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陌閆看著哭得傷心的小家伙,聽著他懂事的話,心髒疼得難受,臉色有些發白.
開車的青衣抬手悄悄抹了抹眼淚,心里同樣難受得不是滋味.
"爸爸沒有騙安安,媽媽最喜歡爸爸和安安了,她不會不要我們的,也一定會回來的."
君陌閆將小家伙從腿上抱起,抱在了懷里,啞著聲安撫,心口卻堵得喘不上氣.
"爸爸騙人,上官爸爸也騙人,你們都騙安安,媽媽一直沒有回來,嗚嗚……"
君陌閆抱著他,耳邊都是小家伙傷心的哭聲,他看著車窗外倒退的景色,眼里滿是迷茫,痛苦和無助.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甚至不知道要怎麼去安慰孩子,讓他相信媽媽會回來.
心里的希望在一點點熄滅,他也仿佛漸漸死去,每一天都是撐著過.
他現在自顧不暇,他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不幸有安安.
因為如果沒有安安,等了足足三年的他不知道會變成怎麼樣,怕是早就沒了人樣.
鎮魂獸活了幾十萬年,早看慣了生死,經曆了風云萬變.
而君陌閆從小練就了一身銅心鐵骨,看淡了人情世故.
他們什麼沒經曆過,可現在的他,卻比一個普通人還要無能.
他不知道還要等多久,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等下去,不知道等來的是團圓還是絕望,也不知道對他來說,安安到底是救贖還是牽制.
因為沒有小乖,他自己是走不完這一生的,他怕到最後因為孩子,連選擇都沒有.
小家伙趴在他肩上哭不停,越哭越傷心,一直哭到了家門口.
君陌閆就那麼抱著他,坐在車里,呆呆地看著車窗外,也不下來.
青衣不敢打擾他.
直到夜色籠罩,小家伙哭累了,哭睡了,君陌閆這才拿著他的書包,抱著他下車,上樓.
"出什麼事了?三少和小少爺他們沒事吧?"擔心了一晚的小茶看著抱著小家伙上樓的君陌閆,擔心地問青衣.
"沒事,你去把飯菜熱一下,給三少送上去,小少爺估計得晚點吃."
"好."
君陌閆將小家伙抱回他自己的房間,給他把鞋脫了,將他放到床上後,給他擦了擦眼淚,然後進浴室里擰了條濕毛巾出來.
來到床邊坐下,他輕輕給小家伙擦著眼淚,看著他哭腫的眼睛,他心疼地輕輕摸了摸.
小家伙哭得太傷心,哪怕現在睡著,都還會時不時地抽泣一下.
給他把臉擦干淨,君陌閆看到他手里拿著的棒棒糖,想要給他拿掉,小家伙卻緊攥著不放.
君陌閆試了幾下,都沒拿掉,便沒有再繼續,他看著那棒棒糖,指腹開始一下一下地摩挲起了糖果,思緒在慢慢飄遠.
慢慢地,周圍的空氣仿佛都浸入了悲傷里,他孤身坐在床邊,靜靜看著糖,守著孩子的模樣讓人心疼.
"吧嗒"
大概是低著頭,眼淚太容易往下掉,便這麼落了下來,砸在了他自己的手背上.
他好像沒有察覺到,依舊看著小家伙手里的那顆糖,視線卻越來越模糊.
鎮魂獸沒有七情六欲,更沒有眼淚,那幾十萬年里,他活得就是一尊神,從未低過頭,動過欲.
而君陌閆也是個"鐵石心腸"的人,這二十幾年里,他掉過的眼淚屈指可數.
他真的很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