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沒眼看(二)



于休休真的很佩服這兩個人,當著別人的面開車居然毫無羞恥感.不過,他們有臉演,她沒眼看.

風聲,還有房間里巴掌拍打出來的詭異聲響,尖銳地刮過耳膜.門沒有關,只要于休休別過眼,就能看到直播.這十分挑戰三觀.于休休恨不得自己不存在,緊緊閉著眼睛,一顆心跳得砰砰直響.

韓惠雙手抱著男人的脖子,大概是覺得冷,整個人埋在他的肩膀上.

"怎麼不脫?"

男人說:"冷."

"關上窗."

男人來不及說話,她已經吻上了他的脖子,喉結.

"我幫你."她低低的說著,開始滑下他的外套,速度緩慢而熬人.

他們今天不是第一次,可是他覺得今天的韓惠比往常的任何一次都主動熱情還迷人.羞澀的小白兔變成了野性的小狐狸?很有意思.男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性,下頭開始思考,上頭就不管用了.他默許了韓惠的行為,很快就被她剝下衣褲,與她糾纏在一起.

韓惠大概有些冷.

牙齒咯咯直響.

山上下雪了吧?她想.

她今晚很配合,男人漸漸進.入狀態.

他匍匐在她的身上,像一頭野狗在拱食美味的骨頭,這麼冷的天,額頭上竟是浮上了一層熱汗.他說著粗俗不堪的話,在她身上落下一個又一個巴掌,韓惠閉起眼,享受般揪緊了被子,蛇一樣纏上他.

男人舒服地叫喚一聲,閉上眼,高高仰起頭,顯然已到極限.

韓惠高聲叫著,突然睜開眼,摸出壓在衣服下的一把剪刀,盯著男人的臉,遲疑了片刻,咬緊牙齒,朝他的脖子戳了下去--

男人的眼倏地睜開,猛然扼緊她的手腕.

韓惠用足了力氣,可是她的猶豫讓她錯失了最好的機會,剪刀深深插.入男人的胳膊,而不是能瞬間致命的頸部大動脈.

鮮血從他胳膊上瘋狂地湧出來,男人卻沒有哀嚎慘叫,而是用一雙冰冷的眼,魔鬼般盯住她.

"你,想,我,死?"

韓惠在他身下瑟瑟發抖,兩排牙齒敲擊出咯咯的直響.

她不說話.

既然已經做了,也用不著再說什麼了.

事實就是,那把她原本准備用來和情敵拼命的剪刀,終是插向了她最愛的男人.

"你想我死?"男人又問一次,直接撕碎了韓惠的衣服,將流血的手臂緊緊纏了幾圈,咬牙拉緊,然後慢條斯理地穿上外套,唇角的笑意,陰森森的.

"你居然不怕死?有趣!"

韓惠咬著下唇,呆呆地看著他.

她想,死其實不可怕吧,比起跳樓,投河,報毒,能這樣慘烈的死在他的手上,似乎更好一些?至少她的人生,也精彩了一回.至少這是她愛過的男人.

韓惠眯上眼睛,"你殺了我吧."

男人冷笑,"想死?沒這麼容易."

于休休正被現實版的春.宮逼迫得眯眼念咒,轉移注意力,乍然發現房間里小聲的爭吵,猛地睜開眼.

只一看,目眦欲裂.


"惠惠?!"

"你個王八蛋,你放開她,有本事沖我來啊!"

她還是這麼仗義.

永遠是這樣,凡事都沖前面,想要保護她.

韓惠被掐著脖子,喘著氣,看著她,突然笑了.

"休休,對,對不起.我本想,也,也保護你一次,我失敗了."

"你個傻子.我讓你跑的,讓你報警!你個傻子."

于休休氣得頭痛.

韓惠幽幽地說,"我,跑不掉."

如果她那個時候跑,只會讓兩個人陷入絕境,雖然現在也沒什麼區別,到底她搏了一次.

"說完了嗎?"

男人並不在意被捆綁的于休休,而是拿著那把剪刀,在手上顛來倒去地看著,冷冰冰地笑著,舔了舔唇角,哼聲,"帶剪刀,嘖,厲害了.你是怎麼想的呢?"

他的刀尖在韓惠的臉上比劃著,仿佛下一秒就要劃花她的臉.

"知道我以前做什麼的嗎?嗯?"

韓惠沒有穿衣服,渾身快凍成冰疙瘩了,咬牙發抖,不敢說話.

"聽過紅刺嗎?"提到這個名字,男人的眼里閃過刹那的光亮,轉瞬又陷入了黑暗,"老子是從那兒出來的.懂?"

韓惠不知道紅刺是什麼.

看著她迷茫的眼睛,男人突然憤怒,一種無名之火讓他握剪刀的手一抖,就在韓惠臉上劃出一道血口來.

"老子曾經是特種部隊的,最頂尖的特種部隊,你聽明白了嗎?這點小把戲?嗯?"

他看著那把剪刀,陰森森的笑,"這點小把戲,想殺我.嗯?"

韓惠的臉開始流血.不是很痛,更多的是一種心髒撕裂的麻木.她能感覺出來,男人提到紅刺時的憤怒,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憑著了解和感覺,能知道他在意,很在意.

"對不起,我,我只是想救休休.一時情急.你放了她,我,我隨便你處置."

"是嗎?"男人舉高剪刀,仔細端詳,慢慢在她臉上比劃,"那你說說,從哪里下刀比較好?"

"你別動她!"于休休嘶聲大吼,"你要的是我,跟她有什麼關系?是個男人,你就別拿女人撒氣,別給你曾經的職業丟人!"

男人猛地扭頭,盯住她.

"你說什麼?!"

"我說你別給曾經的職業丟人."

"呵!"

久久,他冷笑一聲,扯過韓惠的外套丟在她的身上,狠狠拍了拍她的臉,沾了滿手的血,他看了看,不在意地笑,"我不殺自己的女人."

韓惠怔住.

男人收拾好自己走出來,看著于休休,"你挺仗義的,是吧?"

于休休有點怕他,他一走近,氧氣似乎都稀薄了,讓她呼吸不暢,狠狠提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才給出一個相對平靜的笑容,擺出談判的姿態.

"我們無冤無仇,你抓我來,總得有個目的.我們講個商量怎麼樣?"


男人眼皮垂下,"說說看."

于休休說:"說出你想要的.錢,利?你要什麼,也許我能給你更多."

"哈!"

男人低低地笑了一聲,"你也是有趣.都到這個地步了,你覺得錢能解決什麼?"

于休休好不容易擠出一個笑容,"不是說世界上99%的事情,都可以用錢解決嗎?"

"可惜,我是那1%.你,老實待著!"

說完他回屋里,砰一聲關上了門.

于休休嚇得心驚膽戰,大聲嘶叫著韓惠的名字,可是除了聽到她的哭聲,什麼都看不見.

"你放了她!你放了她,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于休休大聲喊著,不知道這個男人的目的是什麼,也不知道他的底線在哪里,這種一無所知的感覺相當抓狂.聽到韓惠在哭,她整個人都要瘋了.

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黑夜襲來,山上的風更大了,鬼哭狼嚎一般呼嘯而過,將她的喊聲和韓惠的哭聲淹沒.

……

"哭,你還有臉哭?"

男人看著韓惠,從櫃子里拿了一瓶白酒出來,脫下外套,眼睛都不眨地澆在赤.裸的胳膊上.

"你這個女人,嘖.看著老實,其實不然.會跟蹤,會帶凶器,敢下狠手,我小看你了."

"我一個死都不怕的人.怕,怕什麼?我當然是什麼都做得出來.我今天要是逮到你有別的女人,我就跟你們同歸于盡."

看韓惠顫抖著說"不怕",卻躲在被子里瑟瑟發抖,再想想她的"壯舉",他似乎想笑,

"于休休對你,就這麼重要?"

韓惠還在哭,聲音沙啞而顫抖.

"她是對我最好的人."

男人笑,"我不是嗎?"

韓惠縮著肩膀,不回答.

在這事之前,她會說是的,他對她其實真的很好.

強迫她收錢是其次,平日里細心的關照,噓寒問暖,給她設定人生目標,開解她的痛苦……那些日子,她在痛並快樂中享受著他帶來的一切新奇,可是現在,她知道一切都不那麼單純了.

"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

"嘖!"男人又笑了起來,對韓惠刮目相看,"你竟是個聰明的."

"為了于休休?你愛她?"

"呵!"男人冷笑,"在你心里,除了愛和不愛,就沒別的了?"

韓惠嘴唇蒼白,咬著唇,不說話,

男人說:"要說愛?我現在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