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龍游帝京 第十一章 投名狀


一個多月的訓練已經讓整個十二特勤組的成員們漸漸適應了我的安排,一方面是費雷拉對于這些訓練的興趣缺乏,在他看來這些事情都可以由參謀來完成,而瓦盧斯似乎也這麼做的。

不過他好像忽視了瓦盧斯已經是有七年資曆的資深指揮使了,沒有那個助手或者參謀可以替代他,可以在他背後耍花招,而費雷拉他本人並不具備這些條件,另一方面也是我刻意制造這樣的情勢,因為這也相當于給了我一個機會,一個培養我自己實力和影響力的機會,費雷拉他可以不在意這些東西,我卻需要。

習慣都是一點一滴日常生活中養成的,我就這樣以代理指揮使的身份發號施令,連費雷拉也要在戰術訓練中充當角色,這樣更有意無意的為我奠定了基礎。費雷拉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不過他似乎有意放縱我如此,雷克家族繼承人的身份讓他似乎很不屑于對這些的看重。

“立慶,這是你的任務,我給你兩個星期時間,這兩條線路你要在無人注意的情形下踩探清楚,什麼地方適合伏擊,什麼地方適合突襲,什麼地方視野更寬廣,你給我拿出一個詳細圖解標注外,你拿出一個你自己的看法來。假定是一支百人軍隊或者叛匪從這里通過,我們在何處采取行動更合適。”

我神色平淡地交待著任務,眼前這個莊立慶是從鷹羆鐵衛中新晉而來,日朗人血統讓他有著精靈的天然靈活,我翻閱過他的檔案。在鐵衛中就是有名的踩探高手,不但飛行術和箭術十分高明,而且記憶力驚人。是一個難得的人才。

接過我遞給他地路線圖,莊立慶雖然有思想准備,但是看到是在遠離帝京的克里米亞行省,還是忍不住有一絲驚訝,“明白了。”

“嗯,注意保密。\\\\\我不想我們這一次實戰綜合演練弄得盡人皆知,你回去收拾一下即刻啟程,這是三十金克朗和你的腰牌,腰牌是有備無患,我希望你盡量不要動用它。”我不動聲色吩咐道。

莊立慶一離開,我就通知了赫拉比•秋明,十二特勤組表現最好地一個新晉斥候,相比于莊立慶在踩探方面的能力,他在追蹤和刺殺方面更有天賦。我很有技巧的指點了他一些簡單的隱身術,讓他感極涕零,這對于一個斥候兼刺客來說極為有用,在某些時候也許能救他一命。

他也不大可能是哈德良安排進來的暗釘,一般說來暗釘都只可能存在于那些表現中庸不引人注目者。“你的任務,每天跟著塞維斯。把他地行蹤給我記錄下來,不需要靠太近,也不需要具體細節,我只需要他每天的日常記錄,布薩協助你完成這個任務。”

我知道這會讓他們感到很驚奇,甚至可能引來一些麻煩。但是我別無選擇。雖然我自認為現在的我還不值得大人物們煞費心機的來設計我,但是小心駛得萬年船。任何時候謹慎都不是壞事。

“塞維斯?!”赫拉比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不要多問什麼,這並不代表什麼,你只需要去執行任務就行了,明白麼?”我冷靜的回答讓他立即就明白失態了,“明白了。”

完成這一切之後就該攤牌了。


我是第一次來到督衛大人的辦公居所,費雷拉很顯然對于這里並不陌生,不過這一次他興致不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費雷拉,還在擔心麼?”

“哼,事已如此,還有退路麼?”

“呵呵,費雷拉,別把事情想那麼複雜,哈德良大人如果真的勃然大怒要治罪,你就把我推出去一問三不知就行了,最多治你一個察人不明的過罷了,何況我擔當第十二特勤組地參謀策劃不也是他認可的麼?”我輕松無比的道

“哼,有這麼簡單那可真好了。”我搖搖頭笑笑不再多言。

除了寬敞和涼爽之外,幾乎找不到更多的形容詞來描述哈德良的辦公書房,半環形的大案上除了一本厚實地線裝書外,一切都顯得空空蕩蕩。

線裝書的封面上一行漂亮的字體,《光榮與夢想》,君士坦丁大帝的回憶錄,這本書據說在帝國上流社會的政治人物中已經成了一本教科書式的經典傳記,吸引著無數人去回味徜徉帝國巔峰時代地輝煌。

“去克里米亞行省實戰演練?噢,很好地創意想法,我也早就注意到了克里米亞那邊的局面不太令人滿意,你們地演練應該可以起到一定效果,准備得怎麼樣了?”哈德良簡單的翻閱了一下演練計劃,“要動用幾隊鷹羆鐵衛協同演練?”

“我們的想法是一隊,如果能夠有兩隊,那就再好不過了。”我恭敬的回答,有油水得大伙兒一起分享,這一點在鷹羆衛中似乎還算是比較公正。

“嗯,讓第三第四隊去吧,他們也在城里呆得太久了,活動一下筋骨也好,干得漂亮乾淨一些。”哈德良肥胖的臉上滿是倦色,甚至沒有精神再多問什麼,“鷹羆鐵衛那邊,我會交待給他們的。”

費雷拉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樣大一件事情,動用兩隊鷹羆鐵衛出京,只怕連風陵衛和三營都會關注,哈德良大人居然連多問兩句的意願都沒有,就這麼同意了?而且應承得如此爽快!

一直到走出督衛居所時,費雷拉腦袋中都還是昏昏沉沉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他不傻,哈德良大人不應該想不到這樣大規模的軍事調動意味著什麼,今日所見所聞完全顛覆了他對這個世界的看法。

我有些可憐的看著這個仍然沒有擺脫傳統觀念的家伙,看來雷克家族將這個家伙放在溫室中太久了,只知道呼吸燦爛天空下的新鮮空氣,卻忘了讓他從小學會抵禦陰暗的侵蝕,這很危險,也許雷克家族意識到了這一點才會將他送到鷹羆衛。


不過即便是在鷹羆衛混了兩年仍然沒有讓這個家伙改變多少,瓦盧斯這條奸猾的老狗定然是把最乾淨的一面展現給了費雷拉,以至于這個家伙以為這個世界不過如此,哪知道他看到的所謂肮髒齷齪也不過是這個世界最明亮的一面罷了。

“好了,費雷拉,我想我們的觀點可以統一了,哈德良大人已經同意了我們的計劃,現在是該我們統一思想好好完成這一次實戰演練任務的時候了。”我笑吟吟的道。

“漢密爾頓,你真是一個惡魔。”費雷拉死死盯著我,面色蒼白。

“噢,費雷拉,我不是惡魔,我不過是惡魔們的先行者罷了。你沒有注意到哈德良大人的說辭麼?他也早就注意到了克里米亞行省的局面不太令人滿意,什麼意思,難道你不明白?”我嘴角泛起一抹漂亮的弧線,微微笑道。

“你是說道,隨即他又頹然的垂下頭來,似乎是要擺脫這種想法,但最終他還是抬起頭來,有些黯然的道:“看來一切都如你所說,我一直想要回避這些東西,但是似乎做不到。也許你說的有道理,無法回避,為什麼就不能去勇敢面對呢?”

“呵呵,費雷拉,看來你的悟性也不差麼?我們不過是木偶,是表演者,我們如果都算惡魔,那操縱者呢?大撒旦?噢,那這個世界真的就是群魔亂舞的世界了,那我們就與魔共舞吧。”我拍了拍費雷拉的肩膀,溫和而又誠摯的道:“不要作出一副世界就要崩塌的模樣,也不要把世界想得那樣複雜,世界一直就是這樣,你們雷克家族不也一樣屹立不倒,我們都需要適應這個世界才能生存下去。”

長籲短歎的費雷拉似乎一下子老了幾歲,連身體都萎縮了一截,怔忡的目光好一陣之後方才恢複正常。

我搖搖頭,哈德良的奸狡譎滑豈是一般人能夠稱量的?其間的陰暗複雜,便是我這種具有陰謀天賦者也未必探得到底,僅僅是這一手可能把我們推上風口浪尖從此欲罷不能的把戲,在哈德良口中也可以變得正義凜然。

一次任務就可以把我和費雷拉全部拉上戰車,再也無法下來,狂風惡浪只怕最終也只有我們自己來面對,他能為我們干什麼?也許就是一些輕描淡寫的遮掩罷了,而沒有這樣特殊而又具有複雜含義的經曆,只怕我永遠也無法成為真正的鷹羆衛,我冷冷的想道。

也許太過于專注武技能力上的掌握,費雷拉在這方面顯得太過蒼白了一些,但溫室中的花朵始終要見暴雨烈日,這還遠遠不算,但願他能在這些經曆中變得更成熟一些。

“投名狀而已,哈德良大人,我喜歡。”我望著遠處,嘟囔了一句。

“你說什麼?”費雷拉抬起頭來。

“沒什麼,我說今天天氣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