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這一劍又快又准,韓小寒不得不承認,自己也達不到這種水平。

他搖搖頭,心悅誠服的贊歎道:“段爺爺的當真是天下少有。”

“什麼天下有少?!”段七咧著大嘴,正色道:“小寒,你知道天下有多大嗎?真正的高手又是什麼樣的嗎?若我這水平拿出去,只能算是三流高手,比我厲害的人還大有人在啊!”

韓小寒接觸的人確實不多,而且大多是普通老百姓,費飛拿打架當家常便飯,但充其量也只算個淘氣的小伙子,在他所認識人里,只有兩個爺爺讓他覺得深不可測。他疑惑道:“三流高手?那一流高手又是什麼樣子的?”

“哈哈!”韓長春大笑,接道:“一流高手,與他們對決,出手的機會只有一次,一招不能將其斃命,那躺下的,就是死。”

韓小寒頭腦一熱,眉毛挑起,朗聲道:“那倒真想見識見識。”

段七見他不服的樣子,告戒道:“憑你現在的身手,連我們這兩個三流高手的老家伙都未必打得過,如何能挑戰人家。記住,無論何時,無論你達到什麼樣的成就,都要把自己的位置放低一些。別人可以稱你為第一,在你的心里,你自己只能是第二,永遠不會是第一,因為你要將第一的位置留給可能會成為你對手的任何一個人。”

韓小寒聽得似懂非懂,直覺認為段爺爺的話很有道理,默默牢記于心。

韓長春站起身,將最後一杯酒喝乾淨,邊往外走邊說道:“困在山里,即使習得再厲害的武功,也只是只井底之蛙。”

韓小寒心里一動,跟著起身,問道:“爺爺,那我該去哪?哪里有高手?”

韓長春朦朦微醉,說道:“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只要你喜歡。你已經長大了,有些事情自己可以去做決定,人生的路,靠自己走出來的才會塌實,讓別人帶領著走,腳下路也只是虛的。”

韓長春與段七走了,留下內心翻江倒海的韓小寒,這一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凌晨兩點多,韓小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韓長春的話不時在心中響起,自己的路當如何去走,他茫然不知所向。窗外夜空黑漆漆的,連天厚重的烏云遮住新月,透不出一絲光線。

正當他胡思亂想時,隱約中聽到一陣腳步聲,時而輕,時而重。聽聲音,此人不是有殘疾就一定是受了傷。韓小寒從小受鬼哭神號之氣,脫胎換骨,身體大異于常人,感官及其靈敏,特別是現在,三更半夜,萬籟具寂,百米之內一點點聲響都逃不過他耳朵。一骨碌,從炕上翻身做起,豎起耳朵細聽,沒有錯,果然是人的腳步聲,而且越來越近,只一會工夫,附近獵戶的看家狗也開始不安的低聲哼叫起來。韓小寒精神一振,隨手拿起外衣,穿在身上,本想去叫兩位爺爺,可轉念一想,還是算了,二老年歲已大,又喝不少酒,現正熟睡之中,不忍心去打擾,而且,他對自己的本事也有信心,即便遇到什麼變故,他也有信心輕松解決掉。沒走正門,雙手拔住窗棱,暗中一提氣,飛身竄了出去。

來到屋外,迎面吹來一陣冷風。山中夜風極硬,雖然是盛夏,可風吹在身上仍讓人起雞皮疙瘩。

韓小寒將衣扣系好,凝神辨認一下方向,沖著臨近山村北面的荒林快步跑去。

他小時奔跑的速度就已經都快的了,甚至可與狼並肩齊軀,現在已長成翩翩少年,身手自然遠盛當年十倍百倍,雙腿甩開,跑起來快似閃電,又似一陣清風,一吹而過,一閃即逝。

轉眼間到了樹林,聽見里面有講話聲傳出,微微一楞,凌晨十分,荒山野嶺,誰會在樹林里約會呢?他畢竟是個少年人,好奇心奇重,腳步不停,直射進森林內,使出韓長春賴以成名身法‘天機步’,提溜一轉身,躲過樹木間雜七雜八的藤枝,只是發出輕微的‘沙沙’聲,人已到了林中深處,感覺與講話之人極其接近時,飛身一縱,斜刺里足足彈起三米多高,人在半空,五指微曲,一把扣住一顆老樹的樹干,手掌如同鋼爪似的,五指深深陷入樹木中,彎臂借力再一提身,“噌”的一聲,整個人躍上五米多高的老樹頂端,隱藏在茂盛的枝葉中,輕拔開一絲縫隙,觀看樹下的情況。

林內的一片空地中,直挺挺的站著八個人,其中七人皆為一身黑衣,臉上塗抹著黑色的顏料,難以分辨尊容,但一雙雙眼睛卻都明亮得嚇人,比他們眼睛更亮的是他們手中提著的鋼刀。刀身細長,頂部微微彎曲。韓小寒並不陌生,他從書中見過,那是產于日本國的倭刀。呀!他暗中吸了一口冷氣,討道:這些人不是會是日本人吧?在中華,可是甚少有人使用這種刀的。此時,七人分開站成一圓圈形,圓內正中圍有一人,中等身材,灰色的西裝上布滿灰塵,看年紀,五十歲左右,濃眉大眼,臉膛褐紅,半彎著腰身,呼哧呼哧一個勁的喘氣,但一雙眼睛可沒閑著,警惕的注視著周圍每一個人,手中一把似劍又似刀的武器握得緊緊的,韓小寒一雙夜眼瞧得真切,中年人握刀的手指已經泛白,那是用力過度所至,他的左腿紅了一大片,枯干的黑血將褲腿凝固成一團。看來,他受傷的時間應該不短了。韓小寒邊悄悄打量,邊在內心猜測著。

這時,林中的人終于說話了。黑衣中一個長發的漢子開口說道:“李先生,你已經沒路可逃了。”他嗓音低沉,偏偏說話時的語氣怪腔怪調,讓人聽了極不舒服。

中年人用手中的武器支住地,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嘿嘿說道:“我是沒路了,可你們永遠也別想得到你們想要的東西。”

“哈哈!”長發黑衣漢子仰面而笑,說道:“你們中華人有句土話,知時務者為俊傑……”

沒等他說完,中年人翻了翻白眼,在七位可怕的強敵面前居然還有閑心的糾正道:“那不叫土話,正常來說應稱‘俗話’!”

長發黑衣漢子雖然用塗料抹過臉,但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他的臉色正在漲紅,眼睛一瞪,凶光乍起,可很快,又平靜下去,向前緩緩走了一步,說道:“你不用想激怒我,沒有用,今天你逃不掉,我也不會讓你死,在我沒有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之前。”


中年人目光一黯,面對這樣深沉的敵人是最苦痛的一件事。他艱難的拔起刀,在手中晃了晃,強做鎮定道:“你能擒住我,可是我也會讓你付出相應的代價。”

黑衣漢子聳肩道:“我們已經付出不小的代價了。”說話間,他又向前跨出一步,與中年人的距離只有不足三米,,其他的黑衣人見狀,紛紛向前進身,手中的倭刀紛紛抬起,刀尖直指中年人身上各大要害,場中氣氛突的緊張起來,拼殺一觸即發。

中年人早到了強弩之末,之所以還能挺立不倒,全靠一股鋼勁支撐著,見周圍敵人不斷接近,特別是那長發漢子,自己已到了對方的攻擊范圍之內,卻連舉刀拼殺的力氣都沒有。想著,忍不住幽幽一歎,自己死不足惜,可‘麒麟八諭’若落在倭人的手中,那自己的罪過可大了。將牙關一咬,中年人抬手將衣襟拉開,從懷中掏出一塊土黃色,看樣子有些年代久遠的絲布,牢牢抓在手中,冷笑道:“這就是你們想要的東西,你們能殺我,可是我敢打賭,你們出刀的同時我也能將這塊布攥碎!”

一見他手中的那塊絲布,七名黑衣人幾乎在同一時間下意識的退後一步,眼中紛紛露出貪婪、興奮的光芒。

那長發黑衣漢子強壓激動的心潮,平靜道:“你身上若是還有能將它攥碎的力氣,你恐怕早和我們動手了,怎會等到現在?”

話雖這麼說,他卻沒敢上前一步。萬一對方真留有底氣,將絲布廢掉,那自己不僅難以交差,恐怕連腦袋也未必保得住。上面人對待失敗者的手法,他見得多了。中年人在刀尖上摸爬滾打多年,經驗豐富老道,看出對方語氣雖然強硬,但眼神卻飄忽不定,臉色瞬間萬變,明顯是心虛的表現。見自己這招甯可玉碎,不為瓦全的奇招起了作用,心中大喜,揮動手中的絲布,叫道:“退後,都給我退後,不然……”他正滿懷心喜的叫囂著,突然一陣輕風從他頭頂吹過,只覺得手中一輕,那快老舊的土黃絲布竟然他手中活生生的消失了。

“啊?”不單單中年人大驚失色,連周圍七名黑衣人也無不下意識的驚叫一聲。

只見場中又多出一人。那人灰色布衣著身,款式土舊,可能穿的時間太久了,衣角已起了白邊,但卻洗得很乾淨,無半點汙跡和浮灰。有些人未必靠穿著也能吸引人的眼球。眼前這人無疑就是典型的例子。破舊的衣服下,掩飾不住他那修長勻稱又消瘦挺拔的身材,漆黑、柔軟如絲的繡發隨風輕舞,擺動間,露出一對大而迷人的鳳目,秀氣的雙道彎眉斜飛入鬢,特別是他眉心那顆綠豆大小的紅痔,紅得嬌豔,紅得欲滴,整個人站在林中,仿佛黑夜中的精靈。

八個人,不只眼睛直了,連嘴巴也張得老大。“咕嚕!”好一會,中年人才清醒過來,咽下一口吐沫,看著眼前這位妖豔得用任何言語來形容都不貼切的人,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為讓中年人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人正是韓小寒。他分不清這兩伙人誰好誰壞,不過,對他們所爭奪的所謂‘麒麟八諭’卻充滿了好奇,趁那中年人得意,黑衣人的注意力都讓在那塊絲布上的時候,用最快的速度從樹上竄下,順勢一把將雙方爭奪的目標抓進自己手中。等他落地之後,也不管旁邊那八位目瞪口呆的人,自顧自的看起來。絲布雖然年代久遠,掉色得厲害,但摸在手里,仍然感覺有如天鵝絨般的絲柔光華。絲布兩面皆印有圖字,不過文字是極其複雜、彎彎曲曲的古文字,另一面的圖案也是亂七八糟,象是地圖,又象是被人隨意勾勒出來的無規則曲線,他前前後後看了好一會,結果只得出四個字“莫名其妙”!他揚了揚絲布,環視一周,問道:“誰能告訴我這是什麼?”

“姑……哦,這位小姐……”聽到問話聲,長發黑衣漢子總算入夢方醒,臉上掛著微微的笑容走上前去,上下又打量韓小寒好一會,才開口說道:“這個東西對我們很重要,請先將它給我,然後我也慢慢的講給你聽。”離近了,越發感覺對方美得不可方物,潔白的面頰之上找個到一絲斑點,皮膚更是白淨柔嫩,光滑得連螞蟻爬在上面都會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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