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大門派之一的鏡月樓,很快就已經易主.
這速度之快,快到令人猝不及防,許多鏡月樓的弟子甚至都還覺得恍若一夢.
但是一切,卻注定塵埃落定.
鏡月樓還在,只不過換了一個樓主而已,其余的事情似乎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動.
而他們的樓主,效忠的對象也是當年的傳奇人物,天下領袖.而並非什麼仇敵,或者別的十大門派.
這讓人們的心理上,都大致能夠接受.
古雅君繼續穩定著門派,而張易則來到偏殿找到了云詩.
只見東方亦塵躺在一張大大的藤椅上,正在進行休養.
而云詩在一旁,正將一些銀針從東方亦塵的身上取下.
"云掌門,現在情況如何?"
張易向著云詩問道.
云詩對著張易低聲回答:
"東方盟主渾身經脈盡毀,且又被鐵鏈封印封鎖經脈時間過長,這使得東方盟主的身軀遭受到了極大的摧殘.恐怕……東方盟主即便傷勢痊愈之後,他的修為也會跌落幾個大境界,能夠達到辟谷境的修為已是萬幸.並且許多經脈損壞已經不可逆,這也會使得東方盟主以後的修行變得格外困難."
張易聞言,微微皺眉:
"看來當初將東方盟主打傷之人,下手狠毒啊."
云詩點點頭:
"可以說,那下手之人是故意只留東方盟主一條性命,而要將其徹底變成廢人."
這個時候,忽然只聽得一陣動靜.
原來是躺著的東方亦塵在藤椅上掙紮著要做起來.
云詩當即手一揚,一道法力托著東方亦塵的後背,使其緩緩坐起.
只見東方亦塵朝著張易伸出手,激動地說道:
"張門主,真的是你?你真的沒死?"
張易笑問:
"東方盟主不信?"
東方亦塵面上的激動開始慢慢消散,他也變得冷靜下來:
"我是不信!我懷疑,你是古神或者幽冥宗的人變幻成張易的樣子,來欺騙我!所以,我要對你進行驗證!"
張易說道:
"東方盟主盡管驗證."
東方亦塵于是說道:
"張門主,我問你.昔日天下強者收到凌天逸的邀請函聚集泰山,在進入泰山范圍之前,是哪兩個人與你結伴同行."
張易回答:
"其中一個,自然是你東方盟主了."
東方亦塵聞言說道:
"沒錯,其中一個確實是我.那麼另外一個,又是誰?"
張易笑道:
"哪里還有另外一個人?出了南市之後,你我半路相遇,才一同前去無妄界的基地參加凌天逸的會議."
東方亦塵聞言,喜道:
"正是如此."
東方亦塵剛才故意編了一個謊言,說是張易同另外兩人一同共赴泰山,實則張易只同東方亦塵一人前往.若是不知情之人,必然會順著東方亦塵的意亂猜另外一個人,那麼由此可見便是謊言.
不過東方亦塵的這一個驗證,只是一個初步驗證.
畢竟當初兩人同往泰山腳下這件事,有不少目擊者.
當即東方亦塵繼續問道:
"九重天之中,我與張門主是在何地相遇?"
東方亦塵如今要問的,就是只有他和張易兩個人才會知曉的事情.
昔日泰山進入九重天之後,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使得東方亦塵同凌天逸一行人先一步進入,而張易後一步進入,雙方也就此分散.
之後更是東方亦塵脫離了凌天逸一行,獨自和張易彙合,才有了之後的事情.而彙合之時的情況,就只有他和張易才知曉.
張易回答:
"云樂市,空中."
東方亦塵繼續追問:
"當時我們首先談了什麼?"
張易回答:
"對月喝酒."
東方亦塵滿意地點點頭:
"張門主,你所答沒有半點錯誤.但是我還需要你展示最後一件物證,當年你同凌天逸決斗,曾依靠一柄權杖的湮滅之力將凌天逸所殺.那柄權杖璀璨奪目,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它的模樣.只要張門主能夠將那權杖取出讓我一看,我就可以確定的真實身份!"
張易聽完,也不猶豫.
只見他手一揚,一柄鑲嵌著一顆寶石的權杖頓時被他從空間法器之中取出.
正是西王母權杖.
看到這柄權杖的一瞬間,東方亦塵不由得激動起來.
只見他渾身顫|抖,渾濁的眼中開始流出淚水:
"對!就是這柄權杖沒錯!人證物證全具,你是張門主沒錯了!謝天謝地,張門主你沒死!"
說到這里,東方亦塵不由得又開始哭泣起來.
似乎他這五十年來所遭受的辛酸,在這一刻終于可以發泄出來.
云詩見狀,對張易低語道:
"張門主,我去外頭等你."
云詩知曉,張易和東方亦塵曾一同經曆過生死,隨後一別五十年都以為對方已經死了,如今重逢兩人定然有很多話要說.
所以云詩也十分得體地回避,讓兩人能夠敘舊.
張易點點頭,云詩于是就離開了偏殿,在外頭為兩人看守防止他們的談話被人打擾或者偷聽.
而張易來到東方亦塵面前坐下,開始聽東方亦塵說話.
東方亦塵情緒激動,一說起來滔滔不絕.
他說的都是泰山之變後他獨自一個人逃離泰山,然後所遇到的事情.
大部分事情,張易都已經通過其他的渠道知曉,如今只不過是得到了東方亦塵的進一步證實而已.
張易一直靜靜聽,等待東方亦塵冷靜下來,也等他說到他是如何被關押進入密室的.
東方亦塵說了好一陣,也終于發泄完了情緒,而他也開始漸漸說到了張易想聽的事情.
"張門主,以前我也聽說過幽冥宗的事情,知曉這個神秘門派行事鬼祟,並且和張門主你還有很大過節.但是我卻從來沒有和幽冥宗的人打過交道,更是沒有見過他們的人究竟是什麼樣.直到神秘失蹤案發生之後不久,我終于見到了他們."
東方亦塵一邊說,一邊開始回憶.
張易耐心聽著.
東方亦塵是在神秘失蹤案發生之後不久失蹤的,他並不知曉張家和複興門的情況,所以張易也不指望他能夠給張易張家和複興門的答案,只能期待他能夠帶來一些幽冥宗的消息.
只聽東方亦塵繼續說道:
"當時,我還在黃山派之中,而有一天夜里,一個渾身黑霧只看得到一雙猩紅眼睛的人出現在了我的書房.但是我很奇怪,隨著神秘失蹤案發生之後,整個黃山派就已經戒嚴,而這個黑霧人居然還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到了我的書房,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張易一聽,便知曉這就是幽冥宗的弟子.
幽冥宗的人都是這副德行,鬼鬼祟祟,藏頭露尾,從來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東方亦塵繼續說道:
"我當時問那人來的目的,那人告訴我,他們幽冥宗想要和我合作.那個時候,我才知曉他們原來就是幽冥宗的人.當時那個幽冥宗的人找到我,說是想要和我合作.我當時聽完他的游說之後,不由得充滿了猶豫."
張易問道:
"他們開出了什麼條件?"
張易對東方亦塵比較了解,他知曉東方亦塵並不是一個貪戀名利之人.或者說,他並沒有太大的野心和能力.
東方亦塵能夠做到黃山派掌門和東部聯盟的盟主,這已經是他能力所能夠達到的極限了,並且東方亦塵自己在九重天之中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所以他才會一度崩潰借酒消愁.
如果幽冥宗開出的是讓東方亦塵稱霸天下之類的條件,那麼東方亦塵一定不會答應.
只聽東方亦塵說道:
"幽冥宗的人告訴了我,泰山之變導致了一個被封印在泰山的古神沖破封印來到了這個世上.並且那個古神在幫助世界上的其余古神突破封印,古神們很快就會統治這個世界.要想能夠拯救世界,我必須率領世人和幽冥宗合作."
張易耐心聽著.
他也知曉泰山之變有一個古神在幕後操控一切.
無論是張易還是凌天逸,都被那古神給算計了進去,而張易所遭受的致命一擊正是那古神操控的結果.
東方亦塵繼續說道:
"我當時拒絕了他的要求,我東方亦塵未必知人,但是卻起碼自知.我何德何能,能夠率領世人?當時我雖然認為張門主已經死在了泰山,可複興門依然有穆胤汀代門主主持大局,並且還有風小姐和藤小姐兩名絕世高手坐鎮.要說率領世人的重任,怎麼都落不到我身上."
張易微微點頭.
複興門在張易的率領之下,當年已經是底蘊雄厚得可怕.
即便當年張易真的死了,天下間也沒有別的勢力能夠取代複興門第一門派的位置.
東方亦塵繼續說道:
"那幽冥宗的人卻告訴我,古神已經准備毀滅複興門.複興門雖然強大,但是面對古神還弱了太多.古神一出手,複興門絕無生存的可能.而幽冥宗想要和我合作的,是複興門被毀之後的事宜."
張易聽到這里,忍不住問道:
"複興門是被古神所毀?"
東方亦塵回答:
"張門主,還請冷靜.我也並不知曉複興門是不是古神所毀,甚至我被關押之前我都不知道複興門被毀滅了.後來還是熊晗一次在審訊我的過程之中提到此事,我才知曉."
張易重新沉默下來.
東方亦塵被關的時間太久,他的消息閉塞倒也合情合理.
于是張易說道:
"東方盟主還請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