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化尸童姥 第十章 凶手自首(上)


手無寸鐵且身處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空置樓宇,如何才能在五名壯漢手中拯救一名柔弱少女?陳老板所出的推理題還真不是一般的難,我想來想去也想不出頭緒,他見我苦思無果便得意地笑道:“想到沒有?別說我這老不死欺負你,我可不能讓你沒完沒了地想下去,如果我把雪茄抽完你還沒想出答案,那就算你輸了。”

他手中的雪茄已經抽了近一半,以他抽煙的速度,二十分鍾之內就能抽完,然而我此刻還沒理出半點兒頭緒。雪茄……看著他手中的雪茄,腦海里突然靈光一閃——打火機!這道推理題的關鍵是打火機、手機及可以燃燒的衣服,香煙也有少許用處,鑰匙則完全無關重要。

“在這種情況下,要解救少女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把惡徒嚇跑!”我愜意地抽了一口雪茄,把打火機和手機都放在桌面才悠悠作答:“我身上有打火機,可以生火,當然也可以把衣服點燃。我只要把上衣脫下來,用打火機點燃,再把香煙捏碎丟進火里一起燃燒就能產生少量濃煙,造成火災的假像。不過,光是這樣還不夠,我還得把手機的電池拆下來丟進火里。手機電池是密封的,里面的鋰化物經加熱後便會迅速膨脹,形成一個威力強大的鞭炮,其爆炸所產生的威力足以把一個成年人炸死。甘肅就曾經發生過類似事件,一名電焊工在作業時,因為工作環境的氣溫過高致使放在胸前的手機爆炸,最終導致肋骨斷裂並刺破心髒而死。

“手機電池爆炸的威力有多大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爆炸會產生巨響。試想一下,附近出現濃煙並發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那麼就算是最變態的**狂,恐怕也硬不起來。他們的第一個反應,只會是立刻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他們一走,少女就安全了。”

聽過我的答案後,陳老板愣了好一會兒才拍手稱好,隨後便苦笑道:“我每年都會去一趟泰國拜訪龍皇,他每次會跟我說同一句話,大概意思是說我活不到第三個甲子,看來這是命中注定的,唉……”他一邊歎息,一邊起身走到牆上一副掛畫前,把掛畫取下。掛畫之後是一個嵌在牆壁里的保險櫃,他打開保險櫃,從里面取出一個精美的錦盒走過來。

他坐回辦公桌前,把錦盒放在桌面上向著我打開。錦盒里裝有五個小巧精致的玻璃瓶,每一瓶都裝有五十毫升左右,紅黑色的半透明液體,感覺像是紅酒。他取出其中一瓶,擰開蓋子一飲而盡,然後把空瓶子遞給我:“這好東西以後恐怕再也買不到了,我可不能浪費。瓶子給你,我想你應該有辦法弄清楚里面裝過什麼。”

我接過瓶子放到鼻前,聞到一股藥酒的氣味,再看看瓶子發現瓶底還有一兩滴紅黑色的液體剩下,便把蓋子討來蓋好。我想這就是使他們長生不老的奇藥,帶回去給悅桐化驗一下,應該能知道是什麼玩意。

離開陳老板的公司後,我和蓁蓁你便立刻前往技術隊,把玻璃瓶交給悅桐化驗。初步化驗的結果結讓我們頗為失望,只知道玻璃瓶內的液體含有多種微量元素、氨基酸、酶、蛋白質及酒精等成分,推測其為一種以動物及昆蟲為原料,經多年浸制而成的藥酒,但是要確定是用那些動物及昆蟲浸制,則需要更多時間化驗。

雖然初步化驗結果不能讓我們知道買賣或制造這種藥酒有何“不道德但不違法”的地方,但也不是一無是處,因為悅桐發現藥酒中含有微量甲酸。盧院長之前向周俊龍要了一桶甲酸,難道是用來配制這種能使人長生不老的神奇藥酒?

就在我為盧院長等人與周少龍化尸一案之間的關系冥思苦想之際,刑偵局傳來一個讓我從椅子上掉下來的驚人消息——殺害周少龍的凶手前來警局自首了!

我和蓁蓁立刻趕赴審訊室,以求一睹凶手的真面目,然而進入審訊室後,我又不禁覺到疑惑了,因為來自首的是死者的哥哥周俊龍。雖然我們曾經懷疑過他,但他有不在場證據,我們幾乎已把他排除于嫌疑名單之列,為何他會突然前來自首呢?


不管他是出于何種原因而自首,我們也必須對他進行一番審問。他坐在“老虎凳”上,表情略顯緊張,經常轉換坐姿。這種情況很常見,“老虎凳”的設計就是為了讓人坐得不舒服,越不舒服心情就越亂,心情越亂就越容易說錯話,有利于審訊者套取口供。

“你為何要殺死死者?”這是一個必要的問題。

周俊龍雙眼閃現一絲怒意,毫不猶豫地回答:“我恨他!”

“為什麼?”

“他搶走了原本該屬于我的一切,搶走我的父親,搶走我的家庭,搶走我的幸福!他搶走我這些,我也沒跟他計算,可是他竟然還想搶走我的愛情,所以我恨他,我要他死!”他激動得咬牙切齒,仿佛多年來怨恨就在這一刻爆發。

“愛情?他怎樣搶你的愛情?”

他沉默片刻,情緒稍微平靜下才緩緩訴說自己的初戀——

六年前,當時我剛升上中學,其中一條從家里到學校的路會經過孤兒院。有一次,我在孤兒院門前看見一位像天使般美麗的女孩,自此之後,腦海中便全是她的身影,時時刻刻都很想見到她。此後每天我都走這條路,每次經過孤兒院時我都特別期待,期待能再次遇見她,那怕是只看見她的背影,我也會覺得很滿足。

可惜,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里,我也沒有遇上她。現在想起來,自己也覺得很可笑,她只是偶爾走到孤兒院門外,恰巧讓我碰見,又不是故意在那里等我,那會又這麼巧合再次讓我碰見呢!但當時的我並不是這麼想,我想她是不是生病了,又或者出了什麼意外,越想心里就越亂。

我真的很想再次見到她,可是又不知道要怎樣才能找到她,只好趁著周末不用上學,傻傻地在孤兒院門外徘徊。周六在那里轉了一整天也沒看見她,周日我又去碰運氣,沒想到真的看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