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千代本櫻



第九十三章 千代本櫻

十九何嘗不知,但對方刀刀要命,她只能拼命躲避,根本騰不出空來放空云箭,但不放,她與十五在這群人的圍攻下必死無疑!

一刀挽手抖出一個奇異的刀花,緊接著那把刀帶著嗡嗡聲自刁鑽的角度往十九刺去,面對迎面而來的寒刀,十九疾步後退,可是她忘了,身後是屋簷,一腳踏空,頓時整個人仰面往後倒去.

一刀冷冷看著這一幕,盡管十九避開了他的攻擊,但此處離地差不多有兩丈,這樣摔下去,不死也得重傷.

"十九!"十五雙目通紅地吼著,用力一振長劍,生生逼開纏著自己的兩個人,飛快往十九摔下去的方向奔去,可沒奔幾步,便又被後面追上來的兩人纏住,寸步難行!

正當一刀准備下去補一刀的時候,一道刺目的亮光帶著尖銳的破空聲飛上夜空,在漆黑一片的天空中炸開,在化作一片絢爛的五色光雨後歸于無形,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只有淡淡的火藥氣息殘留在空中.

一刀額上青筋暴跳,到了這個時候,他哪會不明白自己中了十九的計,後者根本就是存心摔下去,好讓自己放松警惕,借機放出穿云箭.

剛才那陣動靜,驚動了屋里的人,在他們點燈出來察看之前,十九躍身重新上了屋頂,與一刀等人無聲對峙!

幾道黑影自遠處向這邊掠來,一刀知道,這些必是看到穿云箭趕來的救兵,一旦讓他們近前,吃虧的就是自己這邊了.

想到此處,一刀當機立斷,下令撤退,十九想要追上去,卻被十五攔住,"沒用的,你跟不住他們."

十九咬牙道:"他們傷了王爺,無論如何,都要找出他們的藏身之處."

"我知道,所以我去,等十四他們到了之後,你趕緊包紮一下傷口,然後把這件事告之公主."扔下這句話,十五迅速離開,追上勉強還能看到一點影子的那群東凌人.

有了之前的教訓,這一次十五沒敢跟得太近,遠遠吊在後面,到底是神機營出身,在全力追蹤藏匿的情況下,並未被那群東凌人發現;在差不多繞了大半個金陵城後,那群東凌人消失在一處深宅大院.

十五伏在不遠處的屋頂上,怔怔地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如果他沒有記錯,那里應該是……這麼說來,他才是那個金陵搞得風起云湧的幕後主使者?

隱藏得可真深!

壓下心中的驚詫,十五准備離去,然剛一轉身,臉色立刻變了,足尖在瓦片上一點,迅速退出數丈遠,死死盯著不知何時出現在屋頂上的嬌小女子.

本櫻輕嗅著撚在指尖一朵粉紅櫻花,嬌嫩的花瓣上還殘留著細小的雨珠,帶著一絲魅惑的聲音在這片夜色中幽幽響起,"一見到我就退這麼遠,怎麼,我很丑嗎?"


"你是什麼人?"十五緊緊攥著手里的長劍,能夠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後,這個女子分明比剛才那群東凌人還要可怕.

"我不就是你要找的人嗎?"在嫣然的笑意間,本櫻抬起小巧的雙足,一步步往十五走來.

十五鼻尖冒出細微的汗珠,這個女子看似弱不禁風,卻給他前所未有的壓力,櫻花……呃,王爺說過,櫻花是東凌的國花,如此說來……

"你也是東凌人?"

本櫻笑意一深,"總算不是太笨,難怪能夠瞞過我的手下來到此處,說吧,你是什麼人,又是誰派你跟蹤我們的?"

"那你呢,為什麼不好好待在東凌,要來金陵城中作亂,還與他勾結在一起?"說話之時,十五一直戒備地盯著本櫻,以防後者突然發難.

本櫻停下腳步,微笑道:"罷了,等擒下你之後,再慢慢審問吧,很巧,我千代一族最擅長的就是審訊,一定會令你很滿意的."隨著最後一個字的落下,她手里的櫻花花瓣突然化作幾道流光,迅速朝十五射來,盡管後者早有防備,得以及時避過,仍是被其中一片花瓣在頸間劃出一道細細的傷痕,殷紅的鮮血順著傷口滴下.

花瓣力盡之後,輕飄飄的落在屋頂上,嬌嫩輕薄,風吹即起,絲毫看不出剛才就是這幾片花瓣,差一點要了十五的性命.

十五尚未自驚魂中定下神來,眼角余光瞥見一道寒光無聲無息地朝他揮下,連忙就地一個打滾,堪堪避過,之前所在之處的瓦片在寒光中碎裂成無數小塊,最詭異的是,這一切竟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包括瓦片碎裂,仿佛所有聲音在出來之前,都被寒光吞噬怠盡.

寒光如影隨行,招招奪命,壓得十五全無還手之力,除了躲避還是躲避,自出神機營以來,他還從未這樣狼狽過.

久攻不下,令本櫻眉尖微蹙,她所使得是家族世代相傳的流風刀法,這套刀法以力道陰柔,攻勢狠厲見長,本櫻資質奇高,又自幼習刀法,已得其精髓,尋常武人,在她手上連三招也走不出,這也是她父親放心讓她來金陵的原因所在;可是眼下刀法已過十余招,竟還不能擒下此人,盡管因為要生擒,而不曾狠下殺手,但也足夠令人驚奇了.

不過,驚奇歸驚奇,本櫻可不打算放過十五,相反,在她看來,這樣身手高超,又來曆不明的人是一定要擒住審問清楚的.

本櫻眸光一冷,攻勢較之剛才又凌厲了幾分,盡管十五拼命格擋,刁鑽狠厲的東凌刀仍是在他身上留下數道傷口,灑下一片片溫熱的鮮血.

十五邊退邊擋,臉色難看至極,難道今夜……真要死在這里?

神機營里有一條規矩,但凡神機營之人,若是對戰不敵,只可死不可被擒,故而每一個神機營死士的牙里,都會藏著一顆毒藥,以便他們在被擒之時,服毒自盡.

十五清楚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隨時會死去,可他……始終是人,是人就會有牽絆與不舍,一張清麗冰冷的臉龐浮現在腦海中,十九……再也見不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