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公會 第七十一章 一點小困難


傑夫,你向左偏一點;倉庫也瘋狂,你再靠近一點;右一步……夠了夠了,再往右你就要撞到我身上了;長三角,你離我遠點,你的錘子都快頂到我的肚臍眼了……”虛空中,黑暗精靈刺客紅狼的聲音憑空傳來。

“傑夫,你別推我。”長三角直嚷嚷。

“倉庫也瘋狂,你踩著我的腳啦!”我低聲喝道。

“佛笑,別老踢我的腳後跟。”矮人大娘不樂意地嘟蘢擰!

“哎喲,哪個白癡在捅我的屁股!”人類劍客佛笑一臉忿恨。

在紅狼的指揮下,我們一陣混亂。

“我說,你們就不能安靜一點嗎?”紅狼惱火地說道。。

“你還好意思說,究竟是誰造成我們舉步維艱的困難局面的,某個跟著我們溜進來的小偷應該有足夠的自覺才好。”長三角腦袋向左一偏,對著一片虛無的空氣義正詞嚴地說道。

“噓,小心,有人過來了!”紅狼忽然提醒我們道。

兩個年輕的精靈族少女從前方的路口轉過一個彎,有說有笑地向我們走來。然而,當她們發現我們的存在時,嬉笑聲戛然而止,一副驚訝和畏縮的表情僵在了她們的臉上。

她們所看見的,是四個表情猙獰、怒目橫視,手里把玩著武器,用凶悍冷酷的目光不懷好意地望著來往行人的惡棍。這四條惡棍錯落地站成了一個扁平的菱形,將這條原本就不太寬敞地小路霸占了一大半。正獰笑著緩步向她們靠近。

很快,其中一個背著弓箭的精靈女孩就偷偷地拉了拉同伴的衣角,兩個女孩低著腦袋怯生生地拐到了另外一條道路上,連看都不敢多看我們一眼。

看到她們的背影離開視野,這四個惡棍長籲了一口氣,重新混鬧在一起:

“長三角長得太丑了,把兩個漂亮妹妹都嚇跑了。”倉庫也瘋狂指著半獸人影賊的胖臉大聲嘲笑著。

“胡說八道,我的身材是那麼偉岸、我的表情是那麼和藹、我的目光是那麼溫柔、我的笑容是那麼性感,明明是你這個變態死人妖老太婆把人家嚇跑了。看你那沒出息地樣。看見美女鼻血都快要噴到腦門子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個子太矮,所以大氣壓強特別地大。”長三角不甘示弱,立刻反唇相譏。

“好了好了。不要爭了,要想分出你們兩個誰比誰更難看,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空氣中飄蕩著紅狼詭異嘲諷的聲音。

“不知好歹的家伙,你以為我們這樣做到底是因為誰啊?”面對黑暗精靈地挑釁。矮人牧師和半獸人影賊迅速結成牢固的同盟,異口同聲對著空氣怒斥道。

必須承認,“夜鷹之乘風者”套裝對于提高刺客匿蹤技能效果有著令人驚歎的顯著效果。盡管站在聖城弗雷斯希特城門兩側的六位守門衛兵比他高出了近十級,可在這套職業套裝地幫助下。黑暗精靈刺客紅狼仍然成功地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溜進了城門。

在他潛入城門的時候,發生了一段緊張的小插曲:就在他即將完全進入城門時,一隊手持長戟巡邏地士兵迎面走來。向城外進發。恰好和我們在城門**彙。心懷不軌的黑暗精靈嚇了一跳。生怕被巡邏兵發現,連忙向右側躲了一步。為他們讓出了足夠寬敞的通道。但是,這個動作卻使他與右手邊最後排地那個城門衛兵地距離突破了安全界限。

這名警覺地城門衛兵立刻對黑暗精靈的行蹤有所察覺,他猛地偏過頭去,警惕地盯著黑暗精靈地方向,那雙猶如鷹隼般明亮的雙眼仿佛能夠穿透空氣,直望進人的心里去似的。

紅狼毫無准備,就像被這個意料之外的變故嚇傻了似的,竟然和那個士兵大眼瞪小眼地僵立在當場。眼看他的第一次潛入計劃就要被輕易地扼殺在搖籃中,我忽然急中生智,站在那個衛兵的面前擋住了他的視線:

“先生,請問我該到哪兒才能找到城里的藥劑師?鐵匠呢?雜貨鋪呢……”我用力揮舞著手中的魔法地圖,恨不得把整張地圖都糊在他的腦袋上才好。


我的辦法果然奏效,這名警惕性很高的衛兵立刻放棄了對潛入者的搜尋,盡心盡職地在地圖上為我指示出了藥劑師的所在。等到他再次抬起頭來向黑暗精靈的藏身之處觀望時,非法潛入的偷渡客早就溜得無影無蹤了。

盡管受了不小的驚嚇,但成功溜進城門還只意味著黑暗精靈的盜竊計劃剛剛開始,隨之而來的就是另一個讓人頭疼的難題:如何在這座城市中行動。

要知道,弗雷斯希特是整個法爾維大陸上最大最繁華的城市之一,雖說現在並不是涉空者們降臨大陸最繁忙的時間,可城市中的街道上仍然有不少行人往來穿梭,在一些擁擠的路段,人們難免會發生輕微的碰撞接觸。

對于身為敵對陣營冒險者的紅狼來說,哪怕是我們最輕微的接觸都會打破他的匿蹤狀態,使他全身暴露。即便沒有人碰觸他、即便他有專門提供匿蹤加成的套裝保護,在擁擠的人群中,我們也很難保證不會有一兩個格外警惕的行人會發現他的行蹤。而一個黑暗精靈一旦在法爾維大陸聯盟軍的主城之中暴露了行跡,你完全可以想像得到,滿大街滿腔愛國赤誠的大陸“憤青”們將會怎樣“熱情周到”的接待他。

為保護紅狼的行蹤不至泄露,在我們行進時,我、長三角、倉庫也瘋狂和佛笑四個人排列成菱形,將他包圍在中間,避免黑暗精靈與其他行人近距離接觸。而當在狹窄的路段中遇到落單地行人時,我們便會努力做出一副凶狠霸道的模樣。盡可能讓他們繞道而行。

這聽起來很簡單,可實際上並不是一件輕松的活。當刺客匿蹤時,他的移動速度會降低到平時的三分之一,即便刺客職業套裝可以提升匿蹤時的移動速度,紅狼的行進速度仍然比我們要緩慢得多,走在他身後的那個人一不留神就會踩上他的腳跟。而他匿蹤地效果又實在好得離譜,盡管我們明知道他就站在中間,可很多時候我們一不留神還是會徹底失去他的蹤跡──找不到他的位置,自然就沒辦法和他保持距離。

這樣一來。我們就只能按照黑暗精靈的指揮調整自己地步幅和速度了。在黑暗精靈亂七八糟的指揮下,剛才那混亂的一幕已經一再地在街頭上演。

我們

送著紅狼來到了弗雷斯希特城的公會申請處,這是一地小平房,整棟建築出人意料地簡陋。一道柵欄把這個原本就很狹窄的房間隔成兩半。一個臉上皺紋厚重得幾乎能夾死蒼蠅的老年儒雙腳懸空坐在一張加高了的靠背椅上,正面對著柵欄有氣無力地眯著一雙小眼,他就是整個法爾維大陸聯盟唯一一位獲得法律認可地“公會申請員”。

和整個大陸其的許多地方都一樣,這些政府的辦事機構總是會安排一些上了年紀地大爺大娘來處理這些公眾事務。湊巧地是,這些工作人員往往都有著一些共同地特點,比如說:他們地工作效率總是很低下,脾氣暴躁。服務態度非常地差,而且總是喜歡跟你講許多和國計民生、大陸格局、全世界人民都有關系而唯獨和你一點關系也沒有的、莫名其妙地大道理。

在房屋地外面豎著一塊告示牌,每一個申請成立公會的告示都會張貼在這里等待公會成員的簽名。這塊告示牌矮得讓人崩潰。我幾乎得把腰彎成一個直角才能正常地閱讀上面的文字。

據說把這塊告示牌的高度經過了弗雷斯希特城城市管理部門有關專家的精密測量。把它放到了最最適合的高度上。以便于城中所有種族的市民──尤其是儒和矮人族──也能順利地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這一作風嚴謹的行政舉措深刻體現出了一種“政治文明”的“人文關懷”,受到了最廣大人民群眾的一致好評云云。

可據我觀察。雖然儒和矮人勉強能夠摸得著這塊告示牌的下沿,可想在告示上簽下自己的名字,恐怕一定得踮著腳費好大的力氣才能辦得到,而如果像牛百萬這樣高大的牛頭人想要清晰地辨認上面的字跡,恐怕就非得趴在地上不可了。

事情總是這樣:為了盡可能照顧到所有人的“人文關懷”,聯盟當局往往會勞心勞力,采取許多十分費力的複雜措施,而最終產生的結果卻是讓每個人都感到非常地不方便──對于法爾維大陸聯盟政府當局來說,類似這種好心辦壞事的情況發生的頻率如此之高,很多時候簡直讓人懷疑這些執政官員的本職工作就是絞盡腦汁千方百計地給我們找麻煩。也不知道政府官員們那天才的腦子里怎麼會裝得下那麼多絕妙的好點子,居然能夠想得出那麼多人想破頭都想不出來的餿主意──比方說,我就想不出來。

我一直很好奇的是:他們怎麼就不能在這兒立上一高一矮兩塊牌子呢?

……

和公會申請處的小破屋一樣,這塊告示牌矮小而破敗,完全就是幾塊破木頭用非常粗糙的手法七拼八湊勉強組裝起來的一個木頭架子,倘若你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從它旁邊路過,恐怕真的會以為這是某個缺少公德心的行人隨手丟棄的一堆垃圾。只有筆直守護在它旁邊的兩個雄壯的佩劍士兵,才稍稍彰顯出了一些這塊破木板在法律上的權威性和莊嚴性。和這座城市里的大多數衛兵一樣,這兩個守護告示牌的士兵,也都是達到了六十級的強者。

如果你親眼看見兩個強壯的武士手持利刃、表情嚴肅地守護著只到他們腰帶高矮的一堆爛木頭,這強烈的反差恐怕很難讓人對他們生出什麼由衷的敬畏之情──就我個人地感覺而言,你甚至很難不生出一絲由衷的滑稽感覺。

此時。告示牌上正張貼著新公會“閑著無聊為了亂七八糟的事情七嘴八舌喋喋不休的一群人”申請組建的公告,公告上已經有十幾個人留下了自己的簽名。公告牌的周圍還站著一些人,其中有一些陌生的面孔,但大多數都是我們的老熟人──如果不出什麼意外地話,這些人都即將成為我們的公會會員。

有兩名高級士兵的守衛,紅狼根本沒有辦法接近公告。我們只能遠遠地跟站在告示牌下統計人數的女魔法師妃茵打了個招呼,然後找了個僻靜地角落,長三角他們三個把黑暗精靈刺客護在中間,我則向妃茵他們的方向快步走去。

“妃茵。現在已經有多少人了啊?”我遠遠地問道。


“已經十五個了!”妃茵看起來精神抖擻,她歪著腦袋往我身後看了看。她顯然看不見匿蹤狀態下的黑暗精靈紅狼,理所當然地只看見了我、長三角、倉庫也瘋狂和佛笑四個人。

“再加上你們四個,就只差一個人了。降b小調夜曲這個家伙真遲鈍。到現在還沒帶人來報名。要是因為他耽誤了組建公會,我絕輕饒不了他……”女魔法師雖然嘴里說得咬牙切齒,可眼睛里已經迸射出了金幣般黃燦燦的光芒。

我連忙向她解釋道:“哦,那個矮人牧師就是降b小調夜曲。佛笑是我帶過來地。”

“那麼說是長三角一個人也沒找到嘍?”聽了我的話,妃茵興致勃勃地打量著長三角的大肚皮,滿臉恨不能把我們肥胖的半獸人影賊熬油賣錢地貪婪表情。

“事實上……”我不得不繼續解釋說,“……除了佛笑。我們還帶來了一個人,只不過他暫時沒辦法來簽字……”

我把紅狼的情況簡略地向妃茵介紹了一下,還特別提醒這個管不住自己雙手的盜竊大師地極度危險之處。起先我還擔心她會因為敵對陣營地關系而反對黑暗精靈加入公會。可很快我就發現。我地擔心純屬多余……

“你說的都是真地?”妃茵忍不住尖叫起來。臉蛋因為興奮而漲得通紅,“那家伙的盜竊級別那麼高了?一定要想辦法把他拉進公會!天啊。四十級的盜竊,這可是一台長了腳的自動提款機啊,只要他每天上街轉一圈,我們可就發財了!”

“可是……”我為難地指了指告示牌旁邊的兩個高級戰士,“……有他們在這里守著,他根本沒機會靠近簽名啊。”

“這個……”妃茵細細打量了一下這兩個從腳後跟一直武裝到了牙齒的職業軍人,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都別傻站在那里了,都給我滾過來出出主意!”能夠消費別人的,就絕不動用自己的,這是我們貪婪的冰系女魔法師妃茵大小姐一直以來秉承著的人生信條──對于金錢如此,對于腦細胞大概也是如此。這個問題她只思考了幾秒鍾的時間,就習慣性地找到了一條最為簡便而且不必她費神的最佳方法──傷腦筋的事情讓別人來做就好。

我們把目前遇到的難

場的同伴們講述清楚,希望能從他們那里得到一些有見。不出意料地,絕大多數人對與黑暗精靈的加入持完全悲觀的態度──他們絕不相信我們有辦法在自己的主城里收容一位來自敵對陣營的刺客加入公會。不過,好在喜歡用自己的頭腦挑戰世俗法則的人,在我們的公會中絕不會是少數:

“就讓他隱身靠近公告,未必會被發現吧……”說話的是一個名叫“光明的角落”的儒刺客。

讓好不容易才溜進弗雷斯希特城的黑暗精靈紅狼拿自己的命來測試高階衛兵的反隱形能力顯然是不現實的,所以光明的角落自告奮勇地做了一下試驗。他施展開“匿蹤”的刺客技能,收斂行蹤靠近了木質告示牌,當他剛剛把筆尖放到公會申請公告上的一刻,一道柔和的白光忽然一閃,籠罩了他的全身。身材矮小的儒刺客立刻無所遁形。

我們都小看了塊簡陋的告示牌。盡管看上去就像是一堆爛木頭──當然,實際上也確實是一堆爛木頭──可這堆爛木頭畢竟是整個法爾維大陸唯一一個發布公會申請公告的場所。它上面被人永恒加持了神聖地魔力,絕不容許有人藏匿身型、鬼返乜拷。

于是,實驗一毫無懸念地以失敗而告終。

“我替他簽個名行不行呢?”牛百萬竄過去那起筆在公告上塗寫起來,可他無論怎麼寫,筆下都只是空蕩蕩的一片,除了第一次留下的簽名,他一個多余的字也寫不上去。

“如果……替人簽名……也可以……的話……那我們當初……何必……還要……再招人來呢?”看著牛百萬面紅耳赤地忙活了半天,半獸人術士丁丁小戈才吞吞吐吐地說道,“我們每人……寫兩個……名字……不就……夠了嗎?”

“媽的。你也不早點提醒我……”牛百萬訕訕地嘟蘢磐說攪艘弧”摺!

這愚蠢的實驗二甚至不能算是一次有實際意義的實驗。

“我覺得,我們思考的方向都不對……”這時候,精靈神射手弦歌雅意緩步從人群中踱了出來,他理性地聲音讓人不由得精神一振。“……那個黑暗精靈無法簽名,是因為有兩個高級衛兵在這里守著,大家一直在琢磨怎麼樣讓他不被發現地靠近這里,可我覺得我們應該充分發揮主管能動性。不該受到經驗主義、本本主義的約束,要充分發揮創新思維、逆向思維的能力,進一步解放思想、實事求是,思考一下怎麼把這兩個衛兵弄走才對。”

弦歌雅意高屋建瓴的發言大大拓展了我們地視野。讓我們眼前頓時一亮。我立刻滿懷期待地望著他:


“那麼說,你有辦法把這兩個衛兵調走咯?”

“這個嘛……”弦歌雅意面帶微笑,胸有成竹地點了點頭。在數十道期盼的目光中。不負眾望地說道:“……啊。其實我也沒有什麼辦法啦……”

“沒有辦法還嗦嗦地說那麼多廢話干什麼!浪費大家的感情!”妃茵立刻進入暴走狀態,這個身材纖細的魔法師一巴掌就把我們偉大地現實主義空談家掄翻在地。然後以泰山壓頂之勢把他敲了一個春光旖旎。被弦歌雅意欺騙了感情的公會成員們也都很好地發揚了棒打落水狗的光榮傳統,每個人都在這個孱弱的精靈射手身上找到了以眾欺寡打太平拳地變態快感。這些涉空者們的尺度把握得剛剛好,非常成功地把精靈射手打成了豬頭,卻偏偏一點兒也沒有傷害到他的生命。站在一旁地衛兵瞪大了兩只眼睛看著這場發生在自己身邊地暴力事件,完全沒有阻止地意思。

正在大家為心頭的郁悶得以宣泄而雀躍不止地時候,忽然,長發的精靈族女馴獸師雁陣不耐煩地小聲嘀咕了一句:

“真麻煩,實在不行就把這兩個衛兵都殺了吧?”面對那些具有智慧的人形生物,這位美麗的精靈族少女一向都是非常冷酷無情的。

整個場地忽然安靜了下來。

大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雖然一句話也沒有說,但眼里射出的那一道道蠢動的烈焰,已經充分說明了他們對這條建議的認同。最終,大家都把目光落在了妃茵的臉上。冰系女法師緊咬了咬嘴唇,死死地盯住那兩個衛兵,似乎正在做一個艱難的判斷。

“有什麼好想的,先把他們殺光了再說!我先上,你們掩護!”正在大家考慮究竟該如何動手的時候,一個矮小的身影已經揮舞著短小的法杖,狂野呼號著,在沒有任何作戰計劃的情況下,孤身一人就奮勇地撲了上去。

在我們的公會中,只有一個人會對暴力如此地熱衷,如此不假思索地投入戰斗,那就是我們的矮人牧師長弓射日。我非常確定,他對于戰斗的熾熱**完全是發自于他滿腔熱血的內心深處──但顯然完全沒有經過大腦。

立刻有人緊跟在他的身後撲了上去,想要為他這狂暴的攻擊提供後續的支援,不過,沒有一個人能趕得上長弓射日的曠野攻勢。眨眼間,長弓射日的雙截棍就第一次重重敲打在佩劍衛兵的身上時……

“唰……”一道凜冽而神聖的白色光芒當空斬落,猶如一道粗壯的閃電當空劈落,仿佛連天空和大地都被斬成了兩半。

白光過後,那名衛兵昂首持劍、傲然挺立。

長弓射日翻著白眼、吐著舌頭、四腳朝天躺在地上,前額上留下一道鮮紅的傷痕,死相很狼狽。

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一擊必殺?!

時間似乎突然被停滯了,所有抄著武器撲上前去的人在這一刻不約而同地完全停止了自己的動作,猶如一具具被石化了的雕像,瞪大了眼珠傻傻地望著長弓射日的尸體。

我這時也抽出了長劍,可我離得太遠,沒能為我的矮人虔信者朋友在戰斗時提供及時的援助。

對此,我實在是感到非常慶幸啊。

而且我相信,在場的絕大多數人心里都是這樣想的。

“狂徒,不要在神聖的城市里挑戰眾神的威嚴!”那名士兵還劍入鞘,看著長弓射日矮小的尸體,鄙夷地說道。

一旁的妃茵瞥了一眼長弓射日的尸體,失望地搖了搖頭,面不改色地轉臉繼續問道:

“誰還有別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