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章 沒有終結的劇場(上)

聽到了卡密拉如此說,但見管家猶豫了一會兒,這才點了點頭,說道∶“既然是如此,兩位請帶著商品跟我來吧┅┅”

當管家率先走出房間之後,跟在後方的崆流,不由得回頭看著蒂妲與沙羅,眼神之中,示意要她們別輕舉妄動。

兩人從崆流的眼神中領會出他的意思之後,則是微微的點了點頭,並目送著三人的離去。

此時情況的轉變,倒是有些出乎崆流的意料之外,只不過換個角度想,讓蒂妲與沙羅兩人留在一樓等待,這也不失為一種保護他們的方法,只要萊流得沒有看破眾人的身分隱藏,那麼沙羅與蒂妲就不會有危險。

在此之前,崆流也已經向卡密拉確認過了,萊流得常年過著近乎隱居似的生活,所有大小政事,一切都交由屬下處理,就連卡密拉所告知萊流得情報,也是由部下們間接傳達的。

也因此,萊流得不識得崆流等人的可能性頗高,如此一來,只要依照著原定的計劃,想來是可以阻止得了他的。

然而,隨著自己的腳步越是接近萊流得的房間,崆流卻越無法逃避一個殘酷的現實┅┅自己要如何阻止他?

試想,他為了抓到嘉兒,不惜花下上億钜款,這樣的人,有可能被自己的三言兩語給說動進而改變心意嗎?

其實他本來一直都不想面對的,因為不管怎麼想,最直接且成功率最高的解決方法就只有┅┅殺了他。

如果只是單純用武力威逼,那麼他縱然可以一時答應,到後來也必定會派更多賞今獵人來追捕,除了能夠完全把根源解除,否則嘉兒與眾人的情勢依舊還是岌岌可危。

只不過,崆流真的不喜歡殺人,雖然這趟旅行下來,已經不少人間接的因他而死了,只不過那終究不是自己能夠操縱的,但是像現在這樣,要為了保護自己的同伴而殺人,崆流終究還是有些不願。

也許就是因為思考到這層的緣故吧,昨晚當崆流自願要假裝扮演賞金獵人這角色時,其亞曾經一度想與他交換,只不過最後,在曦的情勢分析與自己的意願之下,崆流還是堅持由自己來面對此事。

“雖然說是為了大家還有自己┅┅但我真的不想要殺人啊┅┅”崆流不禁在心中如此悲歎著,但是他知道,隨著旅程的進行,也漸漸的出現許多真正有實力的敵人,到那時,倘若自己再沒有殺人的覺悟,又怎麼會有救人的能力?

正當崆流苦思著這個無解的問題之際,走在最前頭帶領著三人的管家,終于在走廊上的一個房間前停下了腳步。

“我家主人就在里頭,請兩位進去吧。”

將門打開之後,管家卻不走入,而是一面說著,一面朝著兩人行了個禮。

看著管家的舉動,崆流不禁感到既是懷疑又是訝異,心道∶“這個人自視真的如此之高?連他自己的管家也不許見上一面?”

但盡管如此想著,崆流卻還是壓抑住了詫異的神色,點了點頭,便與卡密拉一同走入了房間之中。

走入其中,卻見光線異常的昏暗,四周的窗子,每個當掛上了厚重的窗簾,唯一一絲的光線,是擺在書房右側的一盞小燈。

這里雖然號稱為“書房”,但里頭的藏書卻比崆流在淵明的家還少,明顯的指示萊流得附庸風雅的自稱。

書房之中,僅有一兩個書櫃,里頭擺著厚重的深紅色精裝書籍,但是看這樣子,八成平時是根本未有人碰的吧。

比較令人在意的是,書房正中央,擺了一個巨大的方桌,上頭則放了一個地圖模型,外頭則被一個厚重的玻璃罩隔了起來。

基于好奇心之故,崆流不禁朝著模型里頭望了一眼,只見那似乎是個不知名的國度縮寫,有城鎮、房舍、村落、各類建築物,但讓崆流感到好奇的卻是,在城北遠處的角落,卻又設置了個像山洞似的入口,洞口外還擺了些尸體遺骸的模型。

“這又是哪一門子的嗜好?”崆流看著,不由得如此懷疑。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紅袍,體態異常臃腫的男子,緩緩的從書房的陰暗處理走了出來。

那名肥男子,多半就是萊流得,只不過當崆流見到他的面之時,卻著實嚇了一大跳,因為不只是身材,就連他的長相與眼神,都讓人感覺到與槐斯的政務官──“溫費得”是長的一個模樣!

立時,崆流便感覺到一種不祥的預感,這原因並非全然是出自于萊流得的相貌,而是他那雙與溫費得同樣不懷善意的眼神,讓崆流感到不安,就連原本並不怎麼害怕的嘉兒,這時也真的露出了害怕的神情來。

“卡密拉小姐,好久不見了,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的美麗。”萊流得說完,瞄了崆流一眼,什麼話也沒說,隨即將眼光看向了嘉兒,“他就是你所說的**惡魔嗎?”他一面說著,一面露出了淫邪的笑容來,“真的有檢查過嗎?要不要我┅┅”

一面說著,萊流得的手一面向嘉兒伸去,但就在這時,卡密拉卻在崆流作出動作前,搶先一步把萊流得的手給拍了回去。

“我不管你要做什麼,先把錢給我拿出來再說吧。”

面對卡密拉冷酷的言語,萊流得倒也沒有生氣,只是嘿嘿笑著,“還是跟以前一樣無情,不過我就喜歡你這樣。”

萊流得一面說著,一面轉過身去,從一個櫃子里頭取出了一個大皮箱來,接著轉過身來擱在卡密拉的面前,並且把箱子打開。

霎時之間,只見整個屋子里映照出了刺眼的亮光,箱子里裝的,似乎都是純金的金幣,而且從外觀上看來,似乎都是保存相當完整的古代金幣。

“這里面是答應過你的,兩千枚古代祭典用金幣,以現在的外頭收購的市價來看,絕對超過我答應過你的兩億的。”正當卡密拉便想伸手去拉過皮箱之際,忽然間,萊流得卻又把皮箱給抓了回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想應該很公平吧?”

聽到了這句話,卡密拉轉過頭來,看了崆流一眼,隨即拉著嘉兒,緩緩地朝著萊流得的方向推去。

記得當初在旅館時,崆流就已經與卡密拉計劃好了,一但萊流得拿出錢來之後,崆流就可以趁機攻擊。

然而,眼看著這一刻時機已經出現了,崆流瞬間卻不禁感到有些許的猶豫。

眼見到這時,嘉兒已經即將要落到萊流得手中了,崆流這才忍不住喊道∶“請等一下!”

霎時之間,萊流得用著詫異的神情看向崆流,但正當崆流打算要說些勸阻的話之際,卡密拉卻突然推開了嘉兒,瞬間拔出了預藏在衣服胸前開叉處的一柄薄薄的刀刃,瞬間射向萊流得的頸部,將他斃命。

這一下速度異常的迅速,就連崆流也無法料得,再加上方才萊流得的視線集中在嘉兒的身上,突然又被崆流轉移了注意力,這才使得卡密拉能瞬間把萊流得殺掉。

似乎是那把刀上塗了什麼毒藥,萊流得巨大的身體瞬間就倒在地上,身體抽搐幾下後,就再也沒有動作了。

一看到萊流得甚慘的死狀,嘉兒嚇地說不出話來,誑u☆^了崆流的影子之中。

霎時之間,現場就只剩下了崆流與卡密拉,以及萊流得的尸體。

“剛剛┅┅你是不是猶豫了?”率先打破沉默的卡密拉,轉過頭來看著崆流,“難道你真的以為,可以用言語打動這種人嗎?”

“我┅┅我也知道不行,只不過┅┅我還是想試試┅┅”


“不要說笑了,從昨晚決定要如此之後,就應該要有殺人的心理准備了。”

聽著卡密拉的話,崆流也知道自己那一瞬間的猶豫是非常致命的,倘若卡密拉沒有出手,那麼就有可能使自己與眾人深陷險境。

而且從現在的情形看來,原本預定的與此刻發生的,也沒有任何的改變,萊流得終究是死了,崆流並不會單純因為他並非死在自己手上而感到高興。

“算了,事情已經解決了,我拿到了錢,他也死了,皆大家歡喜,也好。”卡密拉並沒有繼續斥責崆流,只是提起了那箱子金幣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至于這國政府那邊,我待會兒會叫人發布訊息,就說┅┅我卡密拉把他殺了。”

聽到這句話,崆流不禁抬起頭來看著卡密拉,但卻聽她連忙解釋道∶“可不要誤會了,我只是不想要欠你們人情罷了。”

說完,卡密拉便想走出書房。但就在這時,兩人突然發現,自己的腳底下竟然形成了個奇異的魔法陣來。

“這是怎麼回事?他不是已經死了嗎?”卡密拉訝異地說著,因洛uo很清楚,自己刀上的毒,絕對不是萊流得這樣的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但就在這時,崆流猛然察覺到了,這個魔法陣,乃是以萊流得所流出的鮮血所構成的。

由于方才眾人警戒心下降,加上房間燈光昏暗,而血液流動也是毫無聲息的,這才會著了此道。

正當崆流察覺此事,而打算要作出應對之際,卻沒想到,魔法陣構成的地面,竟然變成像是流沙一般,開始下陷,把卡密拉與崆流兩人向下吞食。

就如同真實的流沙般,兩人越是掙紮,被吞食的速度也就越快,沒過幾秒,兩人已經只剩下上半身還在地面上了。

“┅┅嘉兒快點出來!”崆流猛然靈機一動,打算叫嘉兒用飛的將兩人帶離地面,但誰知,自己影子最先被魔法陣吞食,這時候的嘉兒,只怕早已陷在魔法陣里頭自身難保了。

同一時間,流沙魔法陣似乎開始吸收兩人的體力,而隨著試圖掙脫與被魔法陣吸收的雙重消耗之下,崆流與卡密拉完全無力使出任何魔法,就這麼被魔法陣給吞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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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過了多久,崆流在一陣劇烈的搖晃之下緩緩蘇醒了過來。

他微一睜眼,卻見卡密拉與嘉兒兩人此時分別蹲坐在自己的兩側。

“你沒事吧?”嘉兒關心地問著,但隨即卻低下了頭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剛剛沒來得及出來幫你們。”

聽到嘉兒自責的話,崆流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拍了拍她的頭,隨即站起身來。

“現在最重要的事,應該先想辦法離開這里才是。”

崆流一面看向四周,一面如此說著。只見此刻三人所處之處,乃是一個像是地下密道般的長廊,四周乃以厚重的石塊組成,不論是往前或往後看去,似乎都有著無止盡的延伸,就如一個迷宮般。

由于這里的光線相當昏暗,因此崆流放出了“幻燈蝶蛾”來作為照明之用,另一方面,嘉兒想往上飛去,但卻因為腦袋瞬間撞上了牆壁而咚的一聲跌了下來。

“好痛唷┅┅我們不是從上面掉下來的嗎?怎麼天花板這麼低啊?”

嘉兒說著,又不信邪的飛了上去,並且敲了敲低矮的天花板壁。

“看來┅┅我們似乎著了萊流得那家伙的道,被傳送到其他地方去了。”卡密拉說著,隨即深深吸了口氣,接著說道∶“自己小心點,這個迷宮中,似乎已經死過不少的人了。”

聽到這句話,嘉兒不禁感到有些奇怪,隨即也學著卡密拉的動作,深呼吸了一口氣,但卻什麼也感覺不到。

“但是我搞不懂,萊流得倘若真有能力,大可以直接殺掉我們,洛u {在┅┅”

正當崆流如此疑惑著的同時,忽然間,前方傳來了一個男性的慘叫聲。

霎時之間,崆流抬起頭來,往前方看去,但接著卻又回過頭來,看了卡密拉一眼。

“┅┅總而言之,要去探個究竟對吧?”卡密拉以微微的苦笑回應崆流的神情,隨即與嘉兒一同跟上崆流的腳步。

男人的慘叫聲不斷傳來,此點應可判斷他並非遭到襲擊,而是受到某種東西的追擊。一想到此,崆流就不由得加快了腳步,朝著聲音的方向奔去。

而在這同時,緊跟在後的卡密拉,卻突然對一旁的嘉兒問道∶“這小子每次都這麼喜歡多管閑事嗎?”

“嗯,對啊!”嘉兒毫不猶豫的點頭回答著,這倒有些出乎兩人的意料,但卻聽嘉兒又繼續說道∶“可是┅┅我不覺得這是壞事耶。”

對于這個回答,卡密拉嗤的一笑,歎氣道∶“算了┅┅雖然沒錢,就姑且跟你們作白工一次吧。”

幾句話之間,三人突然轉入了一個比原本長廊還要寬廣一點的空間。

卻見這時,有個男人正被一只巨大的蝙蝠追著,一見到崆流等人到來,連忙大喊著“救救我”隨即躲到了嘉兒背後去。

而在這同時,蝙蝠也似乎轉移了攻擊目標,朝著崆流等人撲來。

一時之間,崆流也不假思索,舉起手來便打算使用“靈魂閘門”來防禦。

但誰知,崆流的手雖然已經舉起,但卻沒有任何力量出現,當然,更別提是靈魂閘門的屏障了。

卻見這時,那巨大的蝙蝠已經朝著崆流撲了上來,無法可想之下,崆流也只有拿出了“默世錄手劄”來,瞬間呼喚出了“炎之咆哮”,將蝙蝠擊退。

但說也奇怪,當崆流擊退蝙蝠的同時,卻見它竟然瞬間消散于空中,隨即變成了一張卡片般的物品,飛到了崆流手中。

隨手接過了卡片,卻見上頭寫著一些文字,而中央則畫著蝙蝠的形象,讓然感覺起來,與默世錄手劄的內文頗為相似。

正當崆流看著手中的卡片而感到莫名其妙之際,突然身後傳來嘉兒的一聲尖叫。

霎時之間,卡密拉與崆流猛然回頭,卻見得剛剛被蝙蝠所襲擊的男子,這時竟然拿出了一柄匕首,挾持住了嘉兒。

就在崆流滿臉疑問而想說話之際,卻突然聽得男子說道∶“不要過來!退後一步,想要你們同伴活命的話,就把契約書交出來!”


一時之間,兩人只感到是一頭霧水,崆流看向卡密拉,而卡密拉也看向崆流,誰也不曉得他所謂的契約書是指什麼。

“呃┅┅請問契約書是┅┅”

“你們別裝蒜了!契約書不就已經在你的手上了嗎?”

聽到了男人的話,崆流看了看手上的卡片,這才稍稍明了,原來他所說的契約書,就是自己手中的卡片。

“你想要就拿去吧。”崆流說完,便將卡片丟在男人的腳邊,並且拉著卡密拉各退了一步。

但誰知,男人稍稍前進之後,誑ud片,接著卻仍不打算放開嘉兒,反而說道∶“還有,把你剛剛用的契約書也交出來!”

“我剛剛用的┅┅那是”炎之咆哮“啊。”崆流一時之間實在無法理解男人所說的話,但見這時男人似乎因為緊張的緣故,嘉兒被刀抵著脖子上,已經出現一道細細的血痕來。

“媽的!不要跟我耍花樣!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殺┅┅”就在男人還沒有把“她”這個字講出來的同時,卻見到一只手從他的背後直直地貫穿了他的心髒,隨之,男人倒地不起已然斃命了。

但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卻是,當男人斷氣的順間,他的身體突然被濃縮成了顆五彩的石頭,瞬間消失。

霎時之間,眾人的眼光不禁轉向了另一位突然出現的男人┅┅曦。

“┅┅”看著手上沾滿鮮血卻面無表情的曦,崆流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任何的話來。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輕視生命的人,看著曦空洞而無喜無怒的神情,崆流不禁感到有種讓人難以承受的瘋狂襲來。

此刻曦的出現與出手,似乎就已經默認了他並非“淵明派來的幫手”之身分,而看到他殘忍卻又毫無喜怒哀樂的出手方式,更讓人難以不將他將敵人聯想在一塊兒。

而另一方面,此刻的卡密拉卻已經做好了作戰的准備,隨時等待著曦下一步的行動。

但誰知,面對兩人不同的態度,曦卻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伸出了另外一只沒有染上鮮血的手來,將剛剛因為害怕而坐倒在地的嘉兒扶起。

“呃┅┅謝謝你。”被扶起之後,嘉兒雖然有些猶豫且害怕,但最後還是向他道了聲謝。

而在這時,曦才緩緩轉過身來,看著崆流與卡密拉說道∶“有什麼話┅┅等到出了這個迷宮再說吧。”

曦說完,便欲轉身離去,但是這時,卡密拉卻說道∶“我想有些事情,你還是先解釋清楚比較好,否則的話┅┅”

卡密拉一面說著,一面高舉起手來,對准了曦,“跟他們不同,我對于敵人,是覺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你現在用得出魔法來嗎?”

突然間,曦的話讓卡密拉與崆流都是一驚,卻見卡密拉微微一揮手,但卻一絲力量也無法引動。

“在這個空間之中,魔法已經被改變形式了,除了崆流伯爵的守護天使沒受影響外,其他一切魔法,甚至于魔法道具,都是無效的。”曦說完,又轉過了身子,“該走了,剩下的一切,等出去之後再說。”

語罷,曦這次頭也不回地便朝著前方走去。

在曦的帶領下,一行人從迷宮走出之後,出現在眼前遠處的,竟是一個小村莊。

站在山坡之上,崆流往底下四周看去,忽然間,他發現到了,此刻這一切的景象,就彷佛是萊流得書房中模型的放大。

一時之間,腦中充滿疑惑的崆流,不禁回頭看向曦。

“已經發現到了嗎?”曦說著,微微一笑,“這里是萊流得制造的世界──”沒有終結的劇場“。”

“他制造的世界?”

“正確說來,應該解釋為,他使用守護天使而改造出的封閉世界。不過┅┅從這規模來看,制作者,絕對不只他一人。”曦說完,指著不遠處的村落,接著又道∶“反正我們都來了,就當作是個游戲,姑且就這麼玩下去吧。”

于是,一行人朝著村落走去。那是一個很平凡的村落,有民家、農田、房舍、小餐館、商店與市集,從外表上看不出一絲的不對勁,只不過讓崆流疑惑的卻是,當自己與路人對話之際,他們似乎對某些問題是毫無反應的。

比方說,當崆流問∶“這里是哪里?”、“該怎麼出去?”、“你是颯若人嗎?”之類的問題時,那些人對于這類的話,是完全無法反應的,就好像是崆流從沒說過這句話一樣。

“這些人的靈魂,都已經被控制住了。”當眾人來到了一個餐館並坐下之後,曦突然如此解釋著,“他們原本應該都是普通人,被萊流得抓來後,記憶與靈魂都被控制住了,生活上是沒有任何的問題,但是就彷佛被催眠一樣,下意識之中,會照著萊流得的意志行動,然而┅┅他們也許一輩子都不會曉得。”

“那┅┅我們呢?還有┅┅你剛剛所謂的魔法無法使用,又是怎麼一回事?”卡密拉連忙問著。

“我們由于擁有叫一般人為強的精神力,所以暫時不容易被控制。至于魔法┅┅就是這東西。”一面說著,曦一面從懷中取出了一張卡片來,“魔法的來源,大部分是通過神只借用周圍的能量。但這個世界中,一切魔法能量供應來源都被切斷,所以需要新的契約來使用,藉此借用這個世界的能量供應來源。”

“那┅┅洛u o小子的守護天使還能使用?”卡密拉指著崆流,語調之中似乎有些不服氣。

“崆流伯爵的默世錄手劄,有與”沒有終結的劇場“類似的性質,因此不會受限于此。”

聽到這句話,崆流不禁轉頭看著曦,終于忍不住問道∶“究竟是為什麼,你會如此了解這里?”

“你要聽謊話嗎?”曦說著冷冷一笑,接著又道∶“如果不想聽謊話,又何必來問我呢?總而言之,現在從這里出去,才是最重要的。你認為呢?”

看著曦的神情,崆流知道自己再追問也是無用,因此打消了這個念頭,但還是接著問道∶“那你可以解釋一下,萊流得洛u n把我們送到這里嗎?還有┅┅我們又該怎麼離開這里呢?”

“應該是為了實驗吧,詳情我並不清楚。至于出去的方法,其實說來也很簡單。”曦說完,拿出了十來張的契約書來,“你們不妨想成這是個游戲,因為”無法終結的劇場“,雖然可以吸收人的進入的世界,卻無法改變因果,也就是說,我們在這個世界,只要遵守他所制定的規則,就有出去的可能。”

“簡單說來,就是萊流得可以規定游戲的制度,但卻無法左右我們的命運。”崆流喃喃說著。

“沒錯,根據萊流的所制定的規則看來,我們必須要先得到進城的許可,然後再攻入皇宮中,消滅當權者,接著我們就可以得到一張名為”主宰者“的契約書,有了這張契約書,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這麼說來,那位當權者┅┅就是萊流得本人棉?”

“也許吧,但也有可能不是。他可以化身為場任何一個人,當然,也可以離開這里,冷眼旁觀。”

“真是麻煩,這樣說來,我們不就是在跟這世界的神作戰了嗎?”卡密拉不耐煩地說著,大概是由于這些事情一點賺頭都沒有把,她現在的神情顯得有些不耐煩。


“就算是他,也必須遵守規則,只要我們按照游戲順序,他就拿我們沒輒。”

說完,曦將六張契約書分給了嘉兒與卡密拉,接著解釋道∶“這些東西的用法跟魔法道具一樣,但是記住,千萬不要濫用,尤其是你,如果情況允許,最好完全不要使用。”

曦說完,也不理會卡密拉的追問,轉頭看向了崆流,拿出了兩張契約書來給他,接著說道∶“進城的許可資格為,得到三張守護天使的契約書,我現在已經收階un了兩張,加上你剛剛那張,剛好可以讓你們進去。只不過,想要見當權者的話,還需要一些條件才行。”

話才說完,曦便站起身來,看著眾人說道∶“我還有事,必須先走一步,你們自己小心,還有,你們要記住,有一群跟你們同樣是被抓進來這里的人,也在努力的收集契約書,千萬不要相信這些人,他們都已經被感染了。”

語畢,曦卻又看了卡密拉一眼,隨即就像一陣黑煙般,消失在眾人眼前了。

“這是魔法嗎?還是┅┅他用了契約書?”崆流與卡密拉兩人不禁都有著如此的懷疑,唯獨一旁從剛剛便不發一語的嘉兒,此時卻像是思索著什麼事情般,一直歪著腦袋,對于眼前的事情,彷佛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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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擔心此刻真實世界里頭,蒂妲與沙羅等人的安危,崆流不再多作停留,便朝著城門口的方向前去。

半信半疑地將三張上面畫著守護天使的契約書給他們看了之後,只聽守衛用著毫無抑揚頓挫的格式化語調說道∶“”黯夜羽翼“、”黑暗零下“、”死海悲歌“┅┅中計三張守護天使類契約書,你們可以進來了。”

看著守衛將城門打開後,三人便走了進去。

但就在這時,突然卻有個人從一旁竄出,似乎想趁著崆流等人通過時一起進去。

然而,就在那人才剛一腳踏入城門的瞬間,他卻像是被什麼巨大力量壓縮般,整個人成了一顆放著光芒的小石子,瞬間消失了。

同一時間,有幾個人則趁機跑了過來,將那人身上所掉落出的幾張契約書搶了就跑,而在場的所有人,就彷佛是完全沒注意到有人死掉似的,連一絲驚訝的神情也沒有。

看著這一幕,崆流不禁慢慢感受到了,方才曦所說的話┅┅

走入了城中後,大致上的景象也很平常,倘若沒有人解釋,只怕崆流等人還真以為這是真實世界也不一定。

“現在我們該怎麼做呢?”卡密拉一面說著,一面轉頭看向了崆流。

“我想┅┅如果根據曦的說法的話,只要問一下其他的人,就可以知道該怎麼樣能得到進入皇宮的資格了。”

崆流此時已經稍稍理解到了,其實萊流得並不曾“攻擊”自己,而是把大家“移動”到了另外一個地方,而此地的情形,也絕對不是隨處都有著致命的陷阱,而是制定好了一個規則,一方面給予人活力,另一方面也帶來死亡。

就拿剛剛那個人來說吧,他之所以會死,並非是這個世界攻擊,而是他違反了當初進來這個世界時的約定,也就是說,只要崆流等人根據著這個世界所定下來規則,自然可以把事情解決。

雖然崆流不曉得詳細的情形,但可以確定的是,想要制造出這樣完整的世界,“限制”必定會異常的多,可能就連萊流得都沒有足夠的力量完全控制全部的情況,這同時也是他們可以獲勝的唯一機會。

就在崆流仔細想著這些事情的同時,突然間,嘉兒指著前方說道∶“你們看,那里有好多人喔。”

聞言,兩人往前望去,只見到這時有一群人聚階ub前方,似乎正在觀看著什麼事物一般。

當三人走上前去的同時,說也奇怪,眾人自動稍微讓了開來,只見在最前方的牆上,貼了一張布告,上面寫道∶“聖國斗技大賽,將于三日後舉行,請參賽者帶著資格契約書于皇宮門口報名。優勝者可以得到”音速霸者“的契約書,以及擁有挑戰聖國之王的資格。”

“該不會就是這東西?”卡密拉說著,不禁回頭看了崆流一眼,“可是┅┅我不相信萊流得是那種會接受他人挑戰的人。”

“嗯┅┅我也這麼覺得,只不過如果把這想成是游戲,那麼或許┅┅連他自己也無法隨意制定規則也說不定。”

“可是即使是這樣,還有三天的時間,我們又去哪里找那所謂的”資格契約書“呢?”

就在卡密拉如此說著的同時,身旁一個路人卻突然解釋道∶“資格契約書可以在商店中花十萬元購得,至于賺錢的方式,可以在這里工作,也可以用消滅魔物所得的契約書來交換。”

那位不知名的路人說完之後,就立刻走掉了,臉上神色彷佛完全不知道自己曾經說過之前的話一般。

一時之間,崆流對這世界不禁感到有些惡心,在“沒有終結的劇場”控制之下,每個人都像是在不自覺中被控制似的,當街看到人死可以視若無睹,對于許多事情,也是完全的不予理會。

“我看把剛剛曦給的契約書拿去賣賣看,也許可以得到一些錢也說不定。”

卡密拉如此說著,而崆流則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三人于是便依照著路人的指示,前往契約書買賣商店。

“你覺不覺得,這個世界很好玩?”正行之間,卡密拉突然如此問著崆流。

“這里怎麼可能會好玩?”

崆流不假思索地回答著,但卡密拉這時卻又解釋道∶“你難道不懂嗎?現實世界中的”魔法“總是被一群極少數的人所擁有,更別題能使用守護天使的人了,但在這個世界里,大家卻都有可能擁有與魔法和守護天使力量等同的”契約書“,並且靠著累積實力,成為主宰這個世界的王者,不僅如此,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他們依舊必須持續增強自己的實力,這難道不是比外頭現實世界來得好太多了嗎?人不需要做著世襲下來的無聊工作,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控制這一切┅┅就像這樣。”

突然之間,卡密拉從懷中抽出了契約書來,動念之間,無數顆手掌大小的火球砸向路旁的水果攤,瞬間把攤子燒成灰燼,就連一旁的小販,身上也著起了火來。

“你瘋了嗎?”崆流大喝一聲,隨即沖上前去,隨手扯了塊布,替小販將火撲滅。

“你難道還沒發現到嗎?”看著小販被灼傷多處的身軀,卡密拉卻依舊無動于衷的站在崆流身後說著,“這里就是這樣的一個世界,你要怎麼去玩弄別人的命運,都是隨你的意,只要擁有力量,在這里就等于擁有一切。”

“┅┅我本來以為,你還有救┅┅”崆流說著,緩緩站起身來,看了看四周,卻見眾人就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完全不去理會小販的傷勢,繼續著自己的工作,“他也是個人,雖然靈魂被控制,但終究是一條人命,你到底洛u韞i以忽視他們?”

“哼┅┅難道你忘了嗎?我一直都是你們的敵人,只要有人出錢,我就可以毫不猶豫的與你們為敵,是你自己想得太美了吧?”

“如果再敢這麼做,那我一定饒不了你。”

崆流說著,冷冷地看著卡密拉。的確是自己想的太天真了,原本以為,卡密拉有成為朋友的可能,但是崆流這時才發現,他真的把一切事情想得太完美了,終究,價值觀不同,對生命的體認也有差異。

兩人就這麼在街上僵立不動了許久,之後在嘉兒不斷的打圓場之下,兩人這才稍稍的鳴金收兵,只不過接下來的時間中,兩人卻都沒有再說任何一句話,讓處于中間的嘉兒感到好生為難。

然而,也許是因為兩人此刻的心情都不平靜吧,他們眼下俱都沒有發現到,從三人才剛進城之際,便有著一群擁有著“自主意識”的人們,不斷從暗處觀察著他們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