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不敢怎麼說。”蕭鵬將手機遞給韓小寒,爽直笑道:“只不過在江湖上比你多摸爬滾打幾年,吃得虧多了,人也學聰明了。”沒想到對方如此輕易將手機交還給自己,韓小寒對他好感大增,感激道:“蕭兄,這次謝了!”

“哈哈,朋友之間,哪需客套!”蕭鵬豪爽道:“如果真想謝我,那就陪我做一件事。”“什麼事?”“喝酒!”

蕭鵬等人率先從房頂跳入院中,韓小寒心中有事,本不想答應,可轉念一想,有那位叫‘小笑’的青年陪鄧婷,應該不會有失,而且,他還想從蕭鵬那里了解更多有關天庭的事,思前想後,還是跟著跳下去。

天機步講究飄靈,詭異,施展起來,讓人感覺有種說不出的飄然灑脫。特別是韓小寒,身形健美勻稱,從房上輕飄飄落地,人在空中,仿佛真的是在飄,地球的引力似乎他身上失去作用,好象一陣風過來隨時能將他吹飛。七個人,十四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他從空中渺然無聲的滑落到院中,過了好一會,其中那為青年搖頭感歎道:“朋友的輕功可算是天下一絕了。”

韓小寒不喜張揚,自謙說道:“雕蟲小技,難蹬大雅之堂。”

“呵呵……”蕭鵬道:“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兄弟不用客氣,不說別的,只這身輕功,在江湖上確可傲視群雄了。”

韓小寒聽後,低頭笑而不語,心中對兩位爺爺的話再次產生懷疑。如果一個人說他厲害,他也許會認為那人見識淺薄,若兩人這麼說,他相信那是巧合,可人人都如此說,連他自己都有些弄不清楚自己的身手到底如何了。

見他深思,蕭鵬以為他並不喜暴露身手,打個哈哈,笑道:“走,不說這些,我們喝酒去。”

進了屋內,韓小寒環視打量,用‘家徒四壁’這個成語形容這里當真不算過分。房中無一長物,甚至連碰壁頂的電燈也不知被誰拆掉,牆面是未經過任何塗抹的黑色水泥,地上除了擺放幾張破爛不堪的凳子,再無其他。雖然如此,蕭鵬還是‘大言不慚’地問道:“兄弟,你說什麼酒可算是好酒?”

韓小寒能喝酒,但不好飲,對酒的了解也不是很多,他搖搖頭,表示不知。

蕭鵬道:“茅台、五糧液都可算是酒中上品,可與二十年的女兒紅、竹葉青比起還是差了一些。而女兒紅、竹葉青甘甜有余,烈性不足,所以,喝酒還是要喝蒙古小燒,一口下去,牽腸掛肚,回味無窮。”


他說得頭頭是道,將韓小寒虎得一楞一楞的。這時那妙齡女郎從里屋走出來,手中托著一壇酒,笑道:“不要聽蕭大哥亂講,我們這里只剩下這壇蒙古小燒了,其實說了那麼多,只是為了告訴你,這是一壇好酒。”

蕭鵬老臉一紅,說道:“是不是好酒,不是用嘴吹出來的,一喝便知。”從女郎手中接過酒壇,似乎有些年頭,上面還帶著泥封,他輕輕一拍,泥封破碎,微微晃了晃,才用手指一劃,油紙裂開,頓時,濃濃酒氣彌漫開來,滿屋皆是酒香。

“好酒!”酒還沒喝,只嗅味道,韓小寒已忍不住贊歎出口。

“哈哈!”蕭鵬大笑,仿佛韓小寒誇贊的不是酒,而是他。另外一位二十出頭、長發白膚的女郎不知道從哪拿來幾只大碗,分別放在眾人面前一放後,拉著那位妙齡少女躲到一旁去了。兩位女士‘落荒而逃’,蕭鵬倒毫無在意,給眾人分倒一碗酒,然後拿起面前的大碗,清清喉嚨,眾人都以為他有話要說,哪知過了半天,才從他口里蹦出一個字來:“干!”

燒刀子夠烈,蕭鵬這壇蒙古小燒更是烈性十足,一整碗喝進肚子里,渾身上下好象著火一般,韓小寒甚至不敢張嘴,他怕自己吐出火來。好半晌,蕭鵬一抹嘴,長長出了口氣,接著連連大笑道:“痛快!好久沒有這麼爽的感覺了。”

韓小寒苦笑,偷眼觀察其他人,無不面帶痛苦之色,臉色漲紅發紫,暗笑道:這麼多人里,恐怕只有你一人在痛快吧?!

緩了一會,韓小寒感覺肚子里似乎舒服許多,酒香從胃腸內反出,倒真有些象蕭鵬所說,回味無窮。他將手中酒碗放下,說道:“蕭兄,我想聽一些有關天庭的事。”“哦?”蕭鵬微楞,問道:“關于哪個方面的?”“天庭的老大是誰?”蕭鵬聞言苦笑,說道:“天庭建立數年,知道它的人不少,可它是由誰創建的,到目前為止還是一個迷,甚至連那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沒人說得清楚。”韓小寒稍皺眉頭,又問道:“天庭的高手真的很多嗎?”

“何止很多!”蕭鵬歎道:“據我所知,不算各地分部的大小頭目,天庭總部有六十四位金牌天兵,三十二衛庭戰將,八名護法,四個天王,或許還有更多我知道的厲害人物,不過即使如此,從我剛才所說這些人中隨便挑出一位都可算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其中,金牌天兵可能是身份最低的,不過,年前我‘有幸’對上其中一位,結果……”

“結果怎樣?”韓小寒奇道。蕭鵬挺身一拉領口,露出左肩,只見小麥色的肌膚上如條小蛇般彎曲著一道尺長的疤痕,他緊鎖雙眉道:“這就是那位‘天兵’給我留下的終身紀念品。”

韓小寒湊近細看,問道:“他用的是軟兵器。”“好眼力!”蕭鵬點頭道:“他用的正是軟鞭!”“好強的腕力!”傷雖然已經痊愈結疤,韓小寒還是能看出當初這道傷口定然深可及骨,能將軟綿綿的鞭身能發揮到如此程度,其功力可見一般。


蕭鵬笑道:“沒錯!不過,他在天庭里只不過是眾多高手中最下層的一位而已。”

“天庭!”現在,韓小寒多少有些明白天庭的可怕之處了。他拿起酒碗,一飲而盡。

“江湖上,實力代表著力量,力量決定著權利,天庭短短十年間能達到如今可與百年豪門——洪門相抗衡的程度,絕非偶然,在我看來,能指揮如此多的高手,並且心甘情願的為他賣命,其天庭的創始人無論武功與智慧,都是常人無法想象的。”

韓小寒突然笑了,站起身,走到窗前,遙望星空,淡然說道:“不管他的實力有多麼強大,希望,它不要惹上我。”

“啊?”蕭鵬笑問道:“為什麼?”

“一團火,能將冰塊熔化,可是冰化成水後也同樣能將火澆滅。”韓小寒未直說,但他的意思已很明顯。

“可你只是一個人。”蕭鵬另有所指地說道。

“不!”韓小寒回過頭,臉上掛著滿滿的微笑,說道:“我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我還有一群韓大哥、大雄那樣直爽豪邁的好朋友、好兄弟。後一句他埋在心里,沒有說。獨孤的人對朋友總是異常的珍惜,因為,只有孤獨的人才明白孤獨的可怕。韓小寒生性淡薄喜靜,但不代表他不喜歡交朋友,只是一直以來真心實意對他或者能讓他瞧得上眼的人不是很多。

喝干酒壇最後一滴酒,韓小寒起身告辭。蕭鵬再做挽留,只是說道:“如果遇到什麼麻煩,不用客氣,打電話找我。”

韓小寒低頭尋思片刻,說道:“我對朋友,好象從來沒有客氣過!”說完,發出一陣長笑,笑聲剛出,人已到了房上,笑聲散去時,人已沒了蹤影。來去一陣風,飄渺了無痕。蕭鵬心有感觸,歎道:“他若是選對了路,以後前途定不可限量,若是走歪了,天下,恐怕又會興起一場動亂。”這時,七人中一位年歲最長,始終沉默少言的中年人緩緩說道:“他叫韓小寒。”

一見說話這人,蕭鵬頓時變得謹慎起來,疑惑道:“姜叔,那又怎樣?”


中年人神情飄忽道:“數十年前,有一位前輩也是以輕功步法見長,嘯傲天下,無人能與其匹敵,而且,他同樣也姓寒。”

當韓小寒再次回到酒吧門口時,早已空無一人,鄧婷與笑面青年不知去向。想打個電話,一摸口袋才想起手機借給了鄧婷,而她那只手機被她在面包車內劇烈掙紮時壓個稀爛,別說打電話,能組裝在一起已算不錯了。四下看了看,三更半夜,少人行人,想找個打電話的地方都難,他輕歎一聲,席地而坐,整晚奔波的疲憊感頓時襲來,體內元氣大量支出,丹田空虛,他不敢大意,在酒吧前打起坐來。晚間打坐並非理想的時段,練氣之人大多喜歡清晨到荒山野領,空氣清新的地方練習吐呐,因為只有在日出十分,天地間靈氣最濃,特別是遠離都市的野外,練起氣來事半功倍。不過此時韓小寒也管不了那麼多,丹田若長時間得不到補充,對本身的經脈與功力也是一種損傷。他聚斂心神,外眼緊閉,內眼打開,深吸一口氣,半晌,才從鼻中噴出兩條白霧,幾個來回,勁氣在經脈間游走一周,它從丹田而出去時細如小蛇,再回歸丹田時已成了翻滾的騰龍。

一周天過後,韓小寒丹田添補大半。當他准備再做一周天時,耳中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聲音很輕,輕到讓人幾乎忽視它的存在,好象夜中的晚風,與夜幕無比和諧,不過,韓小寒還是能分辨得出來,那是高手提氣緩步而行發出的聲響。他沒有動,眼睛也沒眨一下,仍然緊緊閉著,正如他所說,他不是一個喜歡惹麻煩的人,當然,前提是別人沒找上他。一位表情麻木,臉色蒼白的漢子緩緩走向盤腿打坐的韓小寒,他走得很慢,眼睛微微眯縫著,毫無血色的面頰讓人難以分辨他的實際年齡。當他離韓小寒只有兩步遠的距離時,停下腳步,見他鼻中噴射出有如實質的白霧,眼中殺機乍現,五指並攏,握緊雙拳,凝目盯著他好一會,眼中流光突的一閃,雙手松開,身上的勁氣頓時消失。他稍稍退後半步,目光從韓小寒臉上移開,聲音怪異地說道:“即使是半夜,在外面打坐也是很危險的。難道,這個常識你不知道嗎?”

沒指名,亦未指姓,韓小寒知道對方再和自己說話。他依然未睜開眼睛,柔聲說道:“知道,只是我也知道,沒人會殺我。”

“呵呵!”蒼白漢子不知道是嘲笑還是冷笑,說道:“習武之人,難免會有仇家,即使你沒有,若是遇到心胸狹窄的高手經過此地,剛剛又恰好瞧見你的內功已達到如火純青的程度,誰又能保證他不會生出加害之意呢?”

“哈哈!”韓小寒長笑,長身而起,雙眼睜開,猛然兩道電光如同兩把尖刀刺在對方的臉上,微笑道:“你是高手。”

蒼白漢子被他目中迸射出的神光嚇了一跳,心神蕩漾,久久難以平靜,下意識的雙手摸向後腰,一眨不眨的盯著韓小寒。

韓小寒又接道:“而且,你正是心胸狹窄的人,你想殺我,卻不知道你為什麼還不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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