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
吟詩.
敬酒.
舞會.
帶孩子.
一連三天,奧爾丁頓都是在這些貴族日常中打轉,可以說這一個星期里,他見到的貴族比原主十六年時間里見到的貴族都要多.
最大的貴族,無疑就是愛基-溫莎王子.
此外多瑙河行省一侯二伯五男格局的二伯,他也見到了,分別是金冠城伯爵約維奇-白車軸,和礁石城伯爵菲利普-招潮蟹.
五男也全部認識一遍,除了他父親之外,還有落云鎮男爵哈斯瑪特-也得懷,此人與奧雷諾男爵關系莫逆;泥沼鎮男爵福明頓-剪秋羅,與鳶尾花家族交際甚少,只是過來露個面;百花鎮男爵路易斯-蒲葦,他是奧特姆的老丈人.
當然,還有奧爾丁頓的"敵人"克里夫的父親,巨石鎮男爵克洛澤-尖刺之矛.
這些影響整個多瑙河行省政治格局的貴族們,在蝴蝶堡齊聚一堂,與首都來的喬瓦尼男爵等人,躲在書房中密謀幾個小時,隨後不等晚宴開始,就各自留下送給奧爾丁頓的禮物,然後離開城堡.
等把愛基王子糊弄去睡覺之後,奧爾丁頓才找到機會,與父親密談一二.
"你很關心政治,奧爾丁頓,這是好事,除非你能成為龍騎士,否則任何貴族都離不開政治."奧雷諾男爵揉了揉腦袋,露出些許疲憊的姿態,"即便是龍騎士,恐怕一樣會圍繞政治勾心斗角."
"父親大人,聽您的意思,以及結合那天下斗獸棋,邦伯父子的話,似乎有龍騎士卷進多瑙河平原的局勢中?"
"你很聰明,也很敏感."男爵笑了笑,"也許有龍騎士參與,也許沒有龍騎士參與,這不是我們現在能知道的秘密.總之多瑙河平原延續上千年的兩國對峙局面,肯定要發生顛覆改變了."
奧爾丁頓點點頭,說道:"從杜立克先生與諾芮娜夫人結婚,我就猜測局面會改變,連我都能想到,王國的大臣們肯定也明白."
"有些人是真的明白,有些人是真的不明白,還有一些人裝作不明白.不過我們鳶尾花家族是新晉貴族,我們只忠于國王陛下,明白這一點即可"男爵揮了揮手,無意在這個話題上深談.
"那麼,父親大人,今天兩位伯爵到來,加上五位男爵與邦伯大人,都談了些什麼?"
"伯爵議會與男爵議會即將舉行,今年王國會擬定征討利馬雄嶺原始部落的方案,多瑙河行省與很多原始部落相鄰,我們需要劃分各自的討伐勢力范圍.七月開會,九月應該就能出征."
奧爾丁頓恍悟:"哦."
"征討原始部落,是個立功的極佳機會,你如今的實力已經堪比正規騎士,國王陛下也冊封你為帝國騎士,有沒有想過參與戰爭?如果你想的話,就盡快跟隨杜立克學習騎戰,5月到9月,你有四個月時間學習."
"額,我可以不去嗎?"奧爾丁頓試探問了一句,揠苗助長不可取,他下個月才十六歲生日.
距離十八歲成年,還有兩年多,現在就上戰場可不好.
奧雷諾男爵扭了扭頭,看向奧爾丁頓:"嗯?"
"其實我想說的是,我更喜歡穩紮穩打,被扈從們保護著上陣,根本搶不到什麼戰功,還有可能拖後腿."
"我明白你的想法."
男爵喚來卡森管家,倒了兩杯紅酒,遞給奧爾丁頓一杯,這才繼續說道:"你現在已經是大詩人了,又是血脈騎士,這陣子受盡吹捧,覺得戰場上立功還不如去凡爾賽揚名天下,對吧."
"並沒有……"
"不要著急否認,我是你的父親,我能看得出來的想法.都怪海克特這家伙,整天白日做夢要當什麼吟游詩人,他沒有半分才華,卻鼓動你也當吟游詩人!我不反對你走吟游詩人的路線,只是因為吟游詩人可以為你提供自然之力,節省你大量的祈禱時間."
沒有給奧爾丁頓辯駁的機會,男爵繼續說道:"你意外成名,我為你驕傲,但是你要記住一點.所謂的大文豪,大詩人,貴族給面子的時候,你就是大詩人,若是不給面子,你只是附庸風雅的小丑."
"額……"
"不要被眼前的浮躁遮住視野,你看到所謂的塞納三聖,連國王都要恭敬供奉,那只是一場表演秀而已.他們就像……就像……"男爵在桌子上找了找,沒找到合適的道具,便晃動手中的高腳水晶杯.
杯中紅酒已經被喝掉,他舉著高腳水晶杯說道:"就像這個水晶杯,用整塊水晶挖空而成,用來品嘗紅酒很有情調,這是貴族才有的奢侈品.但是,有一天我不喜歡了,我隨手就能將它扔掉."
啪嗒.
高腳水晶杯落地,碎成一地渣子.
男爵指著地上的玻璃渣子問道:"你明白了嗎?"
奧爾丁頓點頭應道:"明白了."
他怎麼可能不明白,地球三十年的成長,聽過多少大道理,這種直白的道理他能說上三天三夜不休息.
但是明白和做到是兩回事.
誰不知道LV包包都是溫州皮革廠代工的,就一普通皮包而已,但絲毫不妨礙女士們對LV包包的追逐.
同理,經典詩作的實質意義與信仰三神差不多,但絲毫不妨礙奧爾丁頓頂著大詩人的頭銜享受注目禮.
還以為奧爾丁頓被自己一番大道理折服的男爵,滿意的頷首道:"你能明白就好,在金雀花王國,世襲貴族從來只有一種方式獲取,那就是戰功.我們父子一起努力,爭取將鳶尾花家族,引領到更高的位置!"
……
男爵很有野心,想要將鳶尾花家族帶領到伯爵家族的高度.
只是在奧爾丁頓看來,這個野心太小太小,他的小目標可是龍騎士,而王國的龍騎士最低爵位都是伯爵.
"我有書中海,時間站在我這邊,我急迫什麼呢."這樣想著,他已經全副武裝回到房間.
攤開一本書籍,靜靜等待著複活時間的清零.
片刻後,天旋地轉的感覺襲來,再睜開眼睛,他已經來到第五座島嶼的海邊,上一次就是在這里被海中旗魚水怪紮個透心涼.所以早做准備的他,飛快劃動船槳,直接沖向海岸,遠離大海.
吼!
一聲虎嘯,兩米高的巨大老虎出現在眼前.
看到這頭大老虎,奧爾丁頓反而松了口氣:"還好,依然是低級魔獸,筋肉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