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該干嘛干嘛(一)



恰逢周末,于家洲從學校回來,于家備上好菜,一家人聚會好不熱鬧.

于家就像個快樂窩,只要和他們家接觸過的人,很容易就會喜歡上那種融洽舒服的氛圍,不為吃李媽做的那一口紅燒肉芋兒雞麻辣干鍋水煮白肉,也會為了跟他們聊天往于家跑.

在于休休和霍仲南談戀愛,于大壯和苗芮離婚的那段日子,于家冷清過一陣,現在于休休和霍仲南分手了,于大壯和苗芮雖然沒有複婚,但是于大壯搬回家來住,同一個屋簷下朝夕相處,總有重修舊好的那一天.

一切好像又回到正軌.

還是當初的模樣,沒有變.

于休休看著在客廳打牌,大聲說話的師兄們,再看嗑著瓜子聊小寶寶的謝米樂和韓惠,還有行走其間招呼茶水的媽媽,聲如洪鍾的爸爸,打游戲輸了直跳腳的渣弟,她有一種恍惚感--就好像與霍仲南在一起的這兩年,只是大夢一場.

大家心照不宣,都不提她和霍仲南的事情.

于休休樂得如此.

她其實怕得緊,怕別人追問.因為她不想去解釋.

吃了午飯,安甯地過了一個下午,師兄們都陸續回家了,謝米樂也准備和韓惠一起離開.于休休抱了皮蛋,把她們送到門口,剛回來,就聽到于大壯在罵人,還把東西摔了.

"欺負我老于沒脾氣是不是?誰他媽要人撐腰?沒有霍仲南,我老于還不做生意啦?"

老于爆了粗口,肯定是氣到了極點.

于休休聽這罵人的內容,就知道又是與霍仲南有關.

總有些人,眼界就那麼大.從不看別人的實力和努力,為了給自己的平庸找到借口,非把別人說得一文不值.好像沒有霍仲南的裙帶關系,于家就活不起了似的.

"怎麼了怎麼了?"于休休笑嘻嘻地走進去.

于家洲努努嘴,"老于接了個電話,這不,炸了."

"是哪個不開眼的東西敢欺負我們家的活寶老爹啊?"于休休擼起袖子,抓了一把于家洲的肩膀,皺著眉頭,一本正經地說:"老于你把名兒報出來,我們去給你報仇."

于家洲配合地擼袖管,平板也不玩了,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太過分了.不知道我渣姐九陰白骨爪都練到第九重了啊?太歲頭上動土.渣姐,去,弄死他!"

"那你干嘛?"

"我在家等你好消息啊."

"嗤!"于休休齜牙,給他白眼.

"我不能動手,我是未來的人民警察……"

"你小時候打架打少了?"

"誰打架了?我一個社會主義的接班人,將來要做大事的.誰,誰跟你這種女流氓瞎混啦?"

姐弟倆唱雙簧,于大壯的火氣下來了,哭笑不得.


"該干嘛干嘛去,少在老子面前演."

于家洲委屈,"為什麼你每次訓人的時候,都是盯著我說的?"

于休休笑眯眯看著他,"這就叫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誰讓你是我們家唯一的斯人呢?"

于家洲嘟著嘴,無助地搖搖頭,"生活終于對我這個俊美無儔的大帥逼下手了嗎?"

"哈哈."于休休敲在他額頭上,"上大學了,沒作業了是不是?"

"嗯哼?"

"那下去跑個五公里吧?"

"……于休休,我是不是你親弟弟,你就見不得我有個愉快的周末是吧?"

門推開,苗芮從房間里出來,將蜷縮在沙發上舔爪爪的皮蛋撈起來抱在懷里,從牆角拿起一根雞毛撣子,指著他們.

"你們三個.鬧夠了沒有?"

于家洲:"夠了."

于休休:"我投降."

于大壯:"……媳婦兒,我是跟你一伙的啊?"

苗芮哼聲冷笑:"誰跟你一伙的?你們三個姓于,老娘一個人姓苗."

于家洲搓搓鼻梁,"理是這麼個理兒.就是苗女士,你到我們家來耀武揚威,到底想干嘛?"

苗芮揮起雞毛撣子,作勢揍他:"知道為什麼挨打嗎?"

于家洲抱住屁.股到處跳,"哎喲別打別打.媽,你下次打人之前,能不能給點罪行提示?我干嘛了我,可憐這麼一個大帥哥,身不逢家……"

"還貧,還貧."苗芮半眯起眼,看著父子兩個,"咱們家休休被人欺負了,你們就准備裝聾作啞是不是?"

"……媽.我沒有被誰欺負啊?"

于休休想解釋,被苗芮一眼瞪得自閉了.

"你閉嘴,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于大壯舉起手,"申請一下,我可以講話對不對?"

苗芮磨牙:"說."

于大壯打個哈哈,"我看這事就算了吧?他們倆沒緣分,強求不來.分了也好,下一個更乖."

"看你那出息."苗芮雞毛撣子指著他,皺皺鼻子,問于休休:"還記得島上那天晚上,我怎麼跟他說的嗎?敢欺負我女兒,我饒不了他."


于休休在自己的嘴上拉了個"解封"的動作,示意她沒有獲准開口.

苗芮瞥她,"有話就說."

于休休舉起手來嘿嘿笑,"這次我站爸爸,我覺得爸爸說得對."

于大壯也笑,"投票決定.現在,開始.支持我的舉手."

他和于休休馬上舉手,于家洲不知道在投什麼票,被于休休虛虛踹了一下,馬上舉起手,"支持爸爸."

于大壯笑哈哈地看著老婆,"三票對一票.聽我的,算了算了."

"你是不是傻啊?"苗芮對女兒在這段感情里付出這麼多還被分手,很是氣不過,她手上的雞毛撣子又要揚起來,"當初對唐緒甯,你還知道送174個花瓶過去,輪到霍仲南,你就什麼都不做了?有你這麼做老子的嗎?"

于大壯想了想,"那咋辦?要不,我明天也送一車花瓶過去?"

于休休斜著眼睛瞅她爸,"別吧,我覺著,一百多個花瓶,盛天公司那麼大,剛好夠擺."

于家洲舉手,"要不這樣,咱們順便再配點鮮花?"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苗芮看著這沒血性的爺兒三個,滿腔"為女出氣"的想法,最後發現,只有她一個人在認真生氣,那三個沒心沒肺的東西,就像忘了這事似的.

"你們是沒聽到那些人說得有多難聽嗎?"

"說就說唄."于休休抬抬下巴,不以為意地坐下來,去她懷里搶貓,"咱們家臉皮那麼厚,什麼時候怕過人說了?"

從她記事起,就因為母親漂亮父親"浪蕩"被人家議論,後來她長大了,又被公眾為于家村"除了美貌一無所有的奇懶女子",早就習慣.

現在于家村出這麼大的事,那群人分了三派,一派是受害者派,天天聲討霍仲南,順便不放過于家人.一派是幸災樂禍派,他們沒有去旅行,也因為不在當地生活的原因,沒有深度參與這件事,看別人倒黴總有那麼幾分難掩的吃瓜情緒.最後一派是中立派,以老村長和于大順這些人為首,始終想在中間調停,兩邊都不願得罪……

"這戲,我都看膩了.我勸你呀,該拉黑的拉黑,該屏蔽的屏蔽,牌搭子要是合不來,拆了算了."于休休懶洋洋地把皮蛋放在腿上,順著她的毛,笑眯眯嘟著嘴逗貓:"還是我們皮蛋最可愛,親親."

苗芮看她這樣,心里火氣更濃了.

想她苗芮的女兒,天仙一樣的容貌,當寶一樣疼愛著,哪能受這委屈就算了.

"我看你啊,就是被人家給拿住了,胳膊肘兒往外拐."

"嘿,冤枉啊,看看,我這胳膊肘兒,往哪拐的."

"你趕緊把貓給我."苗芮坐下來,氣還沒消.

她是一個沒有參與當年事情的人,和于大壯的立場和觀點不同,這次于家村發生的事,還有霍仲南和于休休分分合合的感情,在她看來,就是吃了大虧,就是荒唐事,她不能理解,也不願意就這麼算了.

"不行,這事一定要搞清楚."

她指著于休休,"你給我把阿南電話撥通,你不說,我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