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姐姐沒了



她站了起來,而後光腳走進了河里,也是追著自己的帽子而去.

從河水里面,她將自己的帽子撿了起來,帽子里外都是濕了,而她望著前方不時翻滾著的河面,突然間,竟是忍不住那種痛,那種痛不欲生.

她嘗到了自己的嘴角邊的味道,是咸味,像及了海水一樣的咸味.

她丟開了自己的帽子,向著河中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恩恩……"

"恩恩……"

沐天恩回過了頭,好似是聽到了有人叫著她的聲音.

可也是因為風太大,將那道聲音吹遠了,同樣的也是將她的頭發吹更加凌亂了起來,而風也是不時的,將她的身體拍的東倒西歪了起來.

有一瞬間,她是想這樣摔下去的.

是不是她真的就是多余的,是不是她真的就是沒用的.

如果她真的不在了,就沒有那麼多的顧慮,也沒有人再是討厭了是不是?

一陣狂再是打來,辟頭蓋臉也是將她的頭發吹的剌到了眼睛,她的腳一滑,人也是摔在了河里,而這一瞬間,她的腦袋也是跟著蒙了一下,什麼也是看不到,什麼也是聽不到,就只有那一種瀕臨的窒息感迎面而來.

她再是站了起來,河水順著她的頭頂不時的流了下來,也是將她的頭發打濕成了一縷又一縷.

而她的步子,不由的向後退了一步.

好像還是怕死的,她好像也是不想死的.

突的,她的手被一只手緊緊的拉了起來.

"恩恩……"

她好像聽到了姐姐的聲音,好像是姐姐在叫她的名子.

她緩緩的回過了頭,就看到沐天晴散著頭發,有些昏暗的光線之下,有些看不清楚她的五官.

"恩恩,我們走,我們走好不好?"

沐天晴拉著沐天恩就向岸邊走,她哭了,她從來沒有一次像是這樣的哭過傷過,哭的痛過,"姐姐錯了,都是姐姐錯了,姐姐明天就離開,離開南市,再也不回來好不好?"

不是,沐天恩想要解釋,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在撿自己的帽子.

突的,再是一陣狂風而來,也是讓此時的河水變的狂燥了起來.

沐天恩本能抓緊了沐天晴的手腕.

差一些摔在湖中沐天晴此時也是被嚇的心膽俱裂,更是喝了一口河水,那些河水,嗆到了她的口鼻.

再是一陣風浪而來,將她們兩人幾乎都是卷了起來,這里不是海,可是要是遇到了大風之時,也是堪比了海浪.

"走,快走,快些走……"

沐天恩推著沐天晴,她們兩人在河水中不斷的沉浮著,而河水似乎就像不放過她們一般.

突的,兩人的身子再是一晃,沐天晴的身體一晃,再是向下一倒,也是將沐天恩一起拽到河中,那一瞬間的麻木,而她只能死死的抓著沐天恩的手腕.

沐天恩就算現在喝了幾口河水,人也是有些不清楚,卻始終都是沒有放開過自己的手.

沐天晴不時的向上撲騰著,手也是不由的一松,當是沐天恩要抓她之時,卻是抓了一個空.


當是沐天恩反應過來,想要再是抓緊之時,卻是什麼也抓不住了.

她不相信的看著自己的手,到了現在也都是不相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的手里面什麼也沒有,模糊的眼前,除了河水之外,什麼也沒有.

"姐姐,姐姐……"

她開始找了起來,她姐姐呢,她姐姐去了哪里了?

再是一陣風浪而來,也是將她卷到了水里,而她的手仍是在摸著什麼,她應該可以找到的,姐姐一定是在同她開玩笑的,是不是?

她一定就像小時候跟她玩捉迷藏一樣,躲到了一個地方不出來,非要看到她大哭不止才會出來,然後點點她的鼻子,再是捏捏她的臉,說她是一個愛哭鬼.

可是她明明已經不愛哭了,所以,姐姐應該不玩了是不是?

她又是被灌進了不少的河水,而她的手還在本能的抓著什麼,石頭,水,還是那份已經逝去的溫柔,這世上唯一對她好,從來不嫌棄她,愛著她,疼著她,也是護著她的姐姐.

可是她抓不到了怎麼辦?

那些河水一口一口向她的肺里灌了進去,那樣的一種痛苦,令她睜不開雙眼,她不時的想要抓住什麼,唯有天空中的那一片的星辰.

模糊在了她生命的最後一刻.

就在她失去意識之時,好像有什麼抓住了她,也是將她往著岸邊拖去.

而她本能的也是抓緊,再是抓緊,哪怕死也都是不放手.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于沐天恩而言,這似乎是一條很長的路,也是一種很久的旅途,像路過的花,折斷的樹,偶而一個不經意擦肩,再是錯過.

她似乎一生都是在這樣的過與錯與錯過當中徘徊不前,還有的便是那一條始終都是看不到終點的長路.

她走走停停,有時會停下,望著前方出神,有時卻會繼續的向前走,不知道有多少次的糾結,她說不走,可是前方好像總有什麼在喊著她的名子.

"恩恩……"

"恩恩……"

她只能再是邁開了腿,追著那一道聲音,向前而去.

直到了一道刺目的光線而來,她本能的伸出手想要擋住這道光線,可是手背卻是傳來了一種刺痛感,也是這樣的一種疼,讓她還沒有緩過來的那一份不清楚,直接就已經完全的醒來.

"別動!"

一只手按在她的手背之上.

"二,二叔……"

沐天恩顫了顫眼睫,很奇怪的,她哪怕不看人,也都是記得凌淵的聲音,明明都是人人懼怕的凌二叔,可是為什麼她卻一點也不害怕,她不怕,她真的一點也不怕.

沐天恩.

凌淵坐在一邊,也是連名帶姓叫著沐天恩的名子.

沐天恩回過了頭,微眯的雙眼仍然是看不清一切,就只有遠方的那一方斑白,如是退了色的歲月一般,一點一滴的,于她的眼中破碎了開來.

"二叔……"

她張了張嘴,感覺自己的嗓子很疼,很啞,每說出一個字,就是那種無法言喻的疼痛,這樣的疼痛,抽緊著她的整個喉嚨,整個肺部,以至于還有她的全身上下,每一條血管,第一滴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