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一聲又一聲傳進青衣耳朵里,這焦急又漫長的等待,對此刻心情浮躁的青衣來說簡直就是折磨.
他好幾次差點將手機給摔爛,卻都忍了下來.
他耐心地等著,在第一遍無人接聽自動掛斷後,他又撥通了第二遍.
手機鈴聲在耳邊不斷響起,終于將酒鬼從夢魘中拉回了現實.
幾個小時前剛做過一場透析的他,被折磨得痛不欲生,此刻的他腦袋還渾渾噩噩,意識也昏昏沉沉.
渾身不停地冒著虛汗,腿也時不時地會抽搐,就連呼吸都要用勁.
酒鬼有些費勁地側過頭,看著枕邊亮著屏,不停響著的手機.
他伸出瘦得有些嚇人的手,將手機拿了起來.
看到青衣兩個字時,他直接濕了眼.
沒人能體會到他這些天在醫院的孤獨害怕與無助,無助到讓他哪怕只是想起青衣這兩個字也忍不住會哭.
他拿著手機的手在顫抖,不止是因為不敢接青衣的電話,更是因為他身體的原因.
酒鬼聽著來電鈴聲,只是無助地流著眼淚,而一直不敢接.
終于,手機安靜了下去.
他似得到了解脫般,卻又無法抵抗內心的失落與無邊無際的孤獨.
這個世界,好像又剩他一個.
然而安靜下去不過十幾秒的手機,卻又再次響了起來.
酒鬼的心跟著再次緊張了起來.
他盯著手機屏幕,不知該怎麼辦.
最終,他還是抵不過對青衣的念想,他太想聽他的聲音了.
他先是清了清嗓子,然後接通了電話.
將手機拿到耳邊,將聽筒對准了耳朵,以免聽不清他的聲音.
他時不時看向門口,以防護士或者醫生突然進來.
此刻的他,緊張得就跟上手術台一樣,連呼吸都微微有些急促了起來.
"……喂?"
在青衣快要絕望之時,突然的聲音讓他直接愣住了.
他幾乎要不敢相信電話真的打通了.
而在聽到酒鬼這平靜的一句"喂"時,青衣內心積壓的各種情緒幾乎要爆發而出.
青衣努力壓制著自己的情緒,他握著手機的手緊了又緊,最後直接抖了起來.
他在氣,卻又在開心.
酒鬼屏住呼吸,靜靜地等著青衣的回答.
好一會兒,聽筒里才傳來青衣的聲音:"……你在哪兒?"
即使青衣很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些,卻還是讓人聽出了他聲音里的哽咽與壓抑.
他在害怕,他怕酒鬼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怕他再也不回他的短信,怕酒鬼這個人,就這麼突然地消失,再也找不到.
聽到青衣聲音的那一刻,酒鬼忍不住笑了,眼淚快速蓄滿了眼眶.
這一刻,仿佛再強大的病魔,他都不怕了.
酒鬼看著花白的天花板,感受著滿室的冰冷,強扯出一抹笑,說了句:
"我在家."
眼淚跟著從眼角滑落,無聲無息,正如他此刻極力掩飾的落魄.
"你在家?"青衣愣了愣,反應過來後他一只手扶著牆壁,急切地站起了身.
"我馬上回去找你."
"我在老家."酒鬼的聲音再次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