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有看過如此狼狽的哲凝,他全身被繃帶裹得密不透風,連笑一笑都十分困難,盡管如此,他還是忍著痛,咧嘴沖我笑了笑。
"你沒事吧?"
"你要不要把我身上的繃帶拆開來看一看,你看看我就不痛了。"
"你還有心思開玩笑?"我捶了他胸口一下。
"啊!"哲凝慘叫連連。
糟了,我忘了他現在渾身都是傷了。對不起,哲凝,我在心中默默禱告。
"白癡,你以為你是南波嗎?還是《第一滴血》里面的史泰龍?為什麼一個人跑到工高去?
"我嘴上不饒人,還故意露出一副你活該的表情氣他。
"為了你。"哲凝輕柔地說。
"那你為什麼要一個人去,為什麼?"雖然聽到他這麼說我心里早已感動得掉了八缸子眼淚,但我嘴里還是沒有示弱。
"我說了,是因為你。"哲凝還是看著我,又說了一遍。
"……你真是,韓哲凝,讓我怎麼說你才好。"我凶巴巴的面孔再也裝不下去,哽咽著說道。
"你什麼時候去美國?"
"美國?"我愣住了,壓根忘了這碼事,我不能告訴他,不能告訴他我明天就要去美國了,現在這種情形我是無論如何也開不了這個口。"你問這個干什麼?"我想岔開話題。
"我問你什麼時候去美國。"
"啊,對了!前幾天你那樣打了我一個巴掌,你知道有多痛嗎?!"
"……這個我向你道歉,但當時我真的很生氣。"
看來他還不知道我打徐仁雅的理由,說不定他真的是個白癡,到現在還不知道人家在利用他。我要告訴他真實的理由嗎?算了,看他現在躺在床上的這副慘樣,他身上受到的傷已經夠多的了,我怎麼還能往他的心口上撒把鹽,告訴他的女朋友欺騙他感情這個悲劇故事呢。算了,我還是到美國之後打電話告訴他吧。而且我私心里也不想見到在我面前因為徐仁雅而痛苦的哲凝,這無疑是在向我大聲宣告:他愛的不是你,他心中愛的是別人。
"我承認,上次是我對不起徐仁雅,我做錯了。仁雅她怎麼樣了?"
"她這幾天都沒來上學。"
"看來她傷得不輕啊!"
"嗯……"哲凝嗯了一聲後就沒再說什麼。
"她怎麼樣了?"我繼續問下去,希望哲凝已經忘了剛才的問題。
"你什麼時候去美國?--^"我的奢想很快就被打碎了,
哲凝很快就記起了剛才的問題。
"不久以後,就快了。--"我打馬虎眼。
"不要去。"哲凝孩子氣地說道。
"傻瓜,我手續都辦好了,機票也訂好了,怎麼能不去?--"
"--把機票取消。"
"拜托你理智一點好不好,別說這種不講道理的話……"
"不,我要你把機票取消,現在就打電話取消,你告訴我,你不去美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