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

八十六

『呀呀!這ㄚ頭怎麼又躺著進醫院了!-O-哎喲喲,看看臉上這血,這血,簡直嚇死人的難看啊!』

居然從正冰嘴里聽到『難看』這種話……老天爺啊!還有沒有天理?=0=

『隱葵,淨媛怎麼弄成這樣的,她傷得重嗎?』西苑焦心地問道,伸手探向我的額頭。這時……

『我說過要你別碰她吧?』在隱葵冷冷聲音的脅迫下,西苑緩緩地收回了手。

我吃力地嚥下一口唾沫,正准備睜開眼結束眼前這場鬧劇時,卻聽到……

『為啥咪?-O-隱葵,那我也不能碰淨媛了?』

『巴巴,我知道是你把阿仆杜拉害成這樣的,你也不能碰她。』

『巴巴?這又是啥咪東西?』

『你就是巴巴還不承認!為什麼把阿仆杜拉打成這樣?』

『說啥咪呢你!巴巴是啥咪,阿仆杜拉又是啥咪啊?為什麼對我大吼大叫的?TT0TT』正冰強壓住哭腔,委屈地叫道。

不要哭,正冰!等我搞清楚巴巴是什麼之後,一定告訴你。

可憐的正冰咻地放下拿在手上的花束,咚咚咚咚!踩著極其不協調的步伐走了出去(我眼睛眯出一條縫偷看-_-)。病房里只剩下三個人了,氣氛異常奧妙,西苑遞給隱葵一個裝滿好吃東西的塑膠袋。

『你也沒事吧?是哪幫兔崽子把你傷成這樣的,你告訴我?』

『為什麼?』

『我們是朋友啊。』

『朋友是什麼?』

『這個……哈哈,「是什麼」,既然你這麼問的話……-_-對了,淨媛又是怎麼弄成這樣子的?』

『巴巴打的。』

『巴巴?是什麼東西?』

『就是剛才出去的那個壞蛋。』

隱葵緊咬著下唇,用濕毛巾擦掉我臉上剩餘的血跡。這時候,又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正冰回來了?-O-我悄悄地睜開一只眼,卻看見凍得直打哆嗦的娜林。這個死ㄚ頭,又進來干什麼?-_-^

『呃,夏紗娜。』

『隱葵哥,人家一直等著你呢,你怎麼沒出來啊?』娜林半是嬌嗔,半是埋怨地說道。

『我擔心阿仆杜拉會死掉。』

『阿仆杜拉不會死的!隱葵哥你出來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不要!』

『要你出來你就出來嘛!我真的有話對你說!』

『不出去。』

『是有關齊齊貝的,你也不聽?』

『?!』隱葵沈默了。

等……等等,不要啊隱葵,不要去!TT0TT結果隱葵還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毫不猶豫地跟著走了出去。成娜林這只狡猾的小狐狸-_-^!西苑不明所以,滿心焦急地低頭看向我沾滿血汙的臉……赫~!O_O

『啊啊啊!』

銅鈴大的牛眼嚇壞了西苑,他捂著雙頰慘叫不止……瞬間覺得他變成了正冰-_-^


『你讓開!-O-』我手腳俐落地跳下床,推開這個礙事的家伙,『你在這里待著,我出去一下。』

『你,你的臉怎麼弄成這樣的?』

『狗娜林,你真的聽不懂人話啊,什麼妹妹不妹妹的,都是屁話!』我凶狠地抹了抹嘴角駭人的鮮血,自顧自的,咚咚咚咚踩著步伐出去了。

飛快地奔下樓梯,每走一步,都會招來周遭的目光,病人們如洪水猛獸般避開我。我逮住他們當中看起來最仁慈的一位大嬸問道:

『那個,請問,有沒有看見一個穿著病人服的男孩,和他在一起的,還有一個穿著白色外套的女孩?』

『-O-看見了。』

『請問往哪里去了?』

『從後門出去了。』

『謝謝。』

『不,不用,客氣。』

後門?剛才好像有看見,在走道的盡頭。想到這里,我卯足勁朝走道另一端奔去……在雙手推開門的那一刹那,正好聽見娜林夾著哭腔的嗓音,我的心立刻僵住。

『隱葵哥,你為什麼要那麼護著淨媛姊?』

『不是淨媛,是阿仆杜拉。』

『阿仆杜拉就是淨媛姊!難道你都不記得了嗎,隱葵哥?隱葵哥你和西苑哥的事!淨媛姊扔下你跑到西苑哥身邊!難道你都不記得了嗎,隱葵哥?!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這樣的事。』

『你當時哭得那麼傷心。隱葵哥,還記得那首歌嗎,「撲撲綁架事件」?唱這首歌的那一天,淨媛姊離開你跑到西苑哥身邊,你非常傷心,非常傷心,心痛得彷佛要死去一樣!』

漸漸加快的脈搏和心跳……傻瓜隱葵尖叫一聲,雙手抱頭,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看上去極其痛苦、難受,腦袋彷佛要炸掉似的,拚命抓著頭發,像個孩子似的不停尖叫。

『別的人我不知道,但是淨媛姊,我絕對不會把你讓給她!我不願意看隱葵哥你再受到傷害,不要看到你痛苦,所以絕對不能讓給她!隱葵哥你也千萬不要記起淨媛姊,不要記起來!』

悲鳴與哀嚎齊飛,娜林的淚水終於如山洪爆發般不可抵擋了。隱葵依舊抱著頭不停在地上痛苦翻騰。

你沒有資格,云淨媛,看著眼前痛苦不堪的兩個人,看著困獸般掙紮的他們,在這種情形下,你連發火的資格、悲傷的資格都沒有,云淨媛……

『隱葵哥?隱葵哥!隱葵哥!』

『成隱葵!』

隱葵忽地躺倒在地,閉上了雙眼,一定是被頭痛折磨得撐不下去,力竭暈倒了。娜林慌成一團,哭哭啼啼地看著隱葵,而對這種情形已經相當有經驗的我,走上前去,沈穩地托起他的頭,然後吃力的背起他。

『怎麼辦?隱葵哥怎麼辦?怎麼辦?!』

『成娜林。』

『……』

『算了,以後再說吧。』

我背著那家伙,半背半拖把他弄進醫院,醫生吃驚地看著我們,立刻圍攏了上來。哈,哈,哈,哈!我喘著大氣。

病房外,醫生以安全為由,把我們一干閑雜人等都趕到了病房外面,只留下隱葵和護士。娜林靠在走道的牆上,從懷里掏出一根煙含上。娜林也……抽煙!我抹抹額頭上的冷汗,正准備向娜林走去,一位撲克臉的醫生卻生硬地叫住了我。

『你和成隱葵患者之間是什麼關系?』

『現在是他的保護人。』

『我能和你談談嗎?』醫生折起病曆,有點焦慮地盯著我的臉。

不好,這種表情,這種語氣,無論我怎麼往好處想……還是有種不好的預感。扔下在嫋嫋青煙中不停垂淚的娜林,我跟著醫生走進了他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