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八章 很合適

孫明華的出現,沒能阻止杜華山被審.但李邦藩最終答應,對杜華山不用刑.畢竟,一個人受了刑後,容易屈打成招.政保局的刑具,李邦藩清楚得很,沒幾個人能受得了.

"你依然只有一個晚上的時間."張百朋將馮梓緣拉到一旁,驚動了孫明華,審訊的時間只能更短.

"處座,不讓動刑,還怎麼審?"馮梓緣苦笑著說.

"不管怎麼審,也要審出來."張百朋說,他已經沒有退路,不管如何,也要拿下杜華山.既然馮梓緣感覺為難,那就自己上.

馮梓緣沒想到,張百朋竟然要親自出馬.既然不能用刑,審訊的方法就不一樣了,張百朋親自審問,沒有讓其他人參與,就連馮梓緣,也被拒之門外.整個審訊室,就只有張百朋和杜華山.

馮梓緣暗暗焦急,原本杜華山是由他審訊的,沒想到,卻被張百朋搶走了.自己不就是想推卸一下責任,免得無功而返麼.

朱慕云除了將消息告訴孫明華外,還去了趟顯正街.當然,他不是去安清會,而是去了特務分室.朱慕云除了是政保局和憲兵分隊的人,他還有另外一層身份:特務分室的特別情報員.甚至,他還有一本特務分室的證件,上面的照片,朱慕云穿著日本軍服,還有個日本名字:北野哲也.

這段時間,政保局和憲兵分隊,發生了不少事情.特別是今天,張百朋原本要抓捕"猴子",結果,反被鐵道破壞隊打了一個埋伏.顯然,在情報工作中,政保局和憲兵分隊,這一階段都處于下風.

朱慕云彙報情報,曆來都是根據彙報的對象,進行選擇性彙報.比如說,他向植村岩藏彙報,就只彙報關于政保局和憲兵分隊的情報.當然,還有今天下午彭長林之死,以及宮崎良一受傷,還有審訊杜華山之事.

"這些家伙的情報工作,真是一塌糊塗."植村岩藏歎息著說.

"中國有句話,叫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一個部門,沒有一個好的領導,是干不成事情的.一只獅子領著一群羊,能輕易占用一只羊領導的一群獅子."朱慕云說,杜華山的事情,他不能直接插手,但給張百朋找點麻煩,還是沒問題的.

"你的意思是,李邦藩和小野次郎,都不適合擔任現在的職務?"植村岩藏說.

"那倒不敢.此次行動失敗,究其原因,主要是張百朋.他沒有利用好彭長林這只'猴子’,面對鐵道破壞隊的時候,輕敵大意."朱慕云說.

剛才彙報的時候,他著重介紹了情報處的工作.因為掌握"猴子"這名內線,張百朋剛開始的工作可圈可點.然而,他讓宮崎良一參與進來後,事情就變得糟糕了.他的真假"猴子"計劃,原本可以將鐵道破壞隊消滅,但好好的一手牌,被他打得稀巴爛.

"今天政保局的行動,之所以慘敗,是因為一個關鍵人物."植村岩藏突然說.

"請主任明示."朱慕云恭敬的說,他來找植村岩藏,當然不是為了向他彙報工作.

朱慕云可以從側面,為杜華山做一些工作.但他更重要的是,針對宮崎良一.為了于心玉的安全,他必須去試探宮崎良一的口風.同時,也要確定宮崎良一的傷勢.

"宮崎良一."植村岩藏緩緩的說.


"宮崎良一?"朱慕云滿臉疑惑.

"宮崎良一與彭長林接了兩次頭,假的猴子,也是他安排的.他已經從一個協助者,變成了一個參與者,甚至是策劃者.今天的行動失利,宮崎良一有很大的責任."植村岩藏說.

"宮崎良一是太君,我是沒資格質疑的."朱慕云苦笑著說.

"你的任務不是質疑,而是調查.只要給我真相就可以,現在,宮崎良一傷勢如何?"植村岩藏問.

"下午去醫院的時候,他還在手術室.後來,因為我們的身份,被趕了出來."朱慕云苦笑著說.

"這樣,你讓大澤谷次郎陪你再去一趟,我想,他應該有很多話,要跟大澤谷次郎說的."植村岩藏給朱慕云出了個主意.

"主任英明.有最新進展,我會第一時間彙報."朱慕云"恍然大悟"的說.

植村岩藏對宮崎良一的行為,很是看不透.這麼好的機會,被他白白浪費了.鐵道破壞隊給帝國造成的損失,幾乎不可估量.如果能消滅這支隊伍,不但能打擊軍統的氣焰,同時也能更好的保護皇軍的運輸線.

如果是朱慕云的建議,大澤谷次郎和朱慕云出現在陸軍醫院,總會讓人懷疑.但有了植村岩藏的建議,就算有人查下來,植村岩藏也會替朱慕云作證.

其實,朱慕云也可以用"北野哲也"的身份,直接去陸軍醫院.然而,這可能會留下隱患.朱慕云是個做事非常小心的人,特別是與宮崎良一打交道,更是得打起十二萬精神.

當然,朱慕云去陸軍醫院,也不會以探訪宮崎良一的名義,而是為了德明飯店的案子.既然受害者是彭長林,朱慕云當然要"重視".至少,他要把當時的事情還原.

只是,朱慕云差一點沒找到大澤谷次郎.朱慕云給了大澤谷次郎足夠的經費,每到晚上,大澤谷次郎不是在俱樂部與日本軍官交流,就是陪著他們在一起打牌,喝酒,或者是去江邊釣魚.

幸好,大澤谷次郎活動的地方只有那麼幾個,都跟朱慕云說起過.最終,朱慕云在一家日本酒館找到了大澤谷次郎.此時的大澤谷次郎,正在與一些軍官喝酒,同時還欣賞著日本的藝妓表演.

"朱君,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井上官一."大澤谷次郎指著一位脫掉軍衣的男子,對朱慕云說.

"井上君,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朱慕云朝著井上官一向躬了躬身,恭維的說.

"你是中國人?"井上官一眯縫著眼睛,傲慢的說.他對中國人,當然不會有好感.

"中國人只是我的外表,其實我叫北野哲也."朱慕云微笑著說,為了讓井上官一相信,他特別將特務分室的證件遞給了對方.


朱慕云為了潛伏,可以與特務同流合汙.現在,為了取得井上官一的好感,讓自己有一個日本人的名字,又有何妨呢.

朱慕云的話,聽在井上官一耳里,卻是另外一層意思.他以為,朱慕云的真實身份是日本人,而"朱慕云"只是他的掩護身份罷了.

"北野君,我很佩服你這種忍辱負重之人."井上官一原本是盤坐在塌上,看了朱慕云的證件後,連忙站了起來,對朱慕云回了一個禮.

"我與大澤谷君有點事,井上君,下次再與你暢飲."朱慕云知道井上官一誤會了,但他並沒有說破.

朱慕云突然有了一個打算,以後與這些日本軍官交往的時候,用"北野哲也"這個身份,還是不錯的.他的日語水平,已經讓人無法分辨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只要他的生活習慣,以及一些肢體語言再注意一下,沒有人能分辨出來.

"那可不行,剛才是我無禮,一定要跟你好好喝一杯."井上官一說,剛才他以為朱慕云是中國人,對他很是輕視.

"井上君,帝國利益高于一切.我們都是天皇的子民,任何時候,都要為天皇著想.先把事情做好,喝酒的機會,以後多得是."朱慕云微笑著說,只要把天皇搬出來,沒有哪個日本人會不屈服的.

"嗨!"井上官一果然立馬改變了態度,他朝著朱慕云鞠了一躬,一臉的受教.

"你還真有辦法."大澤谷次郎跟著朱慕云出來後,感慨的說.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抓住了他們的心理罷了."朱慕云微笑著說,他對日本的天皇,從來沒有當回事.可這些日本軍官就不一樣了,那是他們的神.當朱慕云打著天皇的牌子,哪怕讓他們去死,他們都會心甘情願.這是長期軍國主義教育的結果,看似悲哀.可一旦形成凝聚力,就能發揮可怕的力量.

"對了,你找我什麼事?"大澤谷次郎問,剛才在酒館里,他不好問.

"去陸軍醫院,今天下午,宮崎良一就在德明飯店.死者又是與他接頭的彭長林,下午的事情,宮崎良一應該是最清楚的."朱慕云說.

"好."大澤谷次郎說,他對朱慕云的提議,從來不會反對.就算現在是晚上,他也願意陪著朱慕云去陸軍醫院.

大澤谷次郎和"北野哲也"到陸軍醫院後,很容易就知道了宮崎良一的情況.傍晚的時候,宮崎良一接受了手術.陸軍醫院的醫師,是古星最好的.畢竟,這里的醫療條件也最好.

宮崎良一的手術很成功,只是麻醉還沒有失效,因此,他還沒有醒來.這讓朱慕云松了口氣,他問了醫生,今天晚上,最遲明天早上,宮崎良一就能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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