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這是什麼地方?這又是什麼樣的獄長?韓小寒暗中長歎,沉聲說道:"可他們是人。"

"曾經或許是人,但進了龍城以後,就已經不再是了。包括你在內!"獄長毫無感情道。

殺機在眼中閃過,韓小寒定定看了獄長好一會,沒再多說什麼,面無表情,調轉身行,向那十幾人橫尸的方向走去。

"真是個傻子!"知道他要干什麼去,獄長嗤笑出聲。

龍城內部和個小鎮子差不多,一條主街將整個城區一分為二,左右兩部分又各有數座土樓。樓旁分立一些零散的平房和窩棚。走在龍城里,你根本不會感覺到這是一所監獄,里面一片祥和之氣,各種服飾的人在其中漫步游走,有男也有女,道路兩旁還有不少賣雜貨香煙的小攤小販子,吆喝聲,討價還價聲時有傳來。這,就是關宇軒和其他人口中地獄一般的龍城嗎?韓小寒獨自一個人走在龍城街道內,東瞧西看,實在看不出來它有傳說中的那麼可怕。

他在查看龍城,打量龍城里的人,而龍城的人也同樣在打量他。

韓小寒不算是進入龍城里最年輕的一個,可是,他的長相絕對是最漂亮的。那種美是真實眩目的,是震撼人心的,靈光轉動間,鳳目勾人魂魄。

"韓小寒!"正走著,突然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舉目望去,原來是剛才領令而去的那兩位獄長助手,正站在街道左側向自己舉臂揮手。韓小寒信步走過去,問道:"兩位,有什麼事?"

"我們領你去看看你以後的住處。"其中一位相貌憨厚的中年人說道。他對韓小寒印象不錯,扭頭看了看左右,好心的低聲告戒道:"以後不要在街上亂逛,很危險的。"見他眼中寫滿誠意,不似說謊,韓小寒笑道:"危險?我沒有看到任何危險!"

"有些東西,表面是看不出來的。"另外那位尖腮鷹目,長相刻薄的中年人加重語氣道。

兩人邊說邊帶路,韓小寒笑呵呵的跟在後面,除了剛到時那十四位上演一出驚心動魄的開場戲後,其他的再沒有看出什麼。三人順著大街,走到一條小巷中,無意間,一聲女人的驚叫從小巷右側的陰暗胡同內傳出,其中還夾雜著男人的笑聲。

韓小寒輕咦了一聲,走到胡同入口處停住,向里面望去。現在天色業已大黑,胡同內更是昏暗伸手難見五指,不過他體質異于常人,長有一雙夜眼,天地橋打開後,更是視黑夜如白晝,光線充足與否對他構不成絲毫影響。

只見四個猥瑣的青年手中各拿有尖刀匕首,將一位二十左右的長發妙齡少女圍在當中,幾人動手動腳,數只毛手在少女身上游動,衣服被拉扯得凌亂不堪,胸口的衣扣不知何時拽開,露出里面潔白的胸圍。在四把尖刀的威逼下,少女不敢反抗,臉色蒼白,由于緊張,胸脯一起一伏,更是誘人。她退到牆根,眼中布滿驚嚇恐懼。

韓小寒面色低沉下來,肩膀一晃,正想上前,卻被那兩名獄長助手拉住,憨厚中年人默默搖頭,細聲說道:"不要多管閑事!""沒錯!"相貌刻薄的中年人也跟著說道:"如果我沒記錯,他們應該是南龍王的人。""南龍王?他是誰?""不要管他是誰,總之是你惹不起的人。"韓小寒外冷內熱,別看外表柔弱,可脾氣卻倔強得很,冷聲說道:"別說他只是個人,即使是真龍王,光天化日之下也由不得他亂來!"說話間,胡同內那四個青年已將少女按在牆壁上,分出兩人死死扣住她手腳,一個臉色蠟黃的病態青年淫笑著走到少女正前,伸出兩手黑手,分抓衣領兩邊,突的用力一拉,隨著扣子的斷開聲,少女衣衫完全被打開,白色的胸圍完全包露在空氣中,引得那四人呼吸急促,眼睛都快冒出紅光。

韓小寒看不下去,一抖手,想甩開抓住自己的兩個中年人,雖然沒有灌入內力,可憑他一身的力氣其力道也不可小視,哪只那兩只抓住他手腕的大手穩絲未動,好象長在他身上一樣。暗中吃了一驚,未等韓小寒說話,憨厚中年人已開口說道:"不要沖動,年輕人,看下去或許會讓你對龍城有所了解。"

有所了解?韓小寒愕然,不知他在指什麼。


場中,蠟黃臉青年壓抑不住體內的欲念,熱火上升,將他頭腦燒暈,哈哈狂笑兩聲,惡狠狠撲到少女身上,張開臭氣熏天的大嘴,在她臉上亂親亂舔,一雙手,掐住她堅挺的乳房,毫無憐香惜玉之心,用力又捏又揉。少女手腳不能動,躲無可躲,逼無可逼,疼得發出低微呻吟,無助的眼淚如斷線珍珠,簌簌流下,她左右搖頭,希望能擺脫青年糾纏,只是這些無力的掙紮更加激起青年們的變態獸欲。

見她還不肯就范,那蠟黃臉青年失去耐性,揮手在少女臉上狠甩了一巴掌,隨後卡住她下巴,探頭壓過去。

他用舌頭頂開少女的銀牙,然後探入她口中,舌頭在里面胡亂攪動,品嘗其中那瓊槳玉液般的香甜。

韓小寒靜靜看著,臉色越來越陰沉,眼神卻越來越火熱,攥緊拳頭的手掌慢慢松開。

正當韓小寒的忍耐快到了極限時,場中發生意想不到的變化。那施暴的蠟黃臉青年正在少女身上肆無忌憚的為所欲為時,猛然覺得舌頭先是一麻,接著巨痛感鋪天蓋地向他襲來。

"啊——"青年發出尖銳的慘叫,顧不上繼續輕薄少女,連連後退,鮮血從他張開的嘴里汩汩流出,頓時間下巴連同胸衣紅成一片。他手舞足蹈的"啊啊"數聲,結果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少女張開小嘴,從口中吐出一團血肉,她臉上還殘留著驚恐,眼角還掛著未干的淚水,可上下牙齒蠕動,一只鋒利的刀片從她猩紅的嘴唇內翻出,腦袋左右劇烈擺動兩下,分別按住她左右雙手的青年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只覺得眼前一片血紅,接著,天地無光,一片漆黑。兩個青年嘶嚎著捂住面門,滿地翻滾,鮮血從指縫中不斷滴落。

剩下那位唯一沒受傷的青年根本沒看清楚怎麼回事,同伴已都是血流滿面,心里一哆嗦,揚起手中的尖刀,很講‘義氣‘的大吼一聲,沒多說一句話,轉身跑了。他落荒而逃,那蠟黃臉青年看也沒看一眼,好象同伴臨陣脫逃是天經地義的事,他舌頭斷掉,無法說話,但眼神充滿了疑問,說出他心中想要說出的話。

少女旁若無人的扇了扇自己敞開的衣襟,嬌滴滴說道:"我沒有錢了,又知道這里有一群很好色的人,所以,我來了。"

青年咬牙,他雖然好色,人倒是很光棍,將身上錢全部掏出,仍在地上,然後拾起斷舌,轉身就走。

"等一下。"少女的嗓音很甜美,和她口中的味道一樣,令人回味無窮。用嬌柔得可將人骨頭麻酥的聲音說道:"我,沒有打算讓你離開。"青年站住,轉過身,在他眼中,充滿了憤怒的火焰。

少女輕輕擦拭眼角的淚水,邊向青年走去邊甜笑道:"你不是很想要我嗎?干嘛走得這麼急!"

蠟黃臉青年忍痛眯起眼睛,戒備地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少女,緩緩抬起手臂,刀尖指向她白嫩細長的脖頸。

"現在掄到你了。"少女話音未落,好象突然變成另外一個人似的,身行快如狸貓,在青年身旁一閃而過。

"嗤!"蠟黃臉青年脖子上多出一條血線,瞬間,血霧從中噴射而出。他眼睛睜得大大的,腦袋無法轉動,只得用眼角去瞥身旁的少女,眼神中寫滿了不信與恐懼。


少女沒事人似的把玩著手指間刀片,溫柔道:"雖然好色了點,但不失是條漢子,給你一個痛快,我已經夠仁至義盡了。"

蠟黃臉青年轟然倒地,一雙眼睛瞪得滾圓,或許在他死時,心中還是充滿了不甘。

少女沒有再停留,手起刀落,兩另外兩個倒地青年的喉管割斷,哼著小調,在尸體身上搜出她最想要的東西——錢!

一切都發生得那麼快,轉變得又是那麼突然,韓小寒難以相信地看著那位美滋滋數錢的少女,從心底最深處升起陣陣寒意。不是那少女的武功令他感到恐懼,而是人性。

剛才還是一位嬌弱無辜象是只待宰羔羊的美少女,轉眼之間竟變成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人能偽裝到如此境地,而且還只是一個不到二十的少女,怎能不讓心地純潔淳樸的他震撼。

這時,兩位中年獄警同時松開手,說道:"現在你明白我倆為什麼拉你了吧。"

"你早知道她剛才是故意隱藏實力?"韓小寒喃喃問道。

"不知道。"憨厚獄警誠實地搖搖頭,說道:"但是我明白一點,能在龍城存活下來的人,沒有幾個是弱者。"

"呵呵!"韓小寒苦笑,疲憊的噓了口氣,不願再多停留一刻,甚至不願意再看一眼那少女甜美靚麗的容顏,急道:"我們走吧。"他正要動身,那少女剛好從胡同中走出來,看到韓小寒後,深深為之一楞,好一會,她羞答答的頷首輕笑,象個單純不經世事的小女孩,雙手把玩衣角,怯怯地走開了。不過,她的表情落在韓小寒眼中,卻忍不住打個寒戰。

B座。位于龍城左側,一棟殘破不堪的三層土樓。牆皮是土黃色的,內部也是土黃色的,說它是土樓,一點都不過分。

外表不怎麼樣,內部卻還算清潔,空氣干燥,悶熱,隱約中,可嗅到一股似有似無的腥氣。

兩位中年獄警領他來到二樓一間房門前,臨進屋,那憨厚中年獄警告戒道:"你是新人,初來乍道,難免會受人……欺負,不要沖動,能忍則忍,否則,吃虧得還是你。"

韓小寒對他倒是很感激,真誠道謝,說道:"我明白。只要不太過分,我是不會招惹任何人的。"

憨厚中年獄警出言又止,最後搖搖頭,道:"進去吧。"說著,伸手將門推開。

屋內沒有燈,黑暗模糊,只有當空彎月將微乎其微的光線從大敞窗外送入房內。龍城沒有電源,附近更沒有電廠,整個城中找不到一樣和電有關的東西。所以,當天入夜後,龍城大多人都會選擇回到自己床上呼呼大睡。當然,也有一些例外的人。屋內面積不小,成長方型,左右相對,各擺放十張上下鋪位的鐵竿床。房中一共四十個鋪位,大多數已經有了人,韓小寒環視一周,走向最里側,*近窗戶的一個上下鋪位皆為空的鐵竿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