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知覺中的刺殺

凌云看著手上猩紅的血跡,聞了一聞,並無血的腥味淡淡的汗味。摸了摸馬臉,見它精神健旺,全無半分受傷之象。想起書中記載,終于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這不是血,是汗!汗血馬的紅色汗液。” 專韋一愕,道:“汗?紅色的汗?有這古怪的東西嗎?” 項鷹道:“有,大王說的不假。專將軍久在吳地,自然不知這汗血馬的好處。這汗血馬有尋常馬匹沒有的諸多優勢,如步伐輕盈,力量大,速度快,耐力好,通靈性等。縱是下等的汗血馬都要優勝我大漢戰馬多矣。傳言這汗血馬在高速疾跑後,肩膀處會流出像鮮血的汗水,因此才稱為汗血馬。只是這種情形我也還是第一次見到,太神氣了。那些擁有這類馬的大王個個將它們當成寶貝一樣供奉,一點也不清楚它們存在的價值。”說著准備近前細看。 月芽兒忽然飛起後足,踹了過去。 項鷹身手矯捷,才勘勘躲過,驚道:“性子還是這麼難馴……” 眾人看得都笑了起來。 專韋道:“大王,這月芽兒太女孩子氣,不如改個把。這馬渾身如碳火,叫它‘火龍駒’如何,這名字可威風的緊。” 姬凌云搖頭不屑道:“俗套,世人都喜歡要一些威風的坐騎。寡人卻偏不,這月芽兒不錯,小兔頭也好,小火兒也可以。不過,既然它以用了月芽兒一名。就叫它月芽兒吧。馬都習慣了,寡人也懶得改了。” 小兔頭,小火兒…… 眾人實在不敢相信,如此威猛的一匹良駒,竟然叫上這個名字,人人都覺得身上冒起了雞皮疙瘩。 憨厚青年來到月芽兒身旁,輕扶著棕毛,眼中溢出了晶瑩地淚珠。 月芽兒也親熱的不斷舐他的手背。 姬凌云心底一歎。起了將這月芽兒還給他的沖動。但理智卻告訴他不行。這憨厚青年能夠被迫將馬送來。顯然是有威脅的到他的東西存在。有第一次妥協,當然也有可能第二次。畢竟在這亂世中一匹良駒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姬凌云道:“你叫什麼名字?若不嫌棄寡人聘請你為馬師,替我照顧這月芽兒。” 憨厚青年露出意動的神色,但一想到自己地師兄,神情暗淡了下來,搖頭道:“小人名喚孫嬰,秦國人。大王地好意小人心領。但小人家在秦國,不能不歸。” 孫嬰低頭沉默了會兒,突然鼓起勇氣抬頭道:“小人希望大王答應小人幾事。” 跟自己談條件?姬凌云還說無妨。” 孫嬰道:“月芽兒所食草料遠在尋常馬匹之上,大王不可餓了它。” 姬凌云笑道:“我吳國算不上大國,但一匹馬卻還養得起。” 孫嬰再道:“月芽兒喜歡潔淨,又不願外人觸碰。大王每閣幾日,要為它細細洗刷。不可怠慢。” “這也無妨。寡人愛煞了這月芽兒,何況寡人要月芽兒不僅只是充當尋常代步坐騎,而是要他成為寡人沖陣殺敵的伙伴。為他洗刷毛發,正是增加友好的不二妙法。” 孫嬰最後道:“最後一點,月芽兒愛跑,喜歡跑,尤其是快速奔馳。大王不可將它關在馬內不聞不問,否則在好的馬也將成為廢物。” “這三點,寡人無不答應。”姬凌云慎重說道。 孫嬰松了口氣笑道:“月芽兒有大王照顧,小人也就放心了。”不舍的看了月芽兒一眼,退了下去。 姬凌云道:“這贈馬之恩,寡人不敢忘卻。若你有難處,可至姑蘇尋我。力有所極,一定遵從。”不知為何,姬凌云有種感覺。他同孫嬰很快就會再見,而且孫嬰對他的霸業會有極大的幫助。 姬凌云收服寶馬心情愉快,招呼眾人向臨走去。 入得城中,葉公、項鷹相繼告辭。 姬凌云將馬拉回行宮,命人去叫韓慶,自己親自為它細細洗刷。累了半天,卻見月芽兒舒服地抬著頭“哼哼”的噴著粗氣。 這到底誰是誰的主人?被你摔的半死,還要幫你洗澡,刷毛,不岔之余,將一大桶水向它 了過去。 月芽兒身軀抖動,水花四處亂甩。柔順的毛發被水沾在了一起,豎立起來,象極了雜毛刺猬。 與月芽兒嬉戲時,受到傳招的韓慶以來到了一旁。姬凌云將月芽兒栓好。他邊走邊語破天驚的對韓慶道:“今日,寡人發現了一件有趣是事情,有人想借助月芽兒殺寡人。” “月芽兒?”韓慶一臉的疑惑和沉重。 姬凌云笑道:“就是先前地那匹馬兒,現在已經被寡人馴服。但這馬很烈,很傲。不讓生人騎乘,一旦被它摔下馬背,那前蹄會毫不留情地踏下,將人踩死。寡人今日就險些著了道,命喪馬下。寡人的武藝,韓大夫清楚。寡人都幾乎著道,若是常人非死不可。” 姬凌云將今日的情形向韓慶敘述了一遍。 韓慶沉吟道:“大王認為這是哪國所為?” “秦國!”姬凌云道:“若是楚國,葉公絕對不會親自前來。寡人在事後也從葉公地眼中瞧出了一點怒火,顯然他也已經察覺到了這點。他掩蓋的很好,但可能是因為太過憤怒而忽略了一些細節,或者故意如此表示他的無辜。我念在吳國還需要楚國提供戰馬、精銅等等物質。這個盟友對我們非常需要。因此,裝做不知而已。” 韓慶點頭道:“那大王有什麼打算?” 姬凌云冷靜道:“謀定而後動,秦國邊陲,他們對其不了解。你先去收集秦國的情報,看看秦國究竟為何要向寡人動手。” 這點是姬凌云最奇怪之處,所謂遠交近攻,秦國跟吳國並不相連。依照常例,秦國沒有必要向吳國下手。 韓慶領命而去。 秦厲共公?這位秦國奴隸時代同春秋五霸之一秦穆公齊名的君王終于開始張開了屬于自己的獠牙,有趣! 姬凌云想著傍晚時分,發生的事情,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接下來的六日里,姬凌云送走了葉公,開始著手融合齊國的政務。時間很緊,但每天姬凌云都要抽出一個時辰,讓月芽兒盡情的飛奔,不到流出汗血,決不停歇。 開始他還不適應月芽兒那罕見的速度,在馬上不敢亂動。這時間一久,他與月芽兒也產生了足夠的默契。飛奔之余還不時舞起了槍法。同時利用月芽兒的速度,他還創出幾式以速度為主的殺招。 這天,姬凌云遛馬回來。姜良迎面走來道:“趙鞅快不行了。” 姬凌云對趙鞅並無任何厭惡之心,反而覺得他可敬,何況,自己能夠如此迅速的奪取齊地,並得齊國百姓支持,趙鞅的舉動可謂功不可莫。 嘿!自己還真找不出任何理由討厭他。 姬凌云來到了軟禁趙鞅的庭院,走進院內,不由大吃一驚。不過短短月余,這趙鞅已經變的不成人樣。他雙目緊閉,面色白如宣紙,身體微微發抖,一副身染重病的模樣。 他走向張大夫問道:“情況怎麼樣了?” 張大夫搖了搖頭道:“病入骨髓,無藥可醫。最多只有一月之命,此刻他日常生活注意,不定時的大小解並及時清理。” 張大夫是吳國隨軍軍醫,一身醫術,極為高明,他說一月之命就絕對錯不了。 姬凌云沉默了會兒道:“寡人意圖將他送回晉國,你看如何?” 姜良點頭道:“也好,趙鞅一世英雄,送他歸國正可體現大王的恢弘氣度,同時……”姜良小心的說道:“也可以讓趙毋恤注意一下子吳大夫的行蹤。” 姬子吳在晉國失蹤,一直是姬凌云心中的痛楚。他不只一次大罵在絳都的那些密探,可是無論怎麼努力,始終得不到半點姬子吳的下落。 一聽姜良提起姬子吳,姬凌云心中便是一陣自責,若不是自己讓他前往晉國也不會如此生死不知。姬子吳在謀略上不如姜良、韓慶重要,但狡辯、游說上卻無人可比,長歎了口氣道:“趙鞅是事情你自己處理便可,無須在過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