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身孕



第三百九十一章 身孕

胭脂目光森冷地盯著那張因為痛楚而蒼白扭曲的臉龐,"說不說?"

因為事先被胭脂事先塞了嘴,慕千雪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唯有搖頭示意,冷汗涔涔自鬢角流下.

胭脂目光一寒,染血的匕首徐徐在慕千雪臉上劃過,留下一道殷紅的印子,冷笑道:"倒是有幾分骨氣,好,就讓我看看你能堅持到何時."隨著這句話,她再次揚起了匕首,這次對准的是另一邊肩骨.

"呯!"正欲揮下之時,門被人用力推開,張啟凌疾步奔進來,一把奪去胭脂手里的匕首,"你在做什麼?"

胭脂走後,他總覺得有些心神不甯,為求安心就過來看看,沒想到一開門就是這樣一副情景.

看到他將慕千雪護在身後的樣子,胭脂心中一痛,咬牙道:"我不能讓她壞了公子的大事!"

張啟凌惱怒道:"所以你就可以違背我的命令,濫用私刑嗎?"

"她如此算計公子,莫說區區幾刀,就是受再多刑也是應該的!"說罷,胭脂跪下道:"請公子先出去,奴婢很快就能問出七蟲七花的配方,化解公子身上的毒!"

"應該與否,還輪不到你來決定,出去!"面對張啟凌的喝斥,胭脂沒有起身,更未曾離去.

她的無聲抗議令張啟凌目光為之一厲,似要刺穿胭脂,"你現在連我的話也不聽了是嗎?"

胭脂眸底劃過一絲決絕,抬頭道:"公子被自己的私情左右,無法客觀對待對待這件事,如此下去,必將釀成大禍,奴婢斗膽,請公子以大局為重!"

張啟凌怒極反笑,"看來這些年,我真是太過縱容你了,令你忘了尊卑上下."說罷,匕首脫手飛出,釘在胭脂腳邊,刀身顫動不止,寒意凜然,"看在主仆一場的份上,我不殺你,但也從此恩義兩消,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否則……"他冷了臉道:"我不介意再多添一條人命!"

"不要!公子不要!"胭脂慌忙搖頭,與死比起來,她更害怕離開張啟凌,自從她八歲乞討遇見張啟凌後,就一直跟在後者身邊未曾離開一步;對她來說,張啟凌就是一切,離開……她連想都沒想過!

張啟凌沒有再理會她,甚至連看也未看,俯身抱起流血不止的慕千雪大步往外走去.

"公子!"胭脂哭著要追上去,卻被一道黑影攔住去路,冷冷盯著哭得無比傷心的胭脂,漠然道:"公子是不會改變主意的,不想死就走吧."

胭脂無奈地停下腳步,大滴大滴的淚水不住滑落,猶如斷線的風箏,不知要去向何處.

這一刻,她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公子不要她了,再也不要她了!

許久,她終于止住了如此激烈的落淚,抬手緩緩撫去頰邊的淚痕,舉步離開了客棧,一路離去,胭脂神色都異常平靜,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甚至不曾回頭看一眼.

沒有回頭,並不意味著她接受了這個事實,恰恰相反,她心里充滿了恨意,是慕千雪--是她害自己被公子趕走,一切的一切都是拜慕千雪所賜!

她不會由著這個妖姬禍害公子,絕不會!

客棧內,安大夫正在替慕千雪把脈,在收回把脈的手指後,他又仔細看了看傷口,道:"還好,傷口不深,也沒傷到要害,敷上藥養幾日就沒事了."


在替慕千雪敷藥包紮好後,安大夫有些遲疑地道:"公子,能否借一步說話?"

張啟凌眉頭微微一皺,與他一起來到門外,低聲道:"可是她的傷有什麼不妥?"

安大夫搖頭道:"慕姑娘的傷就是我剛才說的那樣,並無其他,不過剛才替慕姑娘把脈的時候,我發現她已經有了將近兩個月的身孕."

"當真?"張啟凌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麼一個答案.

安大夫胸有成竹地道:"這個把握我還是有的,不過看慕姑娘的樣子,她似乎還不知道."

張啟凌深吸一口氣,頷首道:"知道了,你下去抓藥吧."在安大夫離去後,他亦回到了屋中,慕千雪安靜地坐在椅中,因為失血的緣故,她臉上看不到一絲血色,猶如一尊巧匠精心雕琢出來的白玉美人.

張啟凌走到她身前,沉聲道:"金陵亂相已生,就算我現在抽身而退也沒有用了."

慕千雪淡然一笑,抬頭道:"四殿下錯了,我說的是平息金陵之亂,而不僅僅是退出."

張啟凌的神情有些愕然,良久,他失笑道:"你不覺得這太強人所難了嗎?"

慕千雪看著一片雪白的窗外,靜聲道:"或許吧,可我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不過四殿下可以選擇是暫時放棄吞並北,還是舍棄性命乃至……東凌的皇位,除此之外,你恐怕沒有其他選擇了."

張啟凌沉沉盯著她,目光沉冷如烏云蔽月的夜晚,無法看清他在想些什麼,銀炭在盆里燒得通紅,不時發出"嗶剝"一聲輕響,在這靜寂無聲的屋中聽來,格外清晰.

張啟凌想起安大夫剛才的話,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她腹部,在一番長久的權衡利弊後,他蹲下身,不由分說地握住她冰涼似隆冬臘月結在簷下冰棱的手,"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但你--也要答應我一樣,否則我甯可拼得個兩敗俱傷,也絕不讓東方溯好過."

慕千雪目光倏然一亮,按住心中的欣喜,盡量平靜地道:"什麼要求?"

"隨我去東陵!"張啟凌眼中有隱晦的光芒在閃爍,令人辯不清他的用意.

慕千雪眉心猝地一跳,詫異地道:"為什麼?"

張啟凌沒與她解釋,態度強硬地道:"你只需要回答去或者不去就行了."

慕千雪只是想了片刻,便點頭道:"好,我答應你!"她說張啟凌沒有別的選擇,她又何嘗有,不過是在相互為難罷了.

張啟凌微微頷首,起身折了一朵水仙簪在慕千雪鬢邊,"如你所願!"

此時此刻,甯壽宮中正在進行一場關乎皇位歸屬的激烈爭辯,八位藩王的眉頭皆擰成了疙瘩,衛太後端坐在上首,徐徐抿著茶水,衛晉還有平陽王等幾位朝廷重臣也都在;不過毫無例外,都是偏向衛氏陣營的大臣.

八位藩王之一魏王率先開口道:"陛下當真如此荒唐?"

衛氏吹著浮在茶湯上的沫子,頭也不抬地道:"幾位王爺要是不信哀家的話,可以隨便找個宮人來問問,看究竟是哀家冤枉了皇帝,還是皇帝不聽規勸,非得做出荒唐事來."

"太後嚴重了."魏王拱一拱手,道:"能否讓臣等見一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