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在哪?”韓小寒不想讓她混亂猜測,直截了當地問道。唐柔一時沒反應過來,輕咦了一聲。韓小寒笑道:“我問你在哪,我現在過去找你。”“真的?”唐柔心中一喜,興奮之情流露言表,接著,又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你不和你的朋友吃飯了?”

韓小寒帶著三分酒意,大笑道:“朋友的飯可以常常吃,但受人邀請的聚會卻未必時常有機會參加。”

唐柔喜道:“我在學校大門前等你。”“好,給我五分鍾的時間。”掛斷電話,韓小寒回到酒店內的包房內,說道:“韓大哥,我出去一趟,可能要晚些回來。”“什麼事啊?”周雄瞪著環眼問道。韓小寒仰面想了想,不再隱瞞,將自己如何被唐柔拉進愛國會的事說了一遍。“愛國會?”周雄一陣迷茫,不知道那是什麼樣組織。

大學里有各種各樣的團體,不少學生們也願意加入其中,希望得到更多鍛煉的機會,為以後走出校門打下基礎。周雄是粗人,小學畢業後就再沒進入過校門一步,對大學的環境更是一無所知,大腦袋搖了搖,感歎道:“現在的學生真是了不得,在學校里竟然拉幫結伙,我上學的時候可沒有這個膽量,不過這個幫會的名字不錯,我喜歡,哈哈。”

眾人先是一楞,接著無不拂耳,鄧婷無力的歎口氣,說道:“大雄,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就不要隨便發表意見,很丟人的。”

“丟人?”周雄不解道:“我丟什麼人了?”他轉頭低聲問程方:“小方,我說錯什麼了嗎?”程方一翻白眼,頭轉向一旁,擺出一副我不認識此人的模樣。韓誠信哈哈大笑,說道:“小寒,玩歸玩,但晚上還是要早點回來,畢竟你對南京的環境不熟悉,省得大家擔心你。”簡單的一句話,卻韓小寒心中為之一暖,又感受到在東林時那種被親情環繞的感覺,點頭道:“恩,韓大哥,我記得了。”剛要轉身離開,鄧婷問道:“小寒,你的手機多少號。”

說出號碼,韓小寒向眾人點下頭,走出酒店,辨認一下方向,大步流星向藝術學校的正門走去。

他的步伐並不急促,但是速度卻極快,身形晃了幾晃,眨眼工夫,行云流水般走出數十米。

剛到學校大門,一眼就看見頻頻看表的唐柔。她換了一套白色連衣裙,腳下一雙白色皮帶涼鞋,露出粉紅仿如玉珠的腳趾,順滑飄灑的長發隨意的梳在腦後,幾縷淘氣發絲隨風輕扶她的粉頰。天近傍晚,周圍人來人往,但她那純淨、安詳的美麗,是種即使埋進土里依然能放出光芒,任何人都無法忽視它的存在。韓小寒靜靜欣賞著她的美麗,甚至有些不忍心上前打擾。可是他忘了,他本身也是吸引人注目的人,特別他剛剛喝過酒,帶著三分醉意。

唐柔感覺到周圍人的騷動,順勢看去,只見韓小寒正站在自己不遠的地方,臉色紅潤,身上散發出幾分懶散的氣息,使他本以夠駭世驚俗的容貌越發妖豔。當陽剛與陰柔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時,那種震撼力是讓人永遠難以遺忘的。韓小寒無疑就是這樣一個人。唐柔有那麼一瞬間恍惚,仿佛周圍的人都消失掉了,自己世界中只剩下一個人,韓小寒。她甩了甩頭,強壓住加速的心跳,走上前去,什麼話也沒說,拉著他的衣袖就跑。


韓小寒不知道她要干什麼,微笑著任她拉著自己。當唐柔跑出一段連韓小寒都認為不算近的距離時,才停住身,微微有些氣喘,小臉漲紅,左右看了看,才長長呼出一口混氣。“為什麼要跑?”見她臉上見了汗珠,韓小寒拿出手帕,遞到她面前。

唐柔嬌紅著臉,眼珠一轉,說道:“聚會都快開始了,我怕我們趕不上。”說著,接過手帕,在小臉上混亂擦了幾把。

“哦!”韓小寒不執可否,點點頭,不過,看著被她隨手將他的手帕揣進自己的口袋時,又搖了搖頭。那條手帕是他學生時代的好友費飛送他的,不是很珍貴,卻有紀念意義,一直帶在身上。現在被唐柔毫不客氣的‘笑納’了,他不心痛才怪,只是不好直接開口要回。

工程學院與藝術學院比起占地面積要小很多,但在資金方面卻一點也不輸給他人。聚會的地點被安排在工程學院內的小禮堂,一座三層深灰色的小樓,內部不大,可麻雀雖小,五髒具全,里面電影廳、運動室、游戲間樣樣不少。

愛國會在藝術學院支持率或許不高,在工程學院絕對是首屈一指的大團社,登記在冊的會員人員至少在二百往上。

剛進小禮堂的大門,迎面懸掛一張巨大醒目的條幅,朱紅的底色,異常紮眼,上面飄飄灑灑寫有一行白色大字——“揚我中華之威,震我中華之名。”筆鋒粗曠,字里行間帶有八分豪氣,兩分狂情。即使韓小寒這樣不懂書法的人也忍不住駐足觀望,暗暗贊歎一聲:好字!條幅下站有兩位二十歲出頭的學生,指引來人去往會場的方向。

當韓小寒與唐柔進來時,兩個學生具是一楞,木呆呆的張大嘴巴,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樣,也難怪,單從韓小寒與唐柔的容貌來說皆是貌美絕倫,任意一個人站出來足以吸引絕大多數人的眼球,更何況兩人走在一起,那種美景讓人仿入夢境。

其中左邊那位短發帥氣的男生反應較快,他認識唐柔,並且熟悉得很,但寒小寒他還是第一次見面,笑迎上前,對唐柔點頭示意,似笑非笑地說道:“唐副會長大架光臨,真是讓咱們寒舍蓬壁生輝啊!”

本來是句恭維的話,可讓他嬉皮笑臉的說出來偏偏帶些諷刺的味道。唐柔不留情面地嗤笑一聲,象小刺猬一樣反擊道:“沒想到工程學院愛國會的堂堂主干之一竟然做起迎賓來了。”那帥氣男生面色微紅,尷尬地扶扶頭發,眼珠一轉,朗生笑道:“身為愛國會的一員,身份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工作也不分三六九等,小柔柔,你說對不對?”小柔柔?唐柔渾身上下直冒涼氣。“拜托,你不要叫得那麼惡心好不好!”她露出快嘔吐的表情,小嘴撇成條下滑線,拉著韓小寒,快步向會場走去。


那男生在後面仍不忘挑腳高聲喊道:“你還沒告訴我,這位新來的同學叫什麼名呢?”

“等你說起話來不再讓我有嘔吐的沖動時,我就告訴你。”唐柔與韓小寒的身影已消失在大廳通往會場的拐角處。

“唉!”帥氣男生長長歎了口氣,默默搖頭。另一位男生此時也恢複正常,見他自憐的樣子,不解問道:“好端端的,歎什麼氣啊?”“為什麼?”“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人家藝術學院都處都是漂亮得一塌糊塗的美女,走在校園里,一片‘波’濤洶湧!再看看咱們工程,我靠,簡直是極度‘缺水’貧困地區,上天真是不公平啊!”

另一男生聽後,大有同感,連連點頭道:“常言道工程無美女,美女不工程,這話一點不假。下次再聚會,一定要到藝術學院去。”“恩,有道理!”那帥氣男生誇張的一攬同伴的脖子,揮舞著拳頭說道。

說是聚會,不如說是舞會。只見偌大的小禮堂內燈光昏暗,深紅色的窗簾將窗戶遮擋得嚴嚴實實,密不透光。

周圍擺放一圈桌子,上面有各種水果和蛋糕供人們食用。葡萄酒、香賓、飲料,堆放在門後的角落,羅得象小山似的。

黑板上不知是誰歪歪扭扭寫下‘抵制日貨’四個大字,左右橫七豎八,有不下二十號人的簽字。禮堂內四角各置放一台音響,播放輕柔舒緩的音樂,場中正有不少學生翩翩起舞,張顯青春與活力。

藝術學院的愛國會成員基本全部到場,他們三十多人與工程學院的大隊伍比起來,有些微不足道,特別是女生,很快被‘瓜分’得一干二靜。韓小寒與唐柔剛一進場,頓時引起周圍人的注目,不少工程學院的男生躍躍欲試,暗找上前搭訕的機會。這時,一位身材高大,相貌剛毅的男生走上前來,當他的目光對上韓小寒時,先是怔了一下,很快,神情變得歡快起來。“小柔,你來了!”高大男生先與唐柔禮貌性的打聲招呼,然後轉目看向韓小寒,笑中帶絲羞澀,問道:“你還記得我嗎?”

韓小寒覺得他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見過,凝目沉思片刻,腦中靈光一閃,恍然大悟,開顏而笑道:“當然,那次你送給我的小國旗很漂亮!”他對自己第一次到南京時,在游行隊伍中跑出來那個送給自己一支小國旗的學生還是有很深印象的。

聽到對方還記得自己,高大男生大眼睛快眯成一條縫,笑滋滋地說道:“真沒想到,原來你在藝術學院上學,如此說來我們還是鄰居呢,呵呵!”看著他倆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得不亦樂乎,特別是高大男生,樂得嘴都合不攏,這哪還象平時唐柔所認識的那位不苟言笑的工程愛國會老大、學生會副會長的歐陽辰,他看向韓小寒那種奇妙的眼神更讓她本能的升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覺,纖細的彎眉皺了皺,霸道的拉著韓小寒的胳膊,故裝迷惑的問道:“你們以前認識嗎?”


“當然!我還送給‘她’一份我精心制作的禮物呢!”“一面之緣而已,談不上認識。”歐陽辰與韓小寒幾乎異口同聲的說道,只是意思卻相差甚遠。唐柔大為不解,但歐陽辰那快要射出光芒的眼神卻讓她警惕心大起,將韓小寒的胳膊摟得更緊,追問道:“什麼禮物?”“一張小國旗。”唐柔不經意間將整個身子靠著韓小寒的胳膊肘,覺察到手臂上傳來軟綿綿、酥麻的肉感,身上升起燥熱,他難為情的面色微紅,想把手抽出來,可唐柔抓得太緊,他試了幾下皆無功而返,最後只好向旁讓了讓。

沒注意到他二人之間的小動作,而且在歐陽辰眼中,韓小寒就是一位美的不可方物的女生,與唐柔貼靠一起,只是初到陌生的地方羞怯而已。他癡看好一會,伸出手來,緊張得正色道:“我叫歐陽辰,你呢?”

“還說認識,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唐柔嘲笑的一撇嘴,現在的歐陽辰怎麼看都讓她覺得怎麼別扭。

韓小寒一笑,與他握了握手,說道:“韓小寒。”他的手指很細,很長,也很柔軟,多年練刀,卻沒在他手上留下任何痕跡,掌心無一塊繭子。韓小寒。歐陽辰暗道好冷的名字,但手卻熱的讓人心慌,柔似無骨,他有些舍不得松開。

“咳!”唐柔重重咳了一聲,歐陽辰老臉一紅,象是過電似的急忙收回手,這時,音樂突然換成動感十足的桑巴曲調,精神一振,再次伸出手來,邀請道:“小寒,我們去跳一支舞吧。”

韓小寒一聽頭大了,他只看過別人跳舞,自己可半天不會,再說,他也這也沒興趣,沒等他說話,唐柔已搶先開口道:“對不起,今天晚上,小寒只陪我一個人。”歐陽辰氣笑了,問道:“小柔,你多大了,還需要別人陪嗎?”“要你管?!”唐柔一禁小巧秀氣的鼻子,送給他一個大大的鬼臉,然後不由分說,撇下滿臉愕然的歐陽辰,拉著韓小寒逃跑似的快步走到一旁。拿起盤子,邊挑選水果邊小心問道:“你真的認識他嗎?”

“恩!”韓小寒點頭道:“上次南京大游行時,和他見過一面。”

“只是這麼簡單?”唐柔有些懷疑的問道。“哈哈!”韓小寒仰面而笑,與韓誠信等人接觸多了,他的性格與以前相比也變得開朗豪爽起來,笑言道:“就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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