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落日危機 第二十九章 殺伐將臨


畢爾巴諾和哈林以及庫樸面面相覷,本以為這個家伙真的需要自己人馬幫忙,未曾想到對方根本就是來借事說事的,要求自己人放棄任務,不要制造“麻煩“。

斐多菲也觀察到了三人臉色有些不豫,不過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多少心情來和這幫家伙磨嘴皮子了,戰爭壓力在一天一天加大,真個落日城都已經動員起來,六萬蠻族大軍,弄不好這落日城就要成為自己的墳墓,這幫家伙再在這里添亂,那就休怪自己不客氣。

“怎麼?難道連這一點諸位都做不到麼?或者說諸位以為你們的任務比落日行省乃至整個帝國西陲的安全更重要?!”斐多菲目吐凶光,語氣也變得陰戾無比,“請記住,我這是在命令,不是征求意見!請各位好自為之,否則我軍法無情!”

看著提劍傲然消失在廳堂背後的身影,畢爾巴諾和哈林以及庫樸都是氣悶,這個家伙現在是借勢壓人,如果這個時候自己人要有所行動,只怕真的會遭來對方的強烈反擊,只是這一段時間的偵察活動已經取得了效果,幾個目標也已經大致鎖定,現在要讓放手,實在有些難以接受。

哈林和庫樸的目光都投向了畢爾巴諾,這里邊只有他才是真正從血火戰陣中拼殺出來的老手,對付這種和地方強權人物打交道的事情,他更有經驗和發言權。

“看來我們得暫時停一停,看看形勢,如果真如斐多菲所說的六萬蠻族聯軍來襲,我看即便是有雇傭軍和傭兵相助他也未必能夠守得住這落日城,到那時候,城破之時,兵荒馬亂,那就各顯神通了。”畢爾巴諾陰陰一笑,“現在我們還是不要去觸他的黴頭更好。”

我站在城頭上嗅著來自西面遙遠荒原上帶來的濃烈烽煙氣息,全身的經脈都像是舒展開來,一種前所未有的奮發澎湃感在漢密爾頓這具身體中激蕩。

這是戰爭別具魅力的味道,我喜歡,我真的喜歡!

在龍族世界中我就是一個不甘寂寞的人,孽龍一族要證明自己比銀龍族更強悍,比赤龍族更剛烈,比綠龍族更冷靜,比黑龍族更睿智,那就只有通過戰爭,只有把那些不知死亡為活物的深淵魔物打入地獄,才是唯一的證明方式!

同樣,其他龍族的勇者和強者也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證明自己。

我用我的英烈征服了嬌媚燦爛的古奧穆娜,我用我的驍悍打動了楚楚可憐的米蘭,而我用我的孤膽奇智撥動了清麗脫俗的費雯麗的情弦,不過這一切都比不上我用鐵血戰斗來贏得孽龍一族無上王者的榮譽。

現在又該輪到我到這個人類世界來證明自我了。

我不再是無敵的一代孽龍王者,但是我將證明,我在人類世界中,一樣將是無可辯駁的絕代強者。

弗蘭肯和哈爾克都站在我的身後,他們神色凝重的注視著前方,星星點點的圓包型帳篷已經在落日雄關下遍布,如同雨後草原上冒出來的蘑菇,獵獵飛舞的各色旗幟,迎著陽光點點閃耀的兵刃幻影,借助落日雄關高峻的地勢,我們甚至可以看到十里外的煙塵。

烏拉爾大荒原上特有的翼馬戰士成群結隊的從城牆下不遠處奔馳而過,凶悍暴烈的翼馬在那些蠻族戰士胯下縱馳如飛。

偶爾一名戰士表演一下翼馬特有的飛掠能力,三丈多的距離在翼馬特有的肉翼鼓蕩下,竟然一縱飛掠而過,宛如翩躚凌空的大鳥,讓城牆上的觀察形勢的人們都禁不住發出唏噓聲。


移動緩慢但是卻碩大無朋的龜牛不時發出嗥叫聲,在原野中回蕩,即便是那些列陣整隊的蠻族士兵們發出的呐喊聲與這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怒吼聲相比也是相形見拙。

這是蠻族獨有的攻城利器,重達數千公斤的身體外表覆蓋滿了長達半米的鋒利角質巨刺,巨刺上凹凸不平的疙瘩更是讓人一見就肉皮發麻,這些龜牛雖然笨拙,但是全身堅硬無比,一旦靠近城牆就會對城牆構成毀滅性的破壞,如同一枚巨型鑽頭,連堅硬無比的青石在它們的奮力扭動下都會綻裂破碎,更不用說用泥土和石塊堆砌起來的城牆。

巨大的陰影籠罩在城牆上所有人的心中,德森人和拜耳人這一次出動的力量異乎尋常的強大,幾乎是聚集了他們國內的所有精銳,而對于已經相對和平了三十年之久的西陲邊境來,這顯得實在太過詭異,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雖然弗蘭肯和哈爾克都已經適應了血腥的戰斗,但是那不過是小規模的戰斗而非戰爭,固然慘烈血腥,但是卻司空見慣,海法要塞那一戰與眼前的場面比起來就像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具體場景畫面。

而面對如此宏大沉悶的場境,在對面城牆下成千上萬戰士帶來的強烈殺伐氣息壓力下,弗蘭肯他們雖然竭力想要掙紮擺脫,但仍然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我顯得很平靜。我已經沒有了在海法要塞時的那種陌生感和恐懼感,准確的說,我那時候的恐懼主要源于對這個世界的無知和陌生,而現在,身體力量的恢複,對這個世界的逐漸了解,這一切都讓我的自信心開始膨脹起來。

我的自信源于我的力量。

如果說趙東雅那個丫頭的金針針灸術像一把鑰打開了寶藏之門,使得我的龍靈能夠成功的與漢密爾頓身體融為一體,那麼古月真人的築基練氣術則像一道道溝渠,將力量之水引導入我的身體中每一個泉眼,讓這具身體充滿了活力靈動起來。

雖然與我昔日在龍族世界中的孽龍身體相比這具身體就像一個蹣跚學步的嬰兒,但是我已經很滿足了,變化的速度讓我再度體會到了昔日少年時代成長的快樂。

牧者對于我來說已經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過去式,不過至少在表面上我仍然保持著一個牧者的姿態,但是站在我身後的風行傭兵團成員們都已經嘗試過挑戰我這個“牧者”的滋味,天火凌空讓幾乎每一個人都體會了一遍燒烤乳豬的滋味,而我從古月真人那里死纏爛打偷學來的役物術也讓他們感受到了萬物無形的玄奧。

再也沒有人相信我是一個牧者,至少風行傭兵團的成員們不會相信,他們更願意相信我是一個心理變態,一個喜歡披著牧者外衣的法師,而我手中握持的天魔刺更是讓他們覺得我的精神處于偏執狀態,一個披著牧者外袍的法師,卻又揮舞著一柄重達二十二公斤的天魔刺,是想要證明自己身體強健,還是想要展示自己多才多藝?

這柄天魔刺是我在落日城一家老兵器鋪中發現的。當我發現它時,它靜靜的躺在一處角落里,就像是在回味往日逝去的光陰,我的直覺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它,雖然光線和鏽跡竭力想要遮掩它,但是還是未能如願。

長達一米半的刃體上長滿了駁雜零亂的尖刺,而前端的鋒刃則流淌出一抹幽藍,就像是擇人而噬的毒蛇之芯。這種駁雜凌亂中透露出一種不和諧的猙獰美感,對于戰斗來說,不和諧才是最重要的,和諧屬于和平而非戰爭了,只有一切變成猙獰和破碎才是戰斗的真諦。

特有的魔金屬混合體蒙蔽了很多行家的眼睛,掂在手中你很難用普通的魔力測試察覺它本身蘊藏的魅力,當我撫摸著那略現粗糙的手柄時,彷佛一下子跌入了那縱橫馳騁的喧囂戰場,彷佛嵌入了某個特有的曆史印痕中,連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我握住這柄天魔刺足足神游了半個小時,以至于生意寡淡的店主不得不陪著小心來喚醒我。

我毫不猶豫的買下了它,我堅信,它將伴我在隨後的日子里再度創造屬于我和它的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