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大輝再次見到韓之風,也是感慨萬端.他不停的催眠自己,給自己找各種理由,他希望,自己的做法是正確的.為的,是給九頭山找一條出路.為的,是讓兄弟們,過上更好的生活.
"老四,山上的兄弟,都還好吧?"聶大輝走到韓之風面前,低聲問.
韓之風將頭偏向一旁,沒有理會聶大輝.他不相信,聶大輝能回心轉意.按照他的想法,直接干掉聶大輝,然後再回山上,一起禦敵便是.
巴衛煌和聶大輝在樹林內說話,韓之風在外面,負責警戒.他在好相聚待過,早就養成了,小心謹慎的習慣.他讓宋三,在樹林外,布滿了眼線.稍有風吹草動,馬上就能撤退.
現在日軍勢大,還有好多特務,與他們硬碰硬,肯定會吃虧.只有借助九頭山的地勢,並且向新四軍游擊隊求援,才能度過此次危機.
韓之風警惕的望著四周,可是,他心底,總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只希望,這件事快點結束.就算帶不回聶大輝,也比留在這里強.
"四爺,事情有些不對啊."宋三突然找到韓之風,擔憂的說.他感覺,周圍似乎太安靜了.
聶大輝能來,肯定得到了日本人,或者特務的批准.可現在,日本人在湘鳳村吃喝玩樂,似乎忘記了,他們是來清剿的.根本就不正常嘛,一定是哪里出問題了.
"我也覺得有問題,通知二爺,趕緊回山."韓之風決定不等了.誰知道巴衛煌和聶大輝,在樹林里,能說到什麼時候呢.
果然,遠處有一名土匪,跌跌撞撞的跑來,跑到韓之風面前,他一個趔趄,跌倒在地:"四爺,不好了,有人摸上來了."
"怕什麼,這是咱們的地盤."韓之風將槍掏出來,冷聲說.
"日軍呢?"宋三問.
"沒動靜,還在村子里."
"可能是政保局的特務."宋三看了韓之風一眼,說.
"你去擋一陣,我進去勸二當家的."韓之風說,在私底下,他一般是喊巴衛煌為巴哥,但在外人面前,則是二當家.
"砰砰!"
韓之風正要走進樹林的時候,突然聽到,里面傳來兩聲沉悶的槍響.韓之風大驚失色,馬上加快腳步,朝著樹林內跑進去.一邊跑,韓之風一邊把駁殼槍的保險打開.
"聶大輝,你干了什麼?"韓之風見到,巴衛煌已經倒在了地上.而聶大輝,手里則拿著一把槍.
"老四,跟我走吧,要不然,所有人都得完蛋."聶大輝將槍口,對准著韓之風,冷冷的說.
剛才,巴衛煌想勸他回山,而聶大輝,早要勸巴衛煌,跟他一樣,投降日本人.聶大輝覺得,不就是在山上插面日本膏藥旗麼?有什麼了不起的?以後找准機會,照樣可以干鬼子.
巴衛煌不為所動,他覺得,聶大輝太天真了.只要降了小鬼子,以後一輩子都是漢奸.就算死了,也沒臉見先人.再說了,日本人無惡不作,跟著他們,要背一輩子的罵名.
巴衛煌反過頭,勸聶大輝上山.朱加和親口跟他說過,只要聶大輝回心轉意,不管他做了什麼事,都既往不咎.
聶大輝卻不想再回九頭山,就算要回去,他也得當大當家的.兩人越說越激動,聶大輝一怒之下,掏出槍,朝著巴衛煌當胸就是兩槍.
巴衛煌哪里想到,聶大輝竟然說翻臉就翻臉呢.他捂著胸口,一臉不敢置信的樣了.這可是自己結拜的兄弟啊,竟然能下得了手.
"不可能!"韓之風對聶大輝早就死心,他的槍,保險早就打開.話沒落音,身子往旁邊一倒,朝著聶大輝就射出兩槍.
九頭山的頭目,吃喝嫖賭相相精通,而且,槍法也都不錯.天上的飛鳥,地上跑的野兔,百發百中,彈無虛發.韓之風雖然先下手,可聶大輝早就注意著韓之風的行為.
在韓之風身子動的時候,聶大輝手指,也扳動著槍機.就算韓之風身子往下倒,他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子彈.
聶大輝與韓之風,幾乎是同時中槍,兩人槍法都很精准,同時擊中了對方的胸口.韓之風掙紮著,靠著樹半坐著,嘴里大口大口的往外冒著鮮血.
"你這是何苦呢?"韓之風淒慘的笑著.
"沒辦法,我在政保局的審訊室,受不了,太痛了."聶大輝苦笑著說,不管他如何後悔,可走出了第一步,就再也沒有回頭之路.
宋三聽到里面的槍聲,帶著人跑了進來.可是,當他看到地上躺著的三人時,嚇得手足發涼.這三位,可是九頭山的當家啊.他伸在在三人的鼻孔下,探了探氣.可是,三人都已經沒有了氣息.
"走,回山上."宋三大吼一聲,現在,只有回到山上,才讓他有安全感.
"三爺,特務圍上來了."
"沖,殺出一條血路."宋三說,這個時候,不能猶豫.稍有遲疑,永遠也回不到山上了.
宋三號稱草上飛,危急時刻,他的速度,幫他立了大功.加上他對周圍的地形熟悉,終于沖出了行動隊的包圍圈.可是,下山的時候,十幾人,回山之後,卻只剩下他一個人了.加上提前派回來報信的兄弟,僅僅有兩人活著回來.
剩下的兄弟,不用想,也知道會是什麼命運.
"老二,老三,老四呢?"朱加和看到宋三失魂落魄的樣子,大叫著說.
"死了,都死了."宋三喃喃的說,到現在,他都不敢相信,這一切,就發生在自己眼前.
"我不相信!"朱加和一拍桌子,吼叫著說.
"大當家的,這是我親眼所見.日本人已經到了山下,你可不能意氣用事."宋三勸道.
"傳令下去,將倉房的武器,全部搬出來,打他姥姥的."朱加和怒吼著說.
九頭山的武器裝備,只能靠買.每一發子彈,都很珍貴.每一杆槍,都需要用命來換.以前打仗,朱加和都將倉庫的東西,當成寶一樣.此次,為了給巴衛煌和韓之風報仇,他會壓箱底的東西,全部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