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一 貓臉婆婆 第三章 荔園陰森(上)

紫蝶向我講述千汶村的詭異案件時,她的手機突然響起了,此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這麼晚還會找她的人,肯定不會只是想找她聊聊天這麼簡單吧!

“喂,你好,我是花紫蝶……”紫蝶剛作自我介紹,就露出嚴肅的表情,一言不發地認真聆聽。

手機聽筒傳出喧囂的聲音,雖然我沒能聽見清楚電話彼端的人在說什麼,但從語氣判斷,對方似乎十分驚慌。而且紫蝶在接聽的過程中,眉頭越皺越緊,對方顯然不是跟她說什麼好消息。果然,她掉電話後就一臉嚴肅地跟我說:“千汶村又出命案了,村民都懷疑凶手是四婆。”

“又?之前已經發生過命案了嗎?”我問。

她點了下頭:“嗯,剛才我還沒說完。在四婆頭七那一夜,她的四個兒女看見她在窗外出現後,都嚇得魂飛魄散。他們不敢留下來守靈,各自匆忙地回家,只留下史菲菲一個人在四婆的房子里守靈。但是那一晚,高賢並沒有回到自己家中,第二天村民發現他的尸體倒臥在村外的荔枝園里。”

“高賢是四婆的三兒子吧,村民怎麼會懷疑四婆殺死自己的兒子呢?”有道是虎毒不吃兒,雖然四婆有可能是詐尸了,但也不見得會把自己的兒子殺死。

她邊往外走邊跟我說:“這事也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我們還是邊走邊說吧!”

我快步跟上前並問道:“這次出事的是誰呢?”

“是高好,四婆的次女。”她簡短的回答,卻使我的思緒零亂不堪。

我們駕車前往接連發生命案千汶村,途中紫蝶繼續向我講述有關此案的情況——大城市里幾乎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命案發生,所以對于你來說,命案可以說是家常便飯。但對于興陽縣這個小縣區來說,命案可是天大的事情,更何況千汶村只有兩三百人,突然有人莫名其妙地死,當然會鬧得人心惶惶。所以當我獲悉這宗案子後,馬上就要求所長讓我去調查。

據我了解,四婆是本地人,這輩子也沒有離開過興陽縣,最遠也就是到過鄰村。她有五個兒女中,大兒子高強是千汶村的村長;次女高好無業,但她的丈夫陳路是千汶村副村長;三兒子高賢在村里的團結小學里當教師;四兒子高財年輕時到省會里打工,現在是一間服飾公司的老板;五女兒高順也是年輕時就外出到省會打工,聽說近年患了肝病身體情況較差,所以沒有親自回來為四婆辦喪事,只是讓女兒史菲菲代勞。

四婆早年與丈夫經營一個荔枝園,據說年輕時賺到不少錢,在當地也算是比較富有的一戶。但後來不知為何家道中落,所以她的四兒子和五女兒才會到省會謀生……

紫蝶現在雖然已貴為副所長了,但從她對案情的敘述就能知道,她的辦案能力還有待提高。她搜集到的都是些基礎信息,跟案情並沒有直接關聯,一些關鍵性的問題,她也沒有提及,譬如高賢是怎樣死的。于是我便問道:“高賢的尸體被發現時,身上有沒有明顯的致命傷,尸檢報告出來沒有?”


她沒好氣地回答:“你還以為這里是省會啊!我上那給他找專業的法醫,能找到個願意做尸檢的赤腳醫生就已經很不錯了。”

“你可以讓所長去找人幫忙啊!要求上級調派一個法醫過來,也不是什麼難事。”我不解問道。

她嬌俏的臉龐略現怒意:“那個老鬼做事總是得過且過,想讓他幫忙辦點事可比登天還要難。”

唉,早知道把流年也拉過來就好了,不過他也不見得會願意過來。光抱怨並不能解決問題,雖然沒有法醫檢驗尸體,但只要細心調查總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所以我又再詢問紫蝶死者的情況。她突然哆嗦了一下:“高賢的死狀挺可怕的,而且單從表面看,他的致命傷只有一個,就是左胸上有一個像是被手指戳出來的傷口,應該是被人用手指刺穿了心髒……”

“什麼?用手指刺穿心髒?”我被她說糊塗了,用手指能戳穿胸前的肌肉,並刺破心髒嗎?

“不可思議吧,我看見高賢的尸體時也很吃驚,這就是大家懷疑四婆是凶手的原因。正常人是不可能用手指把別人的心髒戳穿的,但如果是喪尸或者妖怪之類的話……”她面露寒色,顯然為此深感畏懼。

一只用手指就能殺人的妖怪,的確能讓人感到毛骨悚然,但問題是高賢的詭異死狀會不會只是巧合。我道心中的疑惑,紫蝶唉了口氣說:“我想就不是了,因為高好的情況也差不多,都是被手指戳死的。或許,她的死狀會更可怕。”

說到此處時,我們已經來到一片荔枝園前面。這片荔枝園占地約為兩畝,園內的幾十棵荔枝樹都長得很茂盛,應該都有幾十年樹齡。正因為園內樹木枝葉茂盛,所以光線十分昏暗,縱使地方不大,但也不能看見清楚里面的情況,只能看見光影晃動,應該有不少人在里面。

我把警車停在園外,剛下車就看見一個穿著治安隊制服的小伙子小跑過來。他跑到我們身前,紫蝶就對他說:“小軍,情況怎麼樣?”

這個叫小軍的治安隊員一臉驚惶之色,聲音顫抖地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花所長,你還是親自過來看看吧!”說罷就引導我們進荔枝園。

我們一同來到荔枝園的中央,這里有十來人圍在一起,當中還有三人是穿著治安隊的制服,都是五十出頭老家伙。一名年約五十腸肥腦滿的男人看見我們就走過來,便憂心忡忡地對紫蝶說:“花所長,又出事了,你可要多派幾個人來保護我啊!”

紫蝶看了他一眼,不耐煩地回應:“我跟所長說說,看看能不能安排。”說罷就沒有理他,走到眾人圍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