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我笑你!”周大胖子不解道:“笑我什麼?”

宇文含笑並未答話,笑聲不減,話鋒一轉,似請求的問道:“周先生,可否借一樣東西給我。”

周大胖子終于摸到手槍,緊緊握在手中,懸到半空的心總算落回原位,底氣明顯足了許多,暢然笑道:“宇文先生想借什麼,盡管說來,只要我能給得起的,不要說借,我一定雙手奉上!”

“好,周先生果然夠爽快!”宇文含笑笑道:“這件東西你一定給得起。”

“什麼?”“你的項上人頭!”

狂笑間,宇文含笑一個箭步到了周大胖子近前,捂住小腹的手臂猛得揮出,只聽包房內響起震人耳膜的轟鳴聲,似訊雷,似海嘯,似颶風,似山崩。“喀嚓!”偌大的等離子電視的熒屏上出現裂痕,伴隨著破裂聲,一顆斗大的腦袋彈起數米高,至到撞在包房的頂棚才反彈落地,無頭的尸體仍在站原地,手中還拿著一把沒來得及扣動扳機的手槍,鮮血從他脖頸湧出,好象紅色的噴泉,滾燙液體灑在周圍人的身上,臉上,也將人們的眼睛染成血紅。

好迅猛的一刀,好駭人的聲勢,當周大胖子一干手下反應過來時,他已人首異處,神仙也難救。

“呀!”大漢紛紛狂叫一聲,抓出懷里手槍,集體瞄向宇文含笑,只要眾人手指微動,如此近的距離,誰都無法全身而退。

大漢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宇文含笑身上,可他們不知道,真正可怕的人並不是他。

他們槍剛剛拔出,韓小寒的寒霜刀也跟著出了鞘。

沒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出刀的,甚至連他的刀藏在身上何處位置都沒弄清楚,毫無聲息,卻快似閃電的一刀。

眾人只見光芒乍現,接著,包房內溫度好象一瞬間下降到零度以下,那是一股刺人心脾、傷人魂魄的寒氣,沒有預兆,光芒一閃而逝。好亮的光彩!離韓小寒最近的七名大漢最後一眼看到的就是那道強烈刺目的光彩,和韓小寒那張美貌絕倫的容顏,當然,還有他手中那把滴血未粘的刀,寒爽刀。

人們做夢也想不到,這個美麗近乎妖豔的人出手竟然如此之快,而且如此毒辣,不留任何余地。

七人還未倒地,韓小寒另手一揮,十數支牙簽脫指而出。他的准頭雖然不佳,但架不住數量多,劈頭蓋臉,如同雨點般射向另外數名大漢。隨著一陣驚呼慘叫,剩下的八名大漢或仰面倒地,或握手腕連連後退,沒等他們恢複過來,包房內又響起轟隆聲。宇文含笑雙眼血紅,嘴角掛著邪笑,一刀劈出,用盡全力,兩個大漢剛站穩身軀,被他一刀下去,雙雙斬為兩短。

身上,臉上,粘滿血跡,偏偏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容,此時的宇文含笑象是從十八層地獄里鑽出來的阿修羅,吞噬天地萬物,斬殺一切生靈。剩下那幾位還能喘息的大漢們哪里還有再戰之心,一各個嚇得魂飛魄散,臉色蒼白,轉身往外跑。


看著幾位毫無斗志的大漢,韓小寒心生不忍,再出手,和屠殺沒什麼區別。

他猶豫,可宇文含笑半刻未停留,兩個箭步竄出,擋在門前,手中鋼刀一橫,嘴角挑起,冷冷笑道:“今天,誰都別想活著離開!”話音未落,奔雷刀法再次施出,沒到五秒鍾,所剩六條壯漢連反手的機會都沒發有,紛紛倒在血泊中,無一具完尸。

包房內,殘肢斷臂,散落一地,紅白相間的腸子掛在椅子上,桌子中,鮮血彙集成小河,殷紅地面,經過洗滌的紅色地毯變得越發鮮豔,到處是血肉模糊的肉團,還有那一張張帶著恐懼、絕望、僵硬表情的臉孔。

韓小寒雖然從小就跟過狼群捕裂,對血腥的場面見得多了,可那畢竟只是動物,不是人,此時,房中的血腥讓他仿佛身在人間煉獄,胃內一陣翻騰,差點干嘔起來。

沒留下一條活口,宇文含笑長長出了口氣,見韓小寒面色難看,知道他還不習慣如此慘境,柔聲說道:“對兄弟,要義氣,可以兩肋插刀,對敵人,卻一定要心狠手辣,今天你不殺他,明天他就會找人來殺你,這個世界,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殺毫無抵抗的人……”韓小寒搖頭道:“無論什麼原因也不是英雄途徑。”

“英雄?狗屁!”宇文含笑嗤笑,道:“這個世界上沒有英雄,如果有,也早就死光了。”

韓小寒不語。宇文含笑緩緩擦拭著刀身,歎道:“如果硬說有英雄,那每一個人,都是他自己的英雄!”

每一個人都是自己的英雄。韓小寒仰面,默默沉思,體會著他的話。刀身被擦得滴血不粘,宇文含笑才小心的將刀從新插回腰間,又道:“只要自己對得起自己,所做一切,問心無愧,那他還不算英雄嗎?!”說著,他轉頭,看向躲在包房角落里,縮成一團,渾身發抖的女郎和那位善于獻媚的服務生。他倆完全被嚇呆了,可能即使在電影中,在書里,兩人也沒見識過如此暴力血腥近乎恐怖的場景,雙眼神光已散,精神處于迷離狀態,神智已失。宇文含笑輕歎一聲,挺身向二人走過去。

韓小寒看出他眼中的殺機,淡然勸阻道:“既然仇已報,又何必濫殺無辜。”

“有些時候,你必須背著自己的良心去做一些事情。”宇文含笑邊走邊無奈道:“他倆看清我們的模樣,若是留下,後患無窮,我不想自己被人反捆著雙手,在後腦上開一槍或者在監獄中度過余生,你呢?”

知道他在指什麼,韓小寒無話可說,將頭扭到一旁,不忍去看。正如他所說,一旦二人報警,這十多條人命的官司都夠他兩人死上數個來回的。只聽牆角處傳來“嘎嘎!”兩聲脆響,再回頭時,那女郎與服務生的腦袋已經無力的搭拉下來,脖骨被宇文含笑生生掐碎。有那麼一刹那,韓小寒從他眼中讀到一絲悲傷。背著自己良心做事,對于誰來說都是一件痛苦的事,這種痛楚不是常人所能感覺得到,也無法感受得到。他突然覺得自己很懦弱,至少與宇文含笑的堅強比起來,他確實是這樣。

一拉宇文含笑的手臂,韓小寒柔聲道:“我們走吧。”

“恩!”宇文含笑落寞的點點頭,他脫下衣服,平鋪在地,然後將周大胖子的斷頭放入其中,快速包好,單手一提,與韓小寒並肩走出包房。或許是周大胖子有意設計的,包房隔音極佳,加上夜總會內音樂聲震耳欲聾,里面經過一場天翻地覆的打斗,外面人竟然毫不知情。沒想到此事做得如此順利,他二人相視而笑,怕引起別人的注意,未走正門,悄悄從夜總會後側的小門潛出,齊齊展開身形,快速紅螞蟻酒吧的方向急奔。二人並不知道,他倆走後不久,後門又鑽出一人,四十歲左右的樣子,身材消瘦,表情麻木,看著二人消失的身影,嘴角微微抽動,露出僵硬而死板的陰笑。


路上,宇文含笑給韓誠信打了電話,未多說什麼,只是簡單地告訴他事情已辦妥當。

二人回到酒吧後,韓誠信等人也陸續回來,各個面帶驚喜之色,紛紛問道:“周大胖子解決了?”

宇文含笑將衣服緊包的人頭往地上一扔,眯眼笑道:“用這個,祭奠小杉子在天之靈!”

周雄上前將其拾起,拎在手中,血腥味撲鼻,打開一瞧,只見一顆斗大的腦袋雙目眵張,不是周大胖子還是誰!

“呀!”周雄吸氣,張臂攬住宇文含笑和韓小寒的肩膀,感歎道:“真沒想到,只你二人,竟如此輕松把周大胖子給切了!”

宇文含笑悠悠說道:“外加十七條人命。”

“十七條人命?”眾人一驚,張勃濤問道:“可有高手在他身邊保護?”

“沒有高手,只是一些平平的手下。”宇文含笑搖頭道。

韓誠信疑惑道:“沒有理由啊!周大胖子是個小心的人,不可能不將請來的那些高手放在身邊。”

眾人中,只有韓小寒知道那批高手的身份,那些是神秘龐大組織天庭的屬下,表面上看周大胖子好象可以指揮他們,其實,他是被人家天庭所控制。但今晚天庭的人為什麼沒在他身邊,韓小寒也想不明白。既然眾人不知,他也不想說破,畢竟蕭鵬口中的天庭實力太過于強大,根本不是韓誠信等一干勉強算是江湖中人可匹敵的,說出反增加眾人的煩惱。

周大胖子連同一干手下共十八人在他所管轄的九龍夜總會包房內,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屠殺殆盡,在當地掀起軒然大波,不只黑道混混覺得周身發毛,連警方也是莫名其妙,大傷頭腦,不知道誰人有如此本事,讓十七名膀大腰圓的壯漢連拔槍射擊的機會都沒有,瞬間死于非命。而且從傷口上看,殺手顯然用的是刀類的凶器,而且力氣極大,畢竟將人連肉帶骨一刀斬斷,尋常人根本達不到這種力度。警方也曾懷疑到韓誠信,他是與周大胖子有仇的人之一,後來又很快否定了,因為,警方認為平時一直以弱勢姿態出現的韓誠信根本沒這個勢力,更沒有這個膽量。

一晃數天過去,紅螞蟻酒吧依然風平浪靜,周大胖子的殘余未來尋仇,警察也只是隔三差五的過來一趟問些無關痛癢的問題,再後來,警方查不出任何線索,加上周大胖子平時為人囂張跋扈,貪財好色,人緣極差,此事成了無頭之案,警方似乎也樂于不了了之。又過數日,風聲漸弱,周大胖子這個名字只是成了人們茶余飯後的消遣話題。

成了型的小圈子,外人想融入其中其實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殺周大胖子的過程中,韓小寒當然功不可沒,也因為此,紅螞蟻酒吧的人才算完完全全接納了他,拿他當成自己人看待,當成自家兄弟。雖然韓誠信與周雄幾人對他態度依然,可其他人的轉變他卻能感受得到。那種被朋友之誼、兄弟之情環環圍繞的感覺,讓他欣慰。

周大胖子死後第七天,宇文含笑整理行囊,出了遠門。除了韓誠信,可能誰都不知道他干什麼去。臨走前,他與韓小寒道別,笑說:“多則十日,少則六七天就能回來。”韓小寒雖然與他認識較晚,但兩人特別投緣,特別是對功夫上的一些看法,理念,有許多一致的地方。幾天相處下來,二人產生極深的感情,見他要走,韓小寒心生不舍,想問他要去哪,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能說的,宇文含笑自然會說,若不能說,即使問了也白問。見他出言欲止的樣子,宇文含笑笑道:“我去一趟廣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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