我怎麼會懷疑你呢?我的意思是,她的傷口感染,會不會是其他人動了手腳?"朱慕云指著病床上的玉梅,問.

"不可能,她在醫院,誰會動手腳?"韋朝蓬篤定的說.

朱慕云沒有再問,但是,他心里卻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武尚天在病房待的時間,實在長了些,不能不讓人懷疑.

"如果她中間醒來,是不是說明,傷口就不會感染了?"朱慕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如果她能醒來,說明傷口開始恢複."韋朝蓬說,他很鄙視朱慕云,這不是明擺著的問題麼,竟然也要問.

朱慕云知道,跟韋朝蓬再談下去,不會有任何結果.韋朝蓬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有人搗鬼.兩人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再談下去,不會有任何結果.

朱慕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十二點了.他特意去李邦藩家轉了一下,發現他家的燈關了.這個時候,李邦藩不可能睡覺,顯然,他還沒有回來.

朱慕云到家後,在院子里,見以了李軍.他帶著一個班的警衛,在忠實的執行朱慕云的任務.朱慕云房子的前後,各安排了兩名警衛.剩下的人,安排在院子里,隨時准備輪崗.

"今天晚上,要辛苦大家了."朱慕云讓李軍,將所有警衛,都集中起來,誠懇的說.

"能為處座效勞,是我們的榮幸."李軍奉承著說.

"發生這樣的事,我也沒有想到.白石路的治安,一向良好,從來沒有發生過此類事件.晚上大家可以輪休,不用太緊張."朱慕云安慰著說.

剛才回來的時候,白石路上的巡警,明顯多了起來.其實,他完全不必要調警衛班過來.可是,朱慕云平常表現的,就是膽小如鼠,貪生怕死.如果沒有一個警衛班保護的話,他絕對不敢睡覺的.


"請處座放心,有我們在,保證一只蒼蠅也飛不進來."李軍信誓旦旦的說.

于心玉一直坐在客廳里,見朱慕云回來,馬上站起來,問:"玉梅呢?怎麼一直沒回來."

"她受了傷,送醫院了."朱慕云說.

"受了傷?嚴不嚴重?"于心玉問.

"她中了槍,可能有段時間,不能回來了."朱慕云說,事實上,玉梅的情況非常不好.他有種感覺,玉梅很難痊愈.

"明天,我想去看看玉梅."于心玉說,她雖然知道玉梅的身份,但是,朱慕云不知道.她也就得,表現出自己,並不知道玉梅的真實身份.

"不用了,玉梅現在由政保局保護,你去了也見不到她."朱慕云說.

第二天早上,朱慕云先去了趟雅仁醫院.果然不出所料,玉梅死了.死于凌晨五點,當時病房沒有其他人,根據檢查的結果,應該是傷口感染,心肺衰竭而死.

朱慕云雖然對這個結果,不是很滿意,但他也沒有辦法.哪怕他心里,有再多的疑問,此時玉梅已死,一切都成了懸案.甚至,永遠都不可能知道真相.

"局座,玉梅死了.死的很正常,連醫生都看不出意外."朱慕云到鎮南五金廠後,向李邦藩彙報.

"你的意思,玉梅是死于意外?"李邦藩馬上聽出了朱慕云的意思,反問.

"我只是懷疑,沒有證據.昨天晚上,武尚天去看過她."朱慕云說,他相信,李邦藩已經聽出了自己的真正意思.

"你懷疑武尚天?"李邦藩驚訝的說.

"除了局座,我懷疑任何人."朱慕云說.

"武尚天應該不會下毒手吧."李邦藩說,但他心里,其實沒有底.

"等會,我會當面問武尚天."朱慕云說.

"對了,鄭思遠那邊有了進展,你可能不知道,那個聶飛,可是條大魚."李邦藩突然說,玉梅是武尚天的人,又派在朱慕云身邊,既然死了,也算有了一個交待.

至于朱慕云要質問武尚天,他也不會阻攔.武尚天在朱慕云身邊,安插臥底,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過分的事.

"什麼大魚?"朱慕云很感興趣的問.

"他竟然是九頭山的三當家,真名聶大輝."李邦藩緩緩的說,聶大輝剛開始,看著很硬朗,可實際上,抽了一頓鞭子,又上了老虎凳,甚至辣椒水都沒准備好,他就開始招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