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溫若水感覺到男人胸膛溫暖的體溫,想要把手抽出來,嗔怪的看著他:"你怎麼過來了?"
"我要是不過來,你就打算一直在這里挨凍?"顏遠非劍眉緊蹙,眼底滿滿的心疼,握住她的手腕,攥的更緊了,讓她柔軟的小手緊貼在他的胸膛上,給她取暖.
"玉兒他們一會兒就出來了."溫若水只覺的鼻尖酸酸的,看著男人的時候,很想哭,紅著一雙眼睛:"你如果不回家,就去車里等我."
"你如果在這里,我也陪你在這里."顏遠非沉著一張俊臉,堅持.
"我……"溫若水猶豫了一下,看著把外套脫了給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羊毛衫的男人,最終還是妥協了:"我跟你一起去車里等."
她在這里,也幫不上什麼忙的,楚楚要是知道了,也該罵她了,最後看了眼窗口的位置,跟著男人的腳步離開.
顏遠非把外套拿起來,給她遮風擋雪.
溫若水仰頭看著他:"你也遮一下."
顏遠非勾唇笑,應著:"好."
他嘴里這麼回話,還是把大半的外套,都遮在她的頭頂,自己大半邊身子,都暴露在風雪里.
雪,下的更大了.
雪很緊很密,像是大片大片的鵝毛一樣,很快地上就鋪了厚厚的一層.
溫若水看著窗外的雪,心像是掉進了冰窟窿里一樣,在暖氣開得很足的車廂里,還是覺得很冷很冷,不祥的預感侵襲全身.
她見過這麼大的雪,從小到大就只見過一次,在父母的葬禮上,也是這麼大的雪,也是這麼冷的天.
顏遠非握住她的手,溫柔的摟住她,輕聲道:"東方小姐會沒事的,不要太擔心了."
"顏大哥."溫若水眼底淚光湧動,看著他,聲音都是發顫的:"我很擔心,我害怕."
該怎麼辦?
她該怎麼辦?
楚楚又該怎麼辦?
她還這麼年輕,她不能就這麼走了!
她們倆還約定好了,要一輩子做好朋友,等到變成頭發花白的老太太,也要一起去旅行.
"東方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不怕."顏遠非從來沒有見過她如此脆弱的模樣,心疼的都揪在了一起,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慰:"她要是看到你為了她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這麼傷心難過,也會傷心的."
"我不哭,不哭."溫若水去擦眼淚,可眼淚怎麼都擦不完.
顏遠非看的心疼的要命,溫柔的給她擦掉眼淚,眼底神色複雜.
她這麼愛哭可怎麼辦?
要是有一天,他也不在了,誰來安慰她?誰來幫她擦眼淚.
大概一個小時之後,南宮冷玉跟霍詞帶著那個大師出來了.
南宮冷玉面上的表情很輕松,直接坐上了車,看著她道:"這大師可真神了,他該看了之後,楚楚的精神好了很多,比我走之前好多了,胃口也好多了,我還看著她吃了一籠水晶蝦餃,喝了一碗粥."
溫若水聽到她的話,心都跟著懸了起來,她中午剛剛見過楚楚,精神狀態很不好,迷迷糊糊的,怎麼突然就變好了:"她說了什麼?"
"跟我說話啊,什麼都說,還要見你呢,跟沈楠阿姨說讓她別為難你."南宮冷玉看她神經緊繃著:"你不用擔心,大師都說了,她是妖邪纏身,再過來給她看兩次就好了."
反正不管是醫學還是玄學,只要能看好楚楚的病,就是她的活祖宗,用什麼辦法無所謂.
這請來的大師,就是有用啊,他給看了之後,楚楚的精神就肉眼可見的變好了,是不會騙人的.
顏遠非下了車,把車里的空間留給她們兩個說話.
霍詞斜了他一眼,很是好奇:"二哥,你讓二嫂跟個小白臉獨處一室,你就這麼放心?"
顏遠非嗯了一聲,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幾分嫌棄:"水水跟宮玨只是好朋友罷了,我相信她."
"你是該相信她,可你也相信那小白臉嗎?"霍詞嘁了一聲,懷疑的眼神盯著他:"你真的一點都不懷疑?"
怎麼可能呢,是個男人都忍不了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獨處吧!
顏遠非不知道他跟玉兒同一個屋簷下住到現在,幾乎是日日相處,怎麼就沒有發現她是女兒身呢?
他是遲鈍呢還是白癡呢?
霍詞總覺得,二哥看他的眼神有點兒怪:"你這麼看著我干什麼?"
顏遠非低低的歎了口氣,十分憐憫的看了他一眼,搖頭:"沒什麼."
霍詞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二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你剛剛是不是想對我說什麼?"
顏遠非聲音低沉,看著車窗的方向,道:"沒有."
他跟玉兒的事情,還是他自己去操心去解決吧,他是不好說什麼的.
老六現在是離不開玉兒了,只是他自己還沒有發現罷了,玉兒可比他那些女朋友有用多了,只要她一個電話過來,不管他在哪,都會馬上跑過去.
"神神秘秘的."霍詞嗤了一聲,仰頭看著天空,雪花跟紙片似的往下落,奇怪的嘟囔:"今天這雪,是不是下的太大了."
他記得每次下這麼大雪,准沒有什麼好事發生.
"是太大了."顏遠非也看著雪發愁,大雪帶來的雪災是難免了,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會因為這場大雪受災,這邊也該安排下去救災的事宜了.
"二哥,我剛剛見到了東方楚."霍詞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只壓低了聲音,問他:"你見過回光返照的人嗎?"
"別胡說."顏遠非警告的瞪了他一眼,口無遮攔的臭毛病,說了不止一兩次了,怎麼就是改不了.
這話他聽了不會怎麼樣,若是玉兒聽到了,還不得跟他鬧翻了.
霍詞閉了嘴,不再說話.
東方楚給他的感覺很不好,可小白臉那家伙,許是她好朋友的關系,看到她精神不錯,開心的不行,壓根就不會去注意這些異常.
或者說她感覺到了,可是不願意去相信,所以在自我欺騙.
兩人並肩而立,各有所思的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