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十七

『還不好好把腦袋給我抬起來?』

青州警察局內,那些可恨的綁架犯,一個個戴著手銬、晃著腦袋。

『哈,這麼歹毒的小ㄚ頭!真是第一次見到!可以上社會新聞啦,你知不知道啊,嗯?』一個警察啪啪使勁戳著東南亞的頭。

『不要碰我的頭。』

『-O-哈,造反了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害怕啊?嗯?』

我越來越討厭進警察局了,這種味道,這種聲音,這種氛圍……我靠在希賢姊身旁,緊緊握住她的手,努力平複自己急促跳動的心髒。

『喂喂!朋友們都來了,淨媛,你媽媽也來了!-O-都是我把他們叫來的!』喀嚓一聲,警察局的門被撞開了,正冰一臉自豪的走了進來,邊走還邊邀功似的喳喳呼呼。我的直覺果然沒錯,這次又是你闖的禍-_-

『淨媛!』隨著一聲急切哀淒的叫喚,一堆人一窩蜂地湧了進來,首先是媽媽,剛進屋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把我摟進懷里,接著是爸爸,滿臉嚴肅地打量著那幫綁架犯,再光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看見東南亞嘿嘿一聲冷笑(即使我是他老姊,我也實在搞不清楚這小子心里怎麼想的-_-),然後……

『姊姊!』娜林急急朝東南亞奔去,隱葵站在門口,無聲地注視著我。

『你們這幫兔崽子!是你們嗎?嗯?』再光抄起一把凳子就向豹紋襯衫那幫人沖過去-_-,幾個警察立刻飛也似的圍了上去,為了阻止他-_-

『不是你對不對,姊姊?這種事不可能是姊姊你做的,姊姊!道義姊姊!』娜林抓著東南亞的手臂,急切地追問。

隱葵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娜林身邊,似乎一宿沒睡,他的臉蒼白得像張紙。

『……是你?』

『嗚,對不起,嗚嗚,隱葵,對不起,對不起,嗚嗚……』一直強忍眼淚,倔強地咬緊牙關的東南亞,即使是陌生的恐怖和擔憂也沒有讓她低下頭的東南亞,在見到隱葵的那一瞬間,她的堅強面具完全崩潰,淚水滂沱肆虐。

東南亞把頭埋進隱葵的懷中,隱葵直直盯著她的頭,面無表情地直直盯著她看。

『這次是你錯了……』

『嗚,嗚……』

『監獄那麼冷,那麼孤獨……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隱葵歎了一口氣,溫暖地環住東南亞。另一頭,再光的騷動一直沒有平息,乒乒乓乓一陣亂響。

『隱葵,我好怕,我好怕,我該怎麼辦?』

『……別怕,一會兒就會結束的。』隱葵輕輕拍著她的背,溫聲說道。

為什麼這樣!我突然好恨,恨就這樣原諒了東南亞、就這樣溫情地擁抱著她的隱葵……西苑受了那麼大的傷害,希賢姊為此流了那麼多的眼淚,我也因此幾乎崩潰……

『成隱葵。』

那家伙轉過頭來,眼睛對上我。

『因為你朋友,我男朋友現在還被關在拘留所里,你打算怎麼辦?你打算怎麼負責?學校現在肯定流言四起,西苑的名譽都被你們破壞光了!你打算怎麼負責任?』


我是白癡,對不對?我並不想這樣說的啊!為什麼我會說出這樣殘忍的一番話來?我男朋友?我究竟幼稚地在說什麼啊?完全站在對立的立場指責他,瘋了你,云淨媛!你是世界第一瘋女人,云淨媛!

『是嗎?對不起。』

『你知道她闖了多麼大的禍嗎?你怎麼能這麼輕易地就原諒她?』

『……如果我不原諒道義,誰會原諒道義?如果連我都不肯原諒她,誰還會原諒她?』

『原來她是你這麼寶貝的朋友啊!爸爸,媽媽,現在可以了嗎?能證明西苑他不是罪犯了吧?我以後繼續和西苑見面也沒問題對不對?還有你,云再光,以後不許你拿西苑的問題胡說八道,我和誰當男女朋友是我的自由!趕快回漢城去吧!我們要快點把西苑救出來!』才吐出最後一句話,我差點咬下自己的舌頭,該死!=_=我怎麼忘了希賢姊喜歡西苑的事呢?我這顆豬腦袋啊!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只能不停地拍著自己的嘴。

再光揮舞著椅子,嘴里哇啦哇啦叫得正開心,聽到我叫他的名字,他立刻唰地一下回過頭來看著東南亞。

『你這ㄚ頭是主謀?』

『……』

『哎喲喲!MD!-O-真是TMD!云淨媛!你認識的家伙怎麼都喜歡從背後捅朋友一刀呢?很好玩嗎?一個江西苑不說,現在還加上這個黑炭女!-O-』

隱葵代替東南亞走到了再光面前。

『大哥你也不是什麼好貨色,-O-沒做好事!這段日子扔下我姊姊,一個人開開心心地跑到這個叫娜林的ㄚ頭身邊去。都怪大哥你,我姊姊還得了失眠症!她以前那麼討厭酒,現在每天都要喝上好幾瓶!算我求求你行不行,不要再讓我姊姊這麼難過了!』

因這個笨蛋的幾句話,警察局里頓時變得死了一般安靜……我那麼努力地裝作若無其事,那麼努力地粉飾太平,就因為這個呆子的幾句話,全部努力一下子都化作了水中的泡沫-_-

我轉頭狠狠瞪向再光,沒想到卻和那個人的視線對了個正著,他似乎現在才發現我脖子上那條項鍊的存在,盯著我的脖子看了好一會兒……我反射性地把手伸向項鍊,死死抓住它。隱葵朝我笑了笑,接著悲傷地轉過臉去。

『我們回漢城去吧!爸爸,你有開車來吧?』我努力裝出一副大剌剌的三八樣,粗聲粗氣地說完話,便跑出了警察局。

回漢城的路上。

我和再光坐在爸媽的車里,正冰開車載著希賢姊跟在後面,隱葵和娜林則留在青州的警察局內。

我的項鍊該怎麼辦?我最最珍視的,最最寶貴的東西……不是遺失在漢城,居然是遺失在陌生的土地上。我不停地摸著脖子,喉頭發痛,強忍的淚珠一顆顆在眼眶里打轉。

清晨的陽光歡快地躍進車內,照亮了每個角落,再光蜷在座位上睡得香甜,口中含含糊糊低聲說著夢囈:

『喵嗚,-_-撲撲啊,撲撲啊,-O-回來吧,撲撲!回來吧!-O-』-

_-可憐的孩子!發了零用錢買只貓送他好了!

為了獲得西苑的原諒,爸爸、媽媽決定陪我一起去警察局,就這樣,留下再光一個人在座位上呼呼大睡,在他身上蓋了件衣服,我們三個人昂首闊步地走進了警察局。

『辭職信寫好沒有?』

長這麼大,從來沒有這麼堂堂正正地囂張過,-_-我看著胖刑警,興奮地把話扔向他,嘴角還詭異地翹起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