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5章 馬洛斯



鳶尾花家族幾次聯姻,經營了許多人脈,而貴族除了戰爭與經營之外,交際也是占據重要精力的事項.

就在祖母與母親准備趕緊通知親朋好友過來聚會時,奧爾丁頓及時打住:"祖母,母親,父親大人,我的血脈覺醒程度太微弱了,還是等奔雷之力逐漸壯大後,再對外宣布,廣邀親朋吧."

他考慮到的是,等親朋都來了,免不了要顯擺顯擺自己的奔雷之力.

然後……一群人就看著他伸出一根食指,放出那麼那麼那麼那麼小的一簇小火花,這等場面豈不是太尷尬.

父母可能覺得只要有奔雷之力,就是覺醒,就值得慶賀,但他卻覺得別扭.

至少也要等到渾身冒電火花的時候,才好大肆張揚吧.

可惜,想法還是有代溝.

海倫娜夫人直接說道:"這有什麼,侖加特先祖留下的血脈,會隨著修煉越來越強.奧爾丁頓,我的兒子,奔雷之力就像是你身上的一枚種子發芽,別看它現在弱小,終有一天會長成參天大樹."

卡莉老夫人也說道:"就該讓他們早一點嫉妒我們鳶尾花家族,多少人都在等著我們失去血脈貴族的榮耀,但我們的小鳶尾花爭氣,鳶尾花家族還能再享受三代血脈貴族的榮耀,讓他們盡情嫉妒吧."

到了帝國男爵這等爵位,家族可謂穩穩當當,但是想要再進一步也相當困難.

所以貴族之間爭奪榮耀,往往比建功立業更加熱情.

根據馬洛斯需求層次理論可知,鳶尾花家族已經度過第一層次-生理上的需要,和第二層次-安全上的需要,大概第三層次-情感和歸屬的需要也解決了,正向第四層次-尊重的需要前進.

大部分貴族,都處于第四層次,渴望贏得更多尊重.

不過奧爾丁頓已經處于第五層次-自我實現的需要,他要努力實現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價值,成為自己所期待的目標.既然這是一個有著"神"的世界,那麼他的目標自然是那傳說中的半神.

故此,他堅定的搖頭:"血脈覺醒只是我修行道路上的一個小小驛站,祖母,母親,不必過于重視,緩一緩吧."

這時候奧雷諾男爵發話:"不驕不躁,你的心態很好,雖然不必如此謹小慎微,但既然你提出來了,那麼就推遲通知吧.正好,你曾祖父留下來關于血脈修行的筆記,你在家中多學習,暫時不去灰鐵之堡."

頓了頓,他用略帶一點優越感的語氣補充道:"磐石家族可不是血脈貴族,先祖從未誕生過龍騎士這等英雄,杜立克子爵無法教授你怎麼修煉血脈."

"但我還是希望我弟弟能過來一趟."海倫娜夫人說道.

"海克特嗎,請他過來聚聚也可以,但不要在信中透露奧爾丁頓覺醒的消息."奧雷諾男爵點頭.

再看向卡莉老夫人.

老夫人倒是打不算請自己的親戚來了,畢竟亞眠城伯爵的爵位已經傳到她的侄孫卡德爾頭上,關系沒有那麼親密.她只是說道:"請奧特姆和芙蘭過來吧,讓他們把奧斯卓那小子帶過來."

"當然,奧特姆和芙蘭,肯定要請來的."海倫娜夫人說道.


聽到小堂弟奧斯卓的名字,奧爾丁頓忽地想起來什麼:"卡森管家,你吩咐下去,讓城堡的男仆去附近莊園挑選幾只虎頭蛐蛐過來.我答應過奧斯卓,要送他一只虎頭蛐蛐作為寵物."

"如您所願,少爺."卡森管家臉上掛著燦爛笑容,發自內心感到高興.

斗蛐蛐,是多瑙河行省比較流行的一項娛樂,貴族也好,平民也好,都喜歡有事沒事的斗斗蛐蛐.

而且蛐蛐還是紅葉鎮的支柱產業之一,在紅葉鎮的莊園附近,氣候,土壤,水文非常適宜蛐蛐生活.可以在野外找到虎頭,白麻,黃麻,黑斑,竹節須等好幾種優質品種的蛐蛐,其中虎頭最知名.

虎頭蛐蛐或許不是最凶猛的蛐蛐,但絕對是最好養活的蛐蛐.

許多平民都會在閑暇之余去野外抓蛐蛐,然後拿到集市上售賣.蝴蝶堡本身沒那個閑工夫去抓蛐蛐,但是平民交易蛐蛐,自然會產生一筆交易稅.每年8月到9月是抓蛐蛐的高峰季節,蛐蛐交易稅頂得上集市交易稅的一半.

奧雷諾男皺眉道:"他才多大,就學那些容克沉溺于斗蛐蛐?"

"只是養個蛐蛐當寵物而已,父親大人."奧爾丁頓為奧斯卓分辨一句,隨即又接著道,"不過奧斯卓已經八歲半了,該送去騎士家庭侍從了."

奧雷諾不置可否道:"我會考慮的."

卡莉老夫人看著奧爾丁頓,露出慈祥的笑容:"我很高興,奧爾丁頓,不僅是你覺醒血脈,為家族延續榮耀,也為你對兄弟的愛心.我們鳶尾花家族,從你曾祖父開始,就是單傳,到你父親這一代才有兄弟兩人,親戚少就更需要團結."

奧爾丁頓頷首:"我明白這個道理."

……

早餐之後,奧爾丁頓就拿到了曾祖父的修煉筆記.

並不是曾祖父親筆所寫的筆記,而是奧雷諾男爵謄抄後的筆記,其中加入了很多男爵自己的心得.

字跡工整,內容夯實.

可見男爵研究曾祖父的筆記,並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很可能已經研究了幾十年.看著那些細致到無可挑剔的釋義,奧爾丁頓可以感受到,當初的男爵一定無比渴望覺醒血脈,延續家族榮耀.

但,血脈覺醒這種小概率事件,不以人的努力為前提.

奧雷諾男爵天賦不可謂不強,稱一聲天之驕子不為過,但就是沒法覺醒血脈,只能反複折騰這本筆記.

現在筆記終于派上用場.

就在奧爾丁頓認真研究畢吉師,城堡的書房中,奧雷諾男爵給自己倒上一杯葡萄酒,深深的靠在椅背上.心情從未有過如此放松,眼睛看著窗外,腦海中浮現出奧爾丁頓小時候的種種畫面.

九歲送走奧爾丁頓,送去遠遠的灰鐵之堡,那時候有多少期待與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