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0 忠臣愚忠

幸福的婚後生活啊,郭嘉一邊美滋滋的喝著蟬兒遞上的蓮子羹,一邊歪著腦袋跟老王頭亂侃這朝廷時政,誰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來著?再聽到這話俺老郭就跟他急…… 這黃巾迅速的平定是郭嘉起先所沒有想到的,但是即便如此,大范圍的農民起義已經動搖了大漢的根基,遭了匪災的地區民不聊生,再加上地主豪強的紛紛並起,在郭嘉眼中,這大漢的朝廷已經沒有幾天好日子可過了。 平匪立功的那些官員們多被外調,州牧官職一出,導致刺史太守軍政合一,一些有野心的,有眼力的都巴不得的外調,這朝中局勢表面風平浪靜,實際上卻暗潮湧動,宦官和外戚的爭權奪勢,使得今後的天下大亂只缺少了一個引子。 再過幾天,老曹馬上要去濟南上任了,郭嘉一直捉摸著是不是也和小蟬蟬一起遷到濟南,王老頭跟郭嘉相識的時間也不短了,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岳父,郭嘉也不忍心讓這老頭自己在這洛陽勞心勞力的。 于是這日一早,郭嘉跑到王老頭書房,跟王允提起了此事…… “岳丈大人,您在朝為官已久,也應該找個清靜之地休息休息了……”郭嘉剛起了話頭,王允就怫然不悅道:“奉孝這說的是什麼話,嫌我老了不成?老夫蒙天子盛眷,時下正應當為國效力……” 這老頭真固執,郭嘉皺眉尋思了半晌,決定把心中的顧慮跟王允說說,這自己能做的都做了,盡人事聽天命吧…… “岳丈,您不覺得您雖貴為三公之一,也時刻在忠于朝廷,可是您說的話,聖上又能聽進去多少?而那些宦官,胸無點墨,整天教唆聖上吃喝玩樂,即便您在朝中耿直進諫,又有什麼用呢?”郭嘉一臉誠懇的看著王允,實在不想這個固執的老頭再在這攤渾水里蹚來蹚去了。 郭嘉正准備接著王允狂風暴雨的呵罵,沒想到正欲作色的王允忽然平靜了,一臉苦澀的笑了起來,“奉孝的話我豈能不知,只是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即便老夫說的話一點作用都起不到,老夫還是要說的……” 郭嘉聽了王允的話,不由得高看了王允一眼,這老頭不糊塗啊,正欲再勸,王允忽然笑了起來,“奉孝莫不是以為老夫老糊塗了不成?我知道你擔心什麼,這個老夫也同樣擔心,時刻如鯁在喉,卻不足為外人道……” 原來什麼都明白?那王允是怎麼想的?難道在洛陽等死不成?抑或是王老頭天真到大廈將傾獨木可支? 王允看著郭嘉一臉的疑惑,說道:“奉孝豈不聞武死戰文死諫?”說完自己先哈哈大笑了起來,“你那朋友聽說都要去濟南上任了,你們驛館的這幫人應該都是要跟著去的,你去了濟南,一定要幫你朋友安一方之民,還有,老夫就蟬兒一個女兒,如果老夫聽到你對蟬兒不好,哼……趕快去收拾行禮吧!” 郭嘉震撼了,這王允原來什麼事情都洞悉透徹了,還留在洛陽這個是非之地,簡直是愚忠!愚忠有錯麼?郭嘉並不覺得王允錯了,朝堂上的百官即便都無才無德,就有這份愚忠,這份熱血,大漢又豈能走到這步?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允那建議的面龐,郭嘉笑了,苦澀的笑了…… “自古忠臣苦,忠臣常孤獨,問天天不應,蒼天大而空……”郭嘉喃喃的走出了書房,心中苦不堪言,也許這次走了,還能跟王老頭再見,也很可能就是訣別了,這事能跟蟬兒說麼?怎麼跟蟬兒去說? “夫君……”郭嘉抬起頭來,正迎上了貂蟬梨花帶雨的面龐。 “都聽到了?”郭嘉緩緩說完,心中滿是無奈,如果蟬兒要留在洛陽,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去幫老曹經營濟南的,去***美人鄉是英雄塚吧,天大地大,家人最大! “恩……”貂蟬一臉幽怨的點了點頭,看的郭嘉心都碎了,郭嘉一把拉過貂蟬的手,寬慰道,“我跟岳丈也就是說說,誰說我要去跟老曹一起去濟南了?我看著老曹就心煩,咱大婚的時候,數他灌我灌的最凶……” 貂蟬感激的抬起頭,強笑道,“夫君,我們趕快收拾行禮吧,收拾好了,也能跟父親多聚些時候……” “誰說咱們要走了?”郭嘉心中不忿,看這事兒整的,把老婆弄的這麼難受,不知自己是怎麼想的,跟王老頭提這事做什麼…… “你們必須走!”王允笑著從書房內走了出來,郭嘉心中更是郁悶,這王允怎麼就喜歡偷聽我們小兩口談話,不過……貌似蟬兒剛才出現的也無聲無息…… “父親……”貂蟬一臉悲戚的說道,“蟬兒要侍奉您終老……蟬兒不走……” 王允愛憐的摸了摸貂蟬的頭,笑道:“出嫁隨夫,這點你都不懂了?即便你們兩人留在洛陽,又能改變什麼呢?趕緊去收拾行禮吧……”說完,王允深深的歎了口氣。 “那您也知道,在洛陽沒用,您留在這又能改變什麼?”郭嘉還欲再勸,王允已經將書房的門關了起來,門內傳來王允略顯疲憊的聲音,“奉孝別再勸了,你們走吧……” “夫君,我們走吧……”貂蟬抹掉了臉龐上晶瑩的淚珠,一臉的堅強,拉著郭嘉的手,緩緩的向臥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