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英雄本色


“風,你做的很好!”阿圖姆意味深長地看著凌子風,目光中多了贊許的味道,“戰術運用得當,最後不殺血獅更是神來之筆,增加了自己的神秘感!”

說到這里,阿圖姆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你知道嗎,現在班加羅爾城市民談論最多的話題就是你!阿克齊恩非常高興,已經准備再次提高票價了!”

凌子風把包紮得如同粽子般的左臂舉到面前,苦笑著說道:“導師,那些跟我有什麼關系呢!?即使我的名聲再大,也改變不了自己是個卑賤的奴隸、角斗士的命運!我現在只關心這條胳膊什麼時候能夠痊愈,要不然,我絕對撐不過下一場表演!”

阿圖姆搖了搖頭,“風,你錯了!你的名氣越大,對阿克齊恩越有利,他怎麼會讓你輕易送掉性命呢?他現在比誰都關心你的生命!”接著他直接把阿克齊恩下一步的安排提前透露給凌子風:“你的下一場比賽將在一個月後舉行,不過,對手將不再是猛獸,而是和你一樣的角斗士!”

“殺人!?”凌子風臉上露出愕然的表情,腦袋里一片空白,這和殺死動物可是截然不同的事情!

在凌子風的時空里面,人類的生命總是得到最高程度的尊重,因為人類走出地球之後,星際開發的步伐全面加快,物資極大地豐富起來,犯罪率急劇下降,殺人的案件更是少之又少,死刑也被徹底廢除,再加上人類之間的戰爭全面禁止,除了自然死亡、各種事故之外,已經很少有人會非正常死——在凌子風十幾年的生命曆程中,只從新聞里看到過十幾起殺人案件,因此從感情上根本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

“殺死猛獸和殺死自己同類的感覺是迥然不同的,如果這個人是恰恰是你最要好的朋友,那種感覺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阿圖姆仿佛看透了凌子風心里的想法,用非常平靜的語調說道:“曾經有一次,阿克齊恩為了吸引觀眾,刻意安排我與我最好的朋友進行角斗!當我的短劍刺進他的胸膛,當朋友的熱血噴射到我的臉上、身上,當我看到朋友瀕臨死亡的眼神的時候,我淚流滿面,幾乎要崩潰了!”

“最後,你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凌子風急切地問道。

阿圖姆慢慢昂起頭,把目光投向遼闊的天空,用夢游般的聲音回答道:“因為我的朋友在臨終前說了一句話!”

“他說了什麼?”

“謝謝你!!”阿圖姆的眼睛濕潤了!

“謝謝你!?”凌子風不由自主地重複著這句包含無盡的辛酸和無奈的話語,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阿圖姆解釋道:“既然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那麼死亡未嘗不是一種解脫!在這些萬惡的奴隸主的安排下,幾乎每個角斗士都避免不了與自己曾經朝夕相處的伙伴兵戎相見、以命相搏,正是因為看透了無法擺脫的命運,角斗士們才能用平常的心態來完成比賽!”

阿圖姆凝視著凌子風的雙眼,用異常嚴肅的語氣說道:“在角斗場上,無論遇到誰,都要全力以赴地戰斗,即使碰上我也不例外!”

凌子風迎著對方真誠的眼神,緩慢而有力地點了點頭,“導師,我會的!”

凌子風在賽場上的表現使阿克齊恩賺了個缽滿盆溢,為了賺取更多的錢,他不但吩咐艾麗婭寸步不離地照顧凌子風,而且讓阿圖姆制訂了一份長遠的訓練計劃,准備把他培養成傑出的角斗士,從而使凌子風在濃濃的友情中渡過了一個月的時間,這也是他在異界最溫馨的時光!

系統而又有針對性的訓練計劃與中華武術的精髓相結合,使凌子風的武技有了突飛猛進的變化,與阿圖姆對戰的時間越來越長,也越來越激烈,導師不得不全力以赴才能擊倒他,與此同時,凌子風的斷臂也以驚人的速度恢複過來,很快就具備了重新上陣的能力。


驕陽似火,從頭頂上筆直地照下來,把空曠的斗獸場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蒸爐,然而,觀眾們的熱情卻依然不減,因為被稱之為“狂風”的白皮膚獸人將在今天迎戰已經二十二場不敗的巨斧角斗士!

“咣當”關門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凌子風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後緩緩向場地中間走去,看台上頓時響起潮水般的掌聲和聲嘶力竭的叫喊!

五十米外,一個身高超過兩米的巨漢,手握長柄戰斧,非常沉穩地肅立著,炯炯有神的淡藍色眼睛仔細打量著凌子風。

看著對手胳膊上隆起的肌肉、寬闊的臂膀、厚實的背脊,凌子風腦子里得出初步的結論——這是個力量型的對手,應該利用速度和技巧來取勝!

號角聲響起之後,巨漢用右手很隨意地拖著戰斧,一步一步地向前逼近,眼睛死死地盯住凌子風的一舉一動,准備隨時發動攻擊。

鐵靴踏地的聲音在突然靜寂下來的斗獸場內傳出很遠,如同重錘敲擊著凌子風的心髒,使他感到異常的緊張,幾乎忍不住要立即出手!

“冷靜,冷靜!”凌子風不停地告誡自己,同時連續不斷地進行深呼吸,心想:“這個對手不簡單,絕對不可貿然出手!”

巨斧戰士看凌子風完全沒有被自己的氣勢壓倒,感到有些意外,于是在距離凌子風只有十米遠的時候,突然暴喝一聲,然後猛然加速,同時戰斧高舉,車輪般地掃了下去!

巨大的聲音震得凌子風耳鼓一麻,緊張的神經隨即出現短暫的松懈,沒等他反應過來,戰斧卷起的疾風就已經撲向他的胸膛,半米長的弧形鋒刃在陽光的映照下發出一道道寒光,看台上立刻響起淑女們的尖叫聲!

間不容發之際,凌子風的身體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往後一仰,戰斧以毫厘之差貼著臉部飛過,風聲刮得他的皮膚隱隱生痛。

用鐵板橋躲過戰斧之後,凌子風乘對方武器沒有收回的瞬間,縱身一躍,短劍閃電般地對方的腰部刺去。

“當!”劍斧相交,火花四濺,巨斧戰士以與其壯碩的身軀不相稱的速度抽回戰斧,擋住了凌子風致命的一擊!

緊接著,巨斧戰士吐氣開聲,雙臂肌肉暴起,掄起如山斧影,向對手籠罩過去;凌子風則閃轉騰挪,躲避戰斧的攻擊,同時繞著對手不停地跑動,尋找破綻。轉瞬之間,武器的碰撞聲暴爆豆般地響起,兩人打得難解難分!

看台正中的一個包廂內,坐著一位盛裝的貴婦人,她長著一頭火紅色的卷發、兩顆大海般蔚藍的大眼睛、挺直而線條優美的鼻子、紅潤的嘴唇、雪白的牙齒,雪白修長的脖子下面是富有彈性、高聳的胸脯,使人忍不住胡思亂想,修長的身軀凸凹有致,在寬松的長袍包裹下,充滿了誘惑性。

此時,貴婦人正凝神注視著凌子風靈動的身體,眼神中散發出貪婪和淫蕩的光芒,嘴里不時發出一陣陣的驚叫。

“阿德麗雅,我的公主殿下,難道你真的看上了這個獸人嗎?”與貴婦人一起坐在包廂里的是個身材消瘦、面色蒼白的年輕貴族,在漫不經心地觀賞角斗的同時,無聊地把玩著手中的象牙手杖,顯得對這里的一切沒有任何興趣。


“克努特,難道不可以嗎?”阿德麗雅扭過頭來,用挑逗的眼神望著對方:“伯爵大人是不是吃醋了!?”說罷用扇子掩住嘴,咯咯笑了起來。

“阿德麗雅,你以為我會與那個野蠻的獸人,卑賤的奴隸爭風吃醋嗎?”伯爵言不由衷地說道:“班加羅人有那麼多的年輕貴族,迫不及待地想成為入幕之賓,你隨便選哪個不可以,為什麼非要這個獸人呢?”

“克努特,我只是想換換口味,可不是要換情人!”阿德麗雅用貪婪的語氣說道:“你看他多麼強壯啊!”

克努特忍不住哼了一聲,手杖重重地頓了一下。

“不要生氣!”阿德麗雅媚眼如絲,用肉感的紅唇吻了下克努特,說道:“有你的好處!”

克努特正想說話,突然四周響起激越的狂叫聲,頓時把兩個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原來,場中的形式已經發生了變化!

激烈的戰斗已經持續了相當長的時間,但是巨斧戰士的體力絲毫沒有衰竭的跡象,反而不動聲色地把握住斧柄的雙手慢慢向斧刃方向移動,不知不覺中拉近了雙方的距離!

“嗷…”,巨斧戰士的吼聲如同炸雷般在凌子風耳邊響起,緊接著,車輪般大小的斧頭以泰山壓頂之勢猛劈下來!

凌子風橫移兩步,堪堪避開斧頭,短劍剛剛舉起,長矛般尖利的斧柄就無聲無息地搗了過來。凌子風躲閃不及,只好把盾牌一舉,頓時被一股巨力推得踉蹌出去。這時候,巨斧戰士騰空而起,雙手掄圓戰斧,發出了必殺的一擊!

“嗚”地一聲,盾牌脫手而出,迎著巨斧擊去,隨即被打得粉碎。

凌子風在漫天的碎片中向旁邊一閃,接著把手中的短劍沖對方的胸膛投擲出去,在短劍脫手的瞬間,他也騰空而起!

斧柄准確地擊打在短劍的劍身,把它打飛出去,這個時候,凌子風已經迎面跳了過來。巨斧戰士已經來不及用戰斧迎戰,于是身形下挫,往旁邊一閃,讓過對方的身體,正准備轉身反擊,突然感到脖子一麻,就失去了知覺——凌子風在身形交錯的瞬間,用手刀在對方的頸總動脈處猛砍了一下!

“殺死他,殺死他!”狂暴的呼喊聲從看台上響起,在斗獸場上空回蕩著。

凌子風猛地抬起頭來,用充滿仇恨的眼神瞪著看台上觀眾,然後緩緩豎起中指!

“克努特,你看他有多迷人啊!”阿德麗雅抱住克努特的胳膊,用呻吟般的聲音說道:“我一定要得到他!”